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楼
岱山
[时下六宫里都在说一些郑娘娘雪里娘娘怀身子的事儿,一时伤心一时郁结的,一上午都愤愤不平,却又说不清在愤个什么。这厢在院子外擦兰花架子,因心中生气,水便不小心洒了。]
岱月
[刚服侍里面睡下,便听见动静,偏头向外看过一眼,心中也能明白一二,于是打起帘子轻声慢步的出来]怎么入宫这么些年,还是学不会将脾性收起来呢。[蹲身下去将木桶子扶正,弧瓢重新摆进去,白手巾子过了水择洗一回,这才同她说] 好啦,放着我来做。晚饭不见你吃什么东西,我特特吩咐留了两块绿豆糕,你不是顶爱吃的么?
岱山
[这会儿别说绿豆糕,就是牡丹卷也吊不起一点胃口来,看着她眼角动作一气呵成的,尤觉着急]岱月,那一日,是你陪着主子去的,你告诉我,陛下是不是真的将脸黑破了。元宝公公呢?元宝公公有没有说什么?你看六宫一样一样的赏,你就不心急么?
岱月
[听她一阵儿将这些话说完,此时正在擦最高一层的花架子,这时停下来,袖子卷在肘弯,回身看她]我从小长于卞府,深知主子为人禀性,她十六岁那年,你猜她怎么跟我说?
[浑然竟有一种真正的得意,于服侍别人不同的得意。]她说,男人呢,都像阵风一样,总是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你看,她年龄轻轻就懂了,还怕有什么走不出来的话么?
[刮刮她鼻尖,手指有些凉凉的]倒是你呀,整个六英宫,最该让人担心的就是你了,前日的赵贵人,倘或是在别人手底下做事,主子未必肯保你,知道么?
岱山
[虽然不大明白这其中道理,但觉得只要听岱月的话,大多时间都是对的。因而不曾再说什么,只是打心底又对主子爱念更紧一些。囫囵应下一些知道了的话,便陪他一道儿理好了花架子。临睡前,幸好没将那两块绿豆糕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