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大战最终以白子画以自身元神为引祭了天雷,滌化了妖神之力的浊气,六界最后的一个神,花千骨也得以重归神界,消弭在九天之外不见踪迹。从此六界又再回安宁,仙魔恩仇暂时得以两消,相互不再征战,虽然长流公布不举行丧仪,可白子画以身殉道,天宫和仙界还是来了不少宾客要送仙界第一的长流上仙最后一程,但都只能在长流大殿敬个香烛,并未得见白子画的遗体遗容。掌门幽若和儒尊笙箫默简单的茶水相待,拒不留客,大家也未见到世尊摩严,笙箫默推说摩严受伤闭关,也只请宾客得留下祭礼在白子画的牌位前拜祭而去。如是也叨扰了三天,长流才安静下来,掌门幽若下令,关闭结界,仙山休憩百日,九阁暂停修习,算是对长流尊上的哀悼。
笙箫默在大殿应付了三天,终于清净下来飞到绝情殿。绝情殿一片素白,按照白子画的遗愿,长流未举行丧仪,但掌门幽若为了祭奠师祖还是在绝情殿布置了一个简素的灵堂,绝情殿的围幔本来就是素白,是白子画生前喜爱的颜色,幽若在绝情殿大殿挂了笙箫默为白子画画的一幅肖像,肖像下设了香案,点着三柱清香。绝情殿的回廊也将几对宫灯换成了素白色的灯笼,使一贯清素的绝情殿更加肃穆。而摩严也并未闭关,而是独自一人在绝情殿为白子画守灵。
白子画的遗体被摩严笙箫默用万年冰魄凝固放置在绝情殿冰室下白子画生前修炼的密洞天福地中,笙箫默用只有三尊和幽若知道的密咒打开密洞的机关,穿过萦绕着仙泽的密道,进入宽大的洞厅。摩严盘坐在洞室中央冰塌上被冰魄凝固的白子画的遗体前,垂首默然不动。笙箫默也未招呼他,静静在白子画遗体前扣了三头,在摩严身边也盘膝坐下,看着冰魄里安然长眠着的二师兄。
冰魄里,白子画长睫紧闭,薄唇轻抿,安详而宁静。本就白皙如凝脂肌肤死后在冰魄的凝固下更是莹白如雪。颖长挺拔的身躯如雕像一般静卧在冰塌上,一头如缎黑发用一只白玉长簪在头顶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发尾铺散逶迤在冰塌上,依然莹莹闪着幽暗的光泽。遗体身着的还是一贯的白色长衫长袍,绣着精致的曲水暗纹,显得白子画的身躯依然仙气飘然,宛若沉睡一般,仿佛并未死去。
笙箫默虽是个性情洒脱的仙,但与白子画毕竟千年师兄弟的情谊,如今白子画竟如此决然离去,他也伤怀不已,侧目看了看身旁的摩严,见他颓然无语,知他做了些愧对白子画的事尚不能释怀,但事已至此,不得不劝慰几句,叹息一声后,对摩严说到,“大师兄,你守在这里三日了,你回贪婪殿,今天让我陪一陪二师兄吧”
摩严半晌才答非所问哑着声线问了一句“外面都料理清楚了?”“嗯,都打发走了,幽若和火兮他们都很得力,一切都很有序,山门休憩些时日,再开山复工,师兄放心好了”
摩严点点头,声线萧瑟,“如今子画去了,大战平复,我也是该休息休息了,如若不是我,兴许子画也不会躺在这里,我对不起师尊,害得长流受损,师尊所说的千年基业也未能兴盛。我是长流的罪人,是我害了子画”说罢,摩严已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笙箫默看大师兄又动了感伤情绪,忙近身安抚,劝道“大师兄不必再生哀伤了,二师兄魂归大道,为长流为六界牺牲,也是他的一生夙愿,你所做的虽有些事不近人情,但也有你的道理,二师兄虽有不满,但对你也未生怨恨,他定不愿看到你如此消沉,自怨自艾,大师兄你要振作起来才能让二师兄安息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