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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妖言惑众” 
“川既漾而济深”,漾水之名,便意指其水波荡漾、源远流长。此川上溯丽江罗凤山,下入澜沧滔滔水,行经点苍西侧,一路蜿蜒千里,滋润无数土地。代宗十四年,曾被南诏主牟封为“四渎”(以黑惠江代其名)之一。时而微泛碧波,若琴瑟和鸣;时而满川雪浪,如响雷轰鸣。沿江或乱石嵯峨,狂风啸啸,或遍野山花,锦绣无边;奔湍于莽莽山脉云芩,汇纳其两岸千壑万涧。七八月份降雨连连,更增添雷霆万钧之势;秋冬季节干旱少水,亦不失深沉含蓄品质。 
正是日上东山、天际微亮之时,沿着漾水这一带的险峻峭壁,一行五六人向南缓行。走在最前头那白苗打扮、怀抱襁褓的秀丽女子,面色虚白,却是嘴角微翘,一双明眸顾盼生辉。 
“你们跟得再紧,也是没用。早就说了,待我母子到了前面彝族村寨,借得轻舟沿江南下,便是你们毒蛊得解之时——跟那么近,不怕我反咬一口?” 
隔了十数尺之远的三人均一愣,脚步不由慢下。 
“哼,你妖言惑众,虚张声势,难道还想再骗了我们?”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我若妖言惑众虚张声势,你们三人大可杀过来,将我绑了回丞相府——不过我孩儿这位保镖,可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女子身后紧随着一个年轻男子,白苗服饰,身姿英挺,然望进他双眼,空空落落无一物,竟像是中了邪一般——不正是那加隆么!杨暹等不久前刚领教过加隆的厉害,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昨夜从枉杞手中夺了婴孩的正是他三人,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途又被这女子硬生生截了去。 
然这一行人,又是怎么聚在此处呢? 
原来女子抢回孩儿,便立即折返去取婴孩原先的外袍。正巧枉杞家中混乱,似起了纠纷。无意中瞥得众人中有个身影甚是眼熟,暗想:之前见了他,总没空闲打个招呼,这会可要好好回个礼……当即心生一计,斟了热茶细饮慢啜,坐待追兵。 
杨暹三人追到枉杞家中,惊见满地昏睡的人,而那女子从容端坐,轻搁茶盏,先启朱唇: 
“我也料到你们不会善罢甘休,——但坐下一谈,也未尝不可。” 
三人不答,暗暗揣摩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被自己主子下了蛊,心中可是舒服?眼看命不久矣,却偏拿我这妖人毫无办法,焦急么?可我这妖人,却也可以解了你们身上的蛊,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如跪在我脚下,求我?” 
说罢朝孩儿咯咯一笑,那娇媚看在三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我的条件么,简单得很,只要你们杀了这里一人,又放我们孤儿寡母南下,便可得解药。” 
“妖人,你不必花言巧语,借刀杀人!我们……” 
“你们心中想的,不妨让我来大胆猜测一下?怕回去无法复命,一命呜呼,极欲得我解药,——可这一来,又背叛主子,余生必是疲于奔命,逃避躲闪,苟且过活。真是叫人想破脑壳子,也得不出个万全之策呵!” 
三人心中一震:这话,针针见血! 
“中原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兀自彷徨,我却看得真切:你们的主子,当真是个好主子?前夜追我的有十数人,为何今日只见你们三个?目睹他血蛇蛊的一众手下,他只留了你们性命,——若真是起了慈悲心,却又为何要给你们下三虫三尸蛊?我这个妖人蛊惑众生,他却偏不取我性命,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东西,甚至抢我孩儿以此威逼,你们断不会毫无知觉罢?如此想来,他不也是个妖人么?恐怕比我这个妖人还要狠毒,事成之后杀人灭口,抄家诛族,也不无可能……” 
她每问一句,三人的虚汗便沁一层,听到“杀人灭口,抄家诛族”一句,心中满是凉飕飕的阴寒。 
“你……你要杀这里的人,自己动手便是,又何须借我们之手!” 
“我抱着孩儿,一点儿也不想沾了血气……我要他清清白白,不像他的爹娘,一个衣冠禽兽,一个满身污名……” 
说到此处,不禁锁眉敛目,看得三人暗暗喟叹:她如此神情,莫非真有难伸冤屈?然一想到她种种手段,当即收起神魂,生怕被迷惑了心智。 
又听一声浅叹,女子复抬头厉声道: 
“要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便爽爽快快选条路儿罢!” 
 
 
 作者:夸克的世界 2006-1-14 21:35   回复此发言


28楼2009-04-12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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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回复:[授权隆撒BL]孔雀东南飞前传——久徘徊 BY OYI 
     16、暗渡陈仓 
    杨暹和其余二人互相望了几眼,尚踌躇不定,那赤发黑脸的赉朵便大声说: 
    “好,杀就杀,是哪个得罪了你,老子一刀砍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啪”一声鞭响,杨暹手中的家伙朝屋中一人卷将过去,准确无误地缠了脖颈,不消片刻便叫那人断了气。 
    女子冲杨暹粲然一笑: 
    “果然爽快!此人卖族求荣,向丞相府通风报信,差点害了我孩儿,你杀了他正是天大的好事。” 
    杨暹收回长鞭,重哼一声: 
    “你不必巧言令色,我杀此人,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你快交出解药,我们定然不作为难。” 
    女子慢慢起身,扫了一眼屋中昏倒众人,美目一转又笑道: 
    “莫着急,我这个妖人也是守信诺的。只等我母子俩到了附近漾水彝族村落,借得小舟顺流而下,便双手把药送上。” 
    “你!……” 
    “你们既信了我,又何必摇摆不定?我一个弱女子,带了个月余大的孩儿,总得有些保障吧?” 
    三人心中恼恨,却无计可施。赉朵粗声道: 
    “你要想耍花样,我们也不会客气!反正也是拼命的活儿,大不了都死光光!” 
    女子呵呵轻笑: 
    “你想死,我还不想呢!你家中难道没有父母妻儿?随便死了,叫他们如何是好?你听我的话,还可留下性命,回去解救家人。” 
    一番话令三人愣在当场,暗暗称是,异口同声道: 
    “那就赶紧走吧!” 
    女子示意他们先行,自己则在后面缓缓下楼,每踏一步心焦一分——自知重伤未愈,一身弱态叫他们看了去,路途必定凶险,如何是好?千头百念闪过,忽然想起一事,不知可否行通…… 
    “慢,我要给孩儿喂点东西,你们在此等候片刻吧!” 
    她转身慢慢上了楼,“吱呀”关上木门。三人一愣,不知她是否又在故弄玄虚,那赉朵粗声粗气道: 
    “这娘儿们起初叫我们爽快,这会却婆婆妈妈的不知弄些什么!” 
    正要上去,杨暹却朝他摆摆手: 
    “妇人喂奶,你也要看?” 
    赉朵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当下吞了声,杨暹却比他多存了个心眼儿:如今莫说主子已不可信,这妖人也是狡猾难测,解药能否到手,全靠应变了……然又怎料到,“喂孩子”只是虚晃一枪,其中另有乾坤?等了一炷香时间,仍见木门紧闭,仿佛隐隐传来些细碎铃声,三人如何还忍得住?齐齐跃上楼去。从窗口窥进去,见那女子半卧于地,疲态尽显,不胜虚弱,连婴孩都被弃置于旁侧。 
    ——天亦助我,机不可失! 
    暗器纷出之际,女子居然不躲不闪,待那几梭银镖逼及面门,便听侧窗“嘭”地一声巨响,尚未来得及反应,耳中又充塞“乒乒乓乓”数声,镖风箭雨都朝外四散开去。窗边三人连连翻滚,方得躲过,再起身时已冷汗涔涔。 
    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白苗打扮,手握长剑,背窗而立,含威蓄怒,正是芦笙舞上被众星捧月那个汉人。三人一惊,正要有所动作,寒光便唰地划过,木窗一角登时应声落地,断口光滑整齐,非凌厉剑气不能致。那汉人一双蓝眸扫来,幽若虚谷,三人心中皆无端生颤。 
    那边厢,女子已抱起孩儿,哂道: 
    “莫耍什么花招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还。我伤重难支,料你们必定半路发难,便叫了个人作保镖,实在是不得已也!” 
    三人惊疑不定,不知她居然有此一手,无论如何,此时已是陷为被动了。 
    “我们有求于你,又难敌这汉人,哼——除了任人鱼肉,还有什么可说的!” 
    “若非受迫太甚,我又何须苦心设计?你们可知这位保镖,是如何及时赶来助我的?有一半也亏了你们的苦苦相逼。” 
    究此事缘由,却须追溯到昨日逃回蛇骨洞之时—— 
    乍见孩儿莫名失踪,雪鞭蛇王惨死,女子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勉强沉住气观种种痕迹,孩儿应尚存一线生机;又正好以蛇王尸体下“破血咒”,斩断“血蛊”的追踪。 
    蛊术之效,取决于施蛊者本身的法力,与作蛊本体的材质。她先前以山猫作蛊扰乱追踪,因山猫质弱,且与对方蛊体不一致,只蒙得一时。而此时所用雪鞭蛇王,毒冠点苍,杨暹银镯中那“毒线”自然不能与其相提并论,又恰巧是蛇蛊破蛇蛊,从而逃过一劫。 
    然此后,她心中尚留了份疑惑:蛇王死时牙尖所染之血,既不是孩儿的,又会是谁的?只能在抱走孩儿的两个汉人与八个苗人之中。蛇王死后,先前对其施下的“控心蛊”便移至被噬之人体内。然那人中了蛇王蛊,是死是活仍未可知,所幸是苍天见怜,放手一搏下召来个得力助手,果真是命不该绝也! 
    女子解说时,故意假以种种夸大之辞,令杨暹三人不敢轻易再起杀人妄念,方才起行。一路上,众人皆默默无语。 
    她偶尔回头望一眼那汉人,暗想:他当初无端抱走了孩儿,先勿论抱了什么企图,一路上也总算呵护备至,我摇铃催他前来,必使他蛊毒发作得更快。雪鞭蛇王蛊,性至热,势至汹,若是早几个时辰,自己还有法子治;然到了这时,任凭内功再高,再如何救治,也断是过不了这一两天。再看他俊逸不凡,武功高强,也不知怎地倾倒众生,正要内疚叹息,忽然转念一想:天下男子,好看的何止万千,然金玉其外、心狠手辣的亦恰恰多是这种人,又有什么惋惜的!便一声嗤笑,把脑中杂七杂八的事儿挥散了去。 
     
     
     作者:夸克的世界 2006-1-14 21:36   回复此发言


    29楼2009-04-12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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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回复:[授权隆撒BL]孔雀东南飞前传——久徘徊 BY OYI 
       17、漾水彝村 
      撒加一路疾奔中,听犴芽把方才事情一一道来,心中惴惴。 
      “照你说来,那扎阿乌在回村途中把叔父杩柨杀害,又回头找枉杞老族长,诬陷阿里达害人。而浥桑恰巧在杉林中听得他与贼人密谋,还差点被他奸计谋害。待你与浥桑赶到族长家中,正好扎阿乌也在,便争吵起来,被那女子乘虚而入下了迷药。” 
      “对,我一向接触药物,且出门有服食祛毒丸的习惯,否则亦不会听得他们对话。——那女子的药好厉害,到最后我亦几乎撑不住了,幸好你一杯冷茶泼在脸上。” 
      “真是得罪了。既然加隆体内的蛇蛊是那女子所下,我便去求她解蛊,救加隆性命……” 
      犴芽张张嘴,还是把话吞下肚去:加隆中蛊已深,又经那女子一催,这个时辰怕是药王苗父也难救了……可看着撒加满面欢喜,淡淡笑意随风轻扬,又怎忍心将这残酷之事如实告知!他这么硬将寒毒压下,待药力一过,必会痛苦万分,所剩不多的寿命也要缩减——自己当初助他,到底是对是错?这样一想,丝丝哀愁便绕上心头。 
      及至漾水,太阳已从对面山后跃出,照耀着冰雪晶莹的点苍山,微弱却温暖。撒加想起加隆的笑容,也如冬日般融入人心,又是甜蜜又是苦涩。他一门心思全在加隆身上,自然无法顾及旁人——所谓情伤,原也是无心之过也。 
      南行数十里,远远地见一个小村庄卧于水边。彼处坡度较缓,四处散布着吊脚楼,与阿里达寨中那些又有些区别。 
      “那是漾水边上一支彝族部落,向来与大理政权无甚瓜葛。想那女子,必是往那边去了。” 
      撒加点点头,道: 
      “我们须在她离去前赶到,我去与那女子说话——到时丞相府那三人若从中作梗,还请犴芽兄弟协助。” 
      “哪里话。” 
      犴芽一笑,递去一颗药丸: 
      “那女子狡猾厉害,须多加提防。” 
      说话间便又近了几里,而前边一行人,还是不疾不徐地走着,眼看便要追上了。 
      彝村近在三五里,女子细细眺了一番,心中便有了数。再听后头,有两人急速靠近,轻功了得。杨暹等人也自回头看,竟是昨日盛会上见的另一个汉人,身边还有神医犴芽,看样子九成是为女子身边的兄弟而来。 
      双方各自盘算,一忧一喜,只有加隆仍目不斜视,置若罔闻。 
      女子忽然停下步子,慢慢转过头来等人。杨暹犴芽等皆是一愣,下意识又加一层戒备。 
      “姑娘……请留步!” 
      撒加一路运气,早有些吃不消。等思念之人近在咫尺,心中激动,内息一乱,连吐字都有些不清。 
      女子也不答,静待他缓过气来。 
      “姑娘,”撒加恭敬一揖,极为诚恳地说道,“在下撒加,日前我兄弟两人不知那蛇骨洞中的婴孩乃是姑娘之子,无意将他带走,还请姑娘海量包涵。” 
      又是一揖: 
      “吾弟加隆,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中了蛊毒,撒加恳请姑娘屈尊,救他一命,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女子轻轻笑了一声,道: 
      “我最听不得这些假声假气的好话了,你偏罗嗦半天。” 
      转身便继续往前去。撒加一急,寒毒便乘虚攻上,身形摇晃几要跌倒。一旁的犴芽赶紧扶住,大声道: 
      “姑娘!撒加兄弟身患绝症,全凭一股韧劲撑着来求你,你竟如此狠心么!” 
      见她仍不理睬,携了撒加纵身跃至前头,伸手拦住去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仍满面微笑,身后的加隆“唰”地亮剑,怒目相向。撒加见此情景,心中大痛: 
      “姑娘……加隆他……身体已……求…求你救他……救他一命……” 
      神情之悲婉,见者莫不动容。 
      女子眉峰一动,喟叹: 
      “太晚了,他活不成了。” 
      便再要走。只听身后齐刷刷的亮兵器声,杨暹三人从后半围,高声道: 
      “妖女!你连无辜之人也不放过,叫我们如何信你!”又对撒加和犴芽道:“兄弟莫急,我们联手把这妖女擒住,自有办法救人!”


      30楼2009-04-12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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