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Never
00.星期四。乔。习惯。
我病得很严重。
溺水...一个管子,它装满了某种液体。我记不清。但我没有头疼,只是有些酸痛。
一切都没有从我头脑中消失。我乘地铁上班,飞驰着远离70年代的人们。现在是2012年。他们不会知道有一个版本的2012——是怎样的荒凉与沉默。
他们不是“活下来的人”。活下来的人是我。我才是曾经死去的那个。他们从未消失,从未死亡,一直——以至于所有人一直在一起。
新生活开始后我从未做梦。我感觉这是件好事。一闭上眼我就回到了那个世界,荒凉的建筑遗迹和人类残骸,还有那些钉死的门。但也有些稍微好点的东西。比如一只红色的熔岩灯。一个可以给时光机充电的美黑灯泡。一条看门的大鳄鱼(真奇怪。它为什么那么温顺?)幸而他们只在我清醒时到访。
我试图告诉他们:结束了。我还是乔,而你们已经不存在了——不,应该是“从未发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因果法则”的话。
他们从未回答。他们一直在那儿。
那个调酒师,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在太阳穴上留下了一个小孔,然后坐在那里死去。躯体渐渐被蛀蚀,骨头却留在那里,还有一把只剩下五颗子弹的左轮手枪。
呃,其实我从未习惯这些事儿。
01.星期五。谶语。
法兰克(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他,尽管我知道他其实叫尤里)离开以后,我又交了新的朋友。他也叫法兰克。也许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逝去时代的线索吧。我真希望我的友谊始终是真实的。可它似乎不受我的控制。我总是——在喝酒之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舞池中央的年轻人(我也算是?至少身体算是)兴奋地大吼大叫,或者一大群聚在一起群魔乱舞,只是他们脸上奇怪的兴奋和疲惫交织的神色总使我想起那些不会说话的骷髅。
没有人注意我,我得以顺利走出酒吧。
“法兰克,”我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太清楚,“我总觉得这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一切都很平常。一样的月亮,一样的夜空,可是谁能想到...”
我猜他小声说了句“什么鬼”,然后试图把我弄醒,失败之后只好扔上车运回我家里(或者叫来其他人),可我记不太清了。好像不是很重要。我跟所有人在一起。
02.星期六。摩托车。傍晚。
多年前的梦想还残留着鲜艳的颜色。当我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时,当年那种拿到死去世界里的武士刀的幻灭感已经几乎消失不见。路边的年轻人好像在看我。我想炫耀一下,于是故意把引擎弄得很响才开出车子。我短暂地回到了鲜艳的70年代。那时的我年轻(不过比现在年轻不了多少)、充满干劲、认真负责,随时低头检查垃圾箱。但现在我骑着摩托车,虽然离真正的流浪生活很远,还是有一种奇妙的兴奋感。
哇。我现在要骑着这个回家。
就在这时,半空中一幢不存在的建筑物突然现出了自己的轮廓,那上面有一个人影。他穿着红色的工作服,在空中闪烁。
距离很远。但我不需要看清楚。我知道他。
他叫乔,是过去版本的我。
他后来还去过医院。还去过阿垦的后门地下的车站。还有后来的医院。再后来...
Remember, never, never...
00.星期四。乔。习惯。
我病得很严重。
溺水...一个管子,它装满了某种液体。我记不清。但我没有头疼,只是有些酸痛。
一切都没有从我头脑中消失。我乘地铁上班,飞驰着远离70年代的人们。现在是2012年。他们不会知道有一个版本的2012——是怎样的荒凉与沉默。
他们不是“活下来的人”。活下来的人是我。我才是曾经死去的那个。他们从未消失,从未死亡,一直——以至于所有人一直在一起。
新生活开始后我从未做梦。我感觉这是件好事。一闭上眼我就回到了那个世界,荒凉的建筑遗迹和人类残骸,还有那些钉死的门。但也有些稍微好点的东西。比如一只红色的熔岩灯。一个可以给时光机充电的美黑灯泡。一条看门的大鳄鱼(真奇怪。它为什么那么温顺?)幸而他们只在我清醒时到访。
我试图告诉他们:结束了。我还是乔,而你们已经不存在了——不,应该是“从未发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因果法则”的话。
他们从未回答。他们一直在那儿。
那个调酒师,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在太阳穴上留下了一个小孔,然后坐在那里死去。躯体渐渐被蛀蚀,骨头却留在那里,还有一把只剩下五颗子弹的左轮手枪。
呃,其实我从未习惯这些事儿。
01.星期五。谶语。
法兰克(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他,尽管我知道他其实叫尤里)离开以后,我又交了新的朋友。他也叫法兰克。也许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逝去时代的线索吧。我真希望我的友谊始终是真实的。可它似乎不受我的控制。我总是——在喝酒之后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舞池中央的年轻人(我也算是?至少身体算是)兴奋地大吼大叫,或者一大群聚在一起群魔乱舞,只是他们脸上奇怪的兴奋和疲惫交织的神色总使我想起那些不会说话的骷髅。
没有人注意我,我得以顺利走出酒吧。
“法兰克,”我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太清楚,“我总觉得这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一切都很平常。一样的月亮,一样的夜空,可是谁能想到...”
我猜他小声说了句“什么鬼”,然后试图把我弄醒,失败之后只好扔上车运回我家里(或者叫来其他人),可我记不太清了。好像不是很重要。我跟所有人在一起。
02.星期六。摩托车。傍晚。
多年前的梦想还残留着鲜艳的颜色。当我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时,当年那种拿到死去世界里的武士刀的幻灭感已经几乎消失不见。路边的年轻人好像在看我。我想炫耀一下,于是故意把引擎弄得很响才开出车子。我短暂地回到了鲜艳的70年代。那时的我年轻(不过比现在年轻不了多少)、充满干劲、认真负责,随时低头检查垃圾箱。但现在我骑着摩托车,虽然离真正的流浪生活很远,还是有一种奇妙的兴奋感。
哇。我现在要骑着这个回家。
就在这时,半空中一幢不存在的建筑物突然现出了自己的轮廓,那上面有一个人影。他穿着红色的工作服,在空中闪烁。
距离很远。但我不需要看清楚。我知道他。
他叫乔,是过去版本的我。
他后来还去过医院。还去过阿垦的后门地下的车站。还有后来的医院。再后来...
Remember, never, n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