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心情很是不错,嘴角勾起弧度,“这下变数要来了。”
白袍人目光从棋面移到对手脸上,幽幽地说“真的吗?”
黑袍人一怔,待看清局势后,无奈道“你总是爱做无用的事。”
大足元年(701)九月初三,皇太孙李重润与永泰郡主被废,与武延基一同流放。
“大哥,二姐,我舍不得你们,我再去求皇祖母。”安乐郡主抹去眼泪就要往宫里冲。
永泰郡主抱住小妹,“裹儿乖,至少我们还都活着呀。”
安乐在姐姐怀里放声大哭,“那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一旁的李重润抚着安乐的头发,“裹儿,你必须留下来帮他,不然我们才是真正的输了。”
……
谁也没料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第二年李重润染重疾去世,不久李仙蕙死于难产,其夫殉情。
“啊!啊!”安乐郡主从梦中惊醒,她已经多久没有梦到这段了,颤颤巍巍地去摸自己的眼角,没有泪。安乐大笑起来“皇兄,皇姐,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一切托付给卑贱之子?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也能做到啊!”安乐蜷缩起腿抱住,“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啊,我想你们了……”
白袍人看着黑袍人捻碎一枚白棋,垂眸向云端之下。
“世间万物皆有道,你也清楚这是在虚境,不要陷得太深。”黑袍人警告同伴。
李显抓着妻子的手,似是汲取着勇气,韦氏回握住,担忧地望着丈夫。在这吃人的宫闱里他最害怕的就是母亲,而他也在一次次做着那个人死去的梦。
李显用力点头,“我答应。”
阴影中的人对视一眼,男子起身离开,女子仍在原地凝视着李显,得到韦氏的眼神后女子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敛睫掩去怨恨。
神龙元年(705)李显登上皇位,同年12月武则天驾崩。李重俊起了对武家动手的心思。
“你能确定吗?”曾给张九龄看腿的太医被请进东宫诊脉。“苏家并不同意我的举动,所以我没办法帮上你什么。你的那些臣子里,”太医在脑中筛选着合适人选,“论出谋划策,为什么不用张九龄他们几个?”
“苏言,他们只适合在阳光下缔造盛世。”
这位显然不满他的回答“一损俱损,凭什么要给他们留后路?”
李重润避开这个话题“韦后定然想除去武家扶持韦家,她应当不会阻止我,也许还会推我一把,武家不能再存在下去了。”
“虽然之前安乐郡主与合作,可你们之间仍是不可调和。扶持韦家不一定要推到武家,他们可以再打造一个武皇帝。所以,李重润,你一定要活着登上那个位子。”
景龙年政变再起,太子李重润率羽林军诛杀武三思,被韦后与武家联手杀害。
张九龄与神龙四年(707)奉使岭南,就便省亲。踏上熟悉的土地,自李重润被诛杀以来的沉重心情得以舒缓,取而代之的是忧郁茫然。
几年校书郎生涯就这样过去,张九龄始终不得调迁,不由萌生归乡的念头。 正巧如今太子李隆基举天下藻士,亲自策问,张九龄升为右拾遗。
张九龄在李隆基身上看到了李重俊的意气风发,那么就把誓言兑现给他吧。
712年李隆基登上皇位,张九龄改任左拾遗。
716年与宰相姚崇发生冲突,张九龄再次回到岭南,着手开凿大庾岭。
白袍人幽怨的一眼让黑袍人笑喷,“这么看我干嘛?”
两个人看着象征白龙羲谣的棋子变黑,黑袍人目露怜悯,“你还是输了。”
黑袍人一挥袖,棋局化尘飞散。
“你还是以他布局,执念太深不好,天道所放弃的不是你能扭转的。”
白袍人看着穹顶,“身在局中,何人能堪破,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