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原来你也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那边的人呢,毕竟我不认为还能有人从那种地方活着出来…』
面色恢复了不少的女子坐在帐篷中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对坐在外面地上的邹悼雨感慨道。
通过将近半个小时的交流,双方解开了与彼此之间的误会。女子名叫瓦露尔·艾瑞克斯,也是从覆灭的瑟弗中逃出来的人之一,她已经连续将近俩天没有进食了,而水也基本没怎么喝,再加上连续多日漫无目的的逃亡,她的状态十分不好。就在他漫无目的的在森林中闲逛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爆炸声,顺着声音过去便看到了邹悼雨,瓦露尔以为邹悼雨和侵略赛佛的那群人是一伙的,再加上他有吃有喝,于是就动起了歹心。
只是未曾想自己先撑不住了。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的名字是什么?你以前在南城区做什么的?』
瓦露尔握着装满了水的水壶,对面前的邹悼雨问道。邹悼雨耸了耸肩后如实回答道:『我叫邹悼雨,以前的职业么…是不辞辛苦、不分昼夜为了钞票在城市中合理流通而默默付出的勤劳的金钱搬运工。』
『难不成你是做运钞员的?』
邹悼雨面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当然了他本身的职业可不是什么运钞员,那只是虚伪又可耻的“官方”说法而已,不过他的本业倒确实如他所说是个不辞幸苦、不分昼夜的工作并且其主要项目也确实是钞票。
嗯,说白了他就是个盗贼,而且是惯偷。
掩饰性的笑了几声后邹悼雨立刻将话题转回到了瓦露尔身上:『那么你呢?你在瑟弗又是干什么的?』
『我啊?』
瓦露尔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稍加思考后对邹悼雨说道:『其实我不想说我自己的,但是鉴于我误把你当成了敌人,你反而还救了我,我就稍微和你说说吧…我以前是个雇佣兵,不过现在算是个四处流浪的赏金猎人吧,靠着消灭一些零兽赚的赏金维持生活。也就是说我并不是瑟弗的人,不过前一阵子恰巧到了这里而已,未曾想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瓦露尔不禁再次发出了感慨:『我发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听着瓦露尔的话,邹悼雨苦笑道:『谁说不是呢…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啊…你呢?』
邹悼雨望着森林另一边出口的方向,说道:『从森林出去,到附近的城市继续开始苟活吧…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邹悼雨那有些黯淡的目光,瓦露尔不知为何有些同情他了,或者说是感同身受更为贴切。因为自己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所以对于失去了自己赖以生活的城市与家人的邹悼雨表示颇为理解。于是,就在这样的想法下瓦露尔下意识的对邹悼雨问了个问题:『话说,你有家人么?或者什么至亲之人?』
『额…』
瓦露尔的问题令邹悼雨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在瑟弗中的人际交往关系后认真的说道:『唔…家人吗,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种东西,更别说什么至亲之人了。认识的朋友似乎有几个吧,大多数是工作关系,其余的没啥了。唯有的寥寥几个老铁现在估计也成了零兽的食物了吧?』
看着邹悼雨脸上那没什么改变的吊儿郎当的笑容,瓦露尔忽然有些心疼他,无论邹悼雨的表情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意。她本以为面前的这个人在不久前才失去了自己的家人,没想到他可能从记事的时候起就压根没有什么家人,没有体验过亲情。单凭这一点上来说,瓦露尔感觉自己可能比邹悼雨要强不少。
而通过瓦露尔的这个问题以及她对自己背景的陈述,邹悼雨猜测她一定有一段让她难以忘怀的,甚至改变了她的命运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中很可能牵扯到了她的家人。
瓦露尔怎么说也算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她在预见到气氛会变得很尴尬后迅速的转移了话题:『话说你在那儿搭的是火堆吧?那些鱼是你抓来打算烤的吧?为什么没有火呢?』
『额…啊,这个是因为…那个…』
在瓦露尔可能会问的很多问题中惟独这个问题是邹悼雨没有考虑到的,而他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掩饰。最后他摊了摊手,干脆不掩饰了实话实说:『这个嘛,其实是因为我忘了该如何生活…毕竟我没在这种野外生存过,前几天也一直吃的干粮。』
『哈?你不至于吧,这是很简单的技巧啊…』
瓦露尔说着就想站起来为邹悼雨做一些示范,然而就在此时从小溪对岸的远方隐隐传来了几声零兽特有的怒吼。瓦露尔站立的姿势顿时怔住了,而邹悼雨也是立刻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零兽追过来了?』
听到瓦露尔的猜测,邹悼雨点了点头并补充道:『而且是从瑟弗的方向来的零兽。』
瓦露尔从帐篷中钻了出来,一边穿戴着身上的东西,一边对邹悼雨说道:『咱们现在向森林外面逃应该还来得及吧?要不然…咱们干脆和那群零兽拼个你死…』
邹悼雨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他打断了瓦露尔的话:『你说过你是个自私的人,既然你能说出拼个你死我活这种话说明现在你也无计可施了吧?这么说吧,咱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但是我有办法让咱们安全。所以你就放心吧,咱们没必要去和它们硬拼,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着邹悼雨的话,尽管瓦露尔听出来其中的一丝画外音,但她还是安心了不少。而为了表达自己的选择,瓦露尔点了点头并对邹悼雨说道:『我明白,你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就行。』
[这个妹子确实也是个聪明人啊。]
邹悼雨在心中暗暗想道,而他要求瓦露尔做的东西也不多——帮忙把帐篷啥的收拾起来,然后帮他带到森林外围就可以了,而邹悼雨本人则走到了那条小溪的前面。
瓦露尔一边将帐篷内的东西快速的整理出来,一边好奇的看着邹悼雨。邹悼雨走到小溪旁边后半蹲下来并将左手掌放在小溪上方几厘米处,而随即成百上千的细小水流从那条小溪中纷纷流向对岸,并在邹悼雨的操控下向远方延伸。
做完这一切后邹悼雨缓缓抬起了左手,而一条由水制成的丝线也随之缓缓延长,连接着他的左手掌与河流。
邹悼雨站起身来,转过身对已经收拾了大半的瓦露尔说道:『等你收拾完咱们就可以走了。话说背那些东西会不会有些勉强你?』
『不会。』
瓦露尔简洁的回复了邹悼雨一句,然后她将最后几样东西塞进包里后将背包向背上一甩,同时她自信的笑了笑,对邹悼雨说道:『我以前可是雇佣兵,身体素质比你强很多。』
尽管邹悼雨很想吐槽她既然身体素质很强可为什么在刚见面的时候会虚弱成那样,不过为了自己能够活着走出森林,他还是忍住了。
带着那条水做成的丝线,俩个人就这样迅速的离开了原地,而瓦露尔则看着邹悼雨手上的那根水制成细线,好奇的问道:『你那根水做的丝线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就放心吧,一会儿你就懂了…』
邹悼雨说完话后并没有其他的表示,瓦露尔也只得耸耸肩,和邹悼雨继续赶路。
『嗯…它们来了。』
再走了几百米后邹悼雨忽然如此说道,瓦露尔的双手便迅速的想要向腰间的手枪上摸去。邹悼雨见状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他们不在咱们这儿,他们在河对岸,马上要过河了,你放心,不要太紧张…』
顿了顿,看着瓦露尔缓缓收起的双手与诧异的表情,邹悼雨微微一笑,同时将右手放到了连着左手与河流的那条水做的细线上,小声嘀咕道:『有水的地方,就是我的专场…』
“噼噼噼噼!”
在邹悼雨右手的影响下那条细线忽然从左手附近的位置开始产生了细微的爆炸,爆炸随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沿着那条线向小溪延伸过去。
“嘭!!!!!!!”
当爆炸延伸到小溪后小溪先是发生了比之前剧烈的多得多的爆炸,而后从小溪中爬到河对岸的那成百上千条小水流也随之发生了爆炸,而踩在那些水流上的零兽们体内的血液也随着他们脚下的小水流发生了毫无预兆的爆炸。
一时之间,无数的爆炸声、哀嚎声与隐约间的脏器四溅的声音在远远的身后方响起。瓦露尔脸上的表情此刻用不可思议来形容都有些不足了,她愣愣的望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邹悼雨,而后者只是稍稍甩了甩手腕,然后对瓦露尔微微一笑,道:『我都说了吗,让水分子或者你的身体炸的四分五裂什么的,可不是在开玩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