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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叶医生。”
面前的青年戴了副黑色口罩,口罩上的涂鸦图案张牙舞爪,配着单插一耳的蓝牙耳机和印着阿迪达斯标志的双肩背包,整个人看着就只像位还未毕业的大学生。他抬手将病历本与就诊卡朝前一推,动作熟练而自然,大概也是位常客了。
深夜的侯诊厅依旧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医院内独有的那份紧张与肃穆,伴着每位匆匆而行的人,在这个宽阔的空间内肆意回荡。
导诊台的小护士是张陌生的面孔,此刻怕是忙坏了,面对他的要求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只是四处张望道:“叶医生?这位先生请问你……什么,你预约啦?他不在啊?奇怪了,洪姐,叶医生今天来了吗?”
“他临时接了台手术,让我先代他来复诊。”
回答他的不是什么洪姐,而是个熟悉的男声,声音的主人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上隐隐几块绿色大概是微信聊天的气泡,不过黄少天是不可能凑近去看的。
不仅仅是被放鸽子的问题,偏偏变动的预约对象还是这个人……黄少天火大地拿出手机,屏幕还没划开就发现叶修还真发过通知了,就在三分钟前。
“病方家属执意要他,不然就要闹了。”喻文州很耐心地解释道,“我也是临时被他叫过来的,你不用想太多。”
“没事,”黄少天避开对面的目光,给左耳也插上耳机,“正好今天也有其他事,我下次再来。”
说话间他就像就踩着风一般的步伐匆匆离去,像从主人手底下窜走的一只灵活的猫,迅速消失在了楼道之中。
“啊,那位先生不看了吗?”小护士回个头见喻文州居然还站在原地,忍不住问道。
“刚才那个是黄少吧?”真正被称作“洪姐”的其实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刚才她可算是解答完了一对农村来的夫妇的问题,现在终于有精力来接小护士的话,“他也真是奇怪,以前不都找小喻来看的吗,怎么现在每次都要换,小喻啊,他是信不过你还是你们吵架了?”
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一些,就连小护士听了都觉得实在不太妥当,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很努力地想暗示点什么,回过头来撞上喻文州的眼神,又刷地红了脸。
喻文州只是笑着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叶修听完后也只是淡然地抖了抖烟灰,没怎么发表意见。
夜晚的天台风真的很大,身上的白大褂都被吹出一个鼓起的形状,哗啦啦地响。喻文州一手插进外衣口袋,另一手捻起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夹进胸前口袋里的落叶道:“后来他还有找你吗?”
“当然,一连骂了我好几条,吵死了。”叶修漫不经心地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喻文州是真的挺羡慕叶修的,至少他和黄少天还能正常地交流,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或者像这样被他炸一炸聊天窗口。
喻文州抬起眼轻叹道:“所以那个时候就说该让你再换个人来。”
叶修摇头:“找你是从专业角度考虑,我也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的,你比我还熟悉他的状况,换其他人我可没那么放心。而且我不信你不想见他。”
前面说的都没有错,但最后一句确实才是关键。
喻文州当然非常想见黄少天,问题是黄少天躲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最初的略有隐藏到现在的表现得越来越明显,纵然喻文州总是表现得十足平静,被这么直接拒绝的几个时刻还是觉得相当闹心。
整件事说起来都有些惨淡,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情感,但不知怎么回事黄少天还是很快地发现了。等反应过来后两人的距离已被对方拉到最大,每靠近一步都只会让他走得更远。
或许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不那么聪明或者能够主动妥协就会好得多,偏偏各自都是还都是不肯让步的主。黄少天拒绝起来真是相当不留情面,宁可这么多年的友情小船就这么翻了都不愿假装无事发生过,就是这样躲得远远的,连制造暧昧的机会都不会给。
可即使是这样了,喻文州却还是这么一厢情愿,该说爱情大概真的能使人盲目,那种没有来的固执,他自己都解释不清。这段关系都变成这样了,他还是不想为了补救作出任何的解释和掩饰,毕竟他的感情就是真实存在的。
喻文州曾经问过叶修是不是真的特别明显,叶修很客观地给出了作为纯路人的种种看法,基本上和喻文州想的差不多。但在说完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嘴巴可以说谎,眼睛却不能,所以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事实上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黄少天的那个瞬间,他就有这种预感和相应心理准备,他们中学时期玩得那么好,彼此那么熟悉,因此哪怕中间隔了这么多年,黄少天身上几个特质他还记得很清楚,也是这样他才会这么小心,他知道黄少天会有怎样的反应。
只是特别冤枉的是,他根本还开始追,甚至还没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停留在一面思考一面本能地想对黄少天好的地步就已经被对方察觉了,弄成这个样子,真的很为难。
“我找叶医生。”
面前的青年戴了副黑色口罩,口罩上的涂鸦图案张牙舞爪,配着单插一耳的蓝牙耳机和印着阿迪达斯标志的双肩背包,整个人看着就只像位还未毕业的大学生。他抬手将病历本与就诊卡朝前一推,动作熟练而自然,大概也是位常客了。
深夜的侯诊厅依旧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医院内独有的那份紧张与肃穆,伴着每位匆匆而行的人,在这个宽阔的空间内肆意回荡。
导诊台的小护士是张陌生的面孔,此刻怕是忙坏了,面对他的要求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只是四处张望道:“叶医生?这位先生请问你……什么,你预约啦?他不在啊?奇怪了,洪姐,叶医生今天来了吗?”
“他临时接了台手术,让我先代他来复诊。”
回答他的不是什么洪姐,而是个熟悉的男声,声音的主人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上隐隐几块绿色大概是微信聊天的气泡,不过黄少天是不可能凑近去看的。
不仅仅是被放鸽子的问题,偏偏变动的预约对象还是这个人……黄少天火大地拿出手机,屏幕还没划开就发现叶修还真发过通知了,就在三分钟前。
“病方家属执意要他,不然就要闹了。”喻文州很耐心地解释道,“我也是临时被他叫过来的,你不用想太多。”
“没事,”黄少天避开对面的目光,给左耳也插上耳机,“正好今天也有其他事,我下次再来。”
说话间他就像就踩着风一般的步伐匆匆离去,像从主人手底下窜走的一只灵活的猫,迅速消失在了楼道之中。
“啊,那位先生不看了吗?”小护士回个头见喻文州居然还站在原地,忍不住问道。
“刚才那个是黄少吧?”真正被称作“洪姐”的其实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刚才她可算是解答完了一对农村来的夫妇的问题,现在终于有精力来接小护士的话,“他也真是奇怪,以前不都找小喻来看的吗,怎么现在每次都要换,小喻啊,他是信不过你还是你们吵架了?”
这话问得也太直接了一些,就连小护士听了都觉得实在不太妥当,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很努力地想暗示点什么,回过头来撞上喻文州的眼神,又刷地红了脸。
喻文州只是笑着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叶修听完后也只是淡然地抖了抖烟灰,没怎么发表意见。
夜晚的天台风真的很大,身上的白大褂都被吹出一个鼓起的形状,哗啦啦地响。喻文州一手插进外衣口袋,另一手捻起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夹进胸前口袋里的落叶道:“后来他还有找你吗?”
“当然,一连骂了我好几条,吵死了。”叶修漫不经心地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喻文州是真的挺羡慕叶修的,至少他和黄少天还能正常地交流,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或者像这样被他炸一炸聊天窗口。
喻文州抬起眼轻叹道:“所以那个时候就说该让你再换个人来。”
叶修摇头:“找你是从专业角度考虑,我也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的,你比我还熟悉他的状况,换其他人我可没那么放心。而且我不信你不想见他。”
前面说的都没有错,但最后一句确实才是关键。
喻文州当然非常想见黄少天,问题是黄少天躲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从最初的略有隐藏到现在的表现得越来越明显,纵然喻文州总是表现得十足平静,被这么直接拒绝的几个时刻还是觉得相当闹心。
整件事说起来都有些惨淡,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情感,但不知怎么回事黄少天还是很快地发现了。等反应过来后两人的距离已被对方拉到最大,每靠近一步都只会让他走得更远。
或许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不那么聪明或者能够主动妥协就会好得多,偏偏各自都是还都是不肯让步的主。黄少天拒绝起来真是相当不留情面,宁可这么多年的友情小船就这么翻了都不愿假装无事发生过,就是这样躲得远远的,连制造暧昧的机会都不会给。
可即使是这样了,喻文州却还是这么一厢情愿,该说爱情大概真的能使人盲目,那种没有来的固执,他自己都解释不清。这段关系都变成这样了,他还是不想为了补救作出任何的解释和掩饰,毕竟他的感情就是真实存在的。
喻文州曾经问过叶修是不是真的特别明显,叶修很客观地给出了作为纯路人的种种看法,基本上和喻文州想的差不多。但在说完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住的。”
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嘴巴可以说谎,眼睛却不能,所以喜欢这种东西,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事实上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黄少天的那个瞬间,他就有这种预感和相应心理准备,他们中学时期玩得那么好,彼此那么熟悉,因此哪怕中间隔了这么多年,黄少天身上几个特质他还记得很清楚,也是这样他才会这么小心,他知道黄少天会有怎样的反应。
只是特别冤枉的是,他根本还开始追,甚至还没想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停留在一面思考一面本能地想对黄少天好的地步就已经被对方察觉了,弄成这个样子,真的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