包厢里,樱木跟流川面对面坐着,但是谁也没有先说话。
樱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流川却是不想破坏他和樱木之间这难得的安静,
也害怕一旦说了什么,那么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终于,樱木举起杯子说:“流川,这杯敬你。”
“敬我什么呢?”
“敬……我的爱和你的爱吧。”
流川心里一紧,樱木说的是“我的爱和你的爱”不是“我们”的爱。
他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却没有放下杯子,只是紧紧的握在手里。
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看着对面他爱着的人,却都梗在了心口。
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樱木说:“其实,这句话你是不用说的。我们之间其实没有谁对不起谁。”
樱木低着头把杯子里的酒从新添满,
“怎么说呢?其实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对爱太自私的人。
当初你走了以后我才明白我其实是爱你的。那时听说了你跟神曾经在一起的事,
也听说了你们已经分开的事。我跑去问洋平怎么办,
洋平微笑着说那就去找他吧。那时我好象忽然之间就开了壳,
忽然就明白,洋平其实也是爱着我的吧。可是,我却还是自私的找他帮了忙。
去找了你。不明白当时你为什么会接纳我,但还是自私的什么都没问,
我想当时我趁虚而入也是心虚的吧。”
樱木安静的叙说着,流川也只是安静的听着。
“后来,你不说爱,甚至连喜欢也很少说,不牵我的手,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
我于是就明白了,你不爱我。只是自己当时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
“没关系的,我不是在谴责你什么,你听我说完吧。
我其实是恨过你的。为了去找你,我去求了从小抛弃我的妈妈,
最后却亲耳听见了你对另一个人说爱,怎么能不恨呢?
可是对你的爱却远远的超过了那种恨。觉得你过的好也就好了。
于是当藤真来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跟他走了。我利用了他对我的爱。
藤真带着我去了很多的地方,他什么都不问也不说,我想做什么的时候,
他总是坚决的支持我,帮我。明明知道我专集叫做喜欢的含义,
也还是卖回一张仔细的听了很多遍。只是温柔的包容着我,甚至包容着我对你的爱。
我想当时如果我还是决定爱你,他也是会微笑着放我走的吧。他实在是爱惨了我吧。”
“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爱惨了你。”流川忽然有点突兀的说。
樱木只是低头喝酒,然后抬头看着流川又继续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虽然从来没有对藤真说过爱,但是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他了。就像你说的,
‘有点晚了’。如果你早一年回来找我,我恐怕还是会自私抛弃一切的跟你走,”
流川的眼神忽然哀伤起来,
“枫,真的对不起。可是现在真的已经晚了。我的自私搅乱了一切,
当初我如果没有那么自私的去找你,那么你跟神现在也应该是好好的吧?!”
“不,花道,不要说对不起,我跟神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而我也不后悔这样的爱你。只是后悔对爱发现的太晚。
只是……我真的……再没有一点的机会了么?”
流川红了眼眶,声音也微微的颤抖着,到了最后,竟有了乞求的意味。
樱木看着这样的流川,听着这样的流川,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枫,真的对不起,已经太晚了,我已经爱上了他。可是曾经的那些爱,
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对你的爱,你对我的爱,我都会把他们放在心里。
可是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是爱上他了,我不能让他再伤心了。
Sorry,枫,it’s so late.”
流川的眼泪,终于流出眼眶,他想,为什么越是哭泣心里越是疼的厉害呢?
两个人都无声的哭泣着,颤抖着。
为了爱,也为了伤。
流川先停止了哭泣,声音已经沙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的吧。”
樱木只是点头,用力的点头。
“那……我……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让他照顾好你。”
说完,流川就紧紧的抱了抱樱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樱木本来已经停下的眼泪,又涌出眼眶。
晚上,樱木没有让藤真来接他,一个人回了家。
看见藤真还是独自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抽着烟,旁边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
听见关门声,藤真回头对着樱木笑的温柔灿烂,
樱木走过去,环住他的肩砥住他的额,轻轻的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藤真抱紧了他,然后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
“亲爱的,我们明天就去结婚好么?”
樱木还是红了脸,轻声却坚定的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