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的大劍向魯魯逼近。
與剛才所蘊含的力量與速度之所以大不相同,是因為格蘭超越了自己的界限,將魔力注入了自己的身體裡。
這種技術如果持續太長的話,也會導致身體的崩潰,不過,那是格蘭。
完全掌握了自己所處的界限之後吧。
反過來說,魯魯的情況如何,其實是和格蘭差不多的狀況。
裝出一副裝模作樣的魔王,到頭來,身體本身就是人族,這個事實一點都沒變。
與能流向古代魔族身體的魔力相比,只能流放極少的魔力,這種性質既然沒有變化,就需要擁有大量的魔力強化身體啊,如果不同意的話,那只是單純的胡鬧而已吧。
而且,魯魯現在在做這種荒唐的事情。
雖然如此,魯魯也跟格蘭一樣,完全理解自己身體的極限。
為了無限接近身為魔王的時代而流放於身體的魔力,目前還沒有侵蝕魯魯的身體,只給予了力量。
但是如果長時間持續這種狀態的話,魯魯的身體總有一天會走向崩潰的吧。
雖然花了十幾年時間,慢慢地增加了可以流淌的魔力,但依然是這種程度。
但是格蘭看着這樣的魯魯,好像在出冷汗。
從魯魯放出的魔力的洪流中,似乎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感。
不過,這在魯魯看來也太虛張聲勢了。
只是擁有大量魔力的魯魯。
而且,如果不讓流到身體體內,直接流到體外的話,就可以不讓身體疼痛了,也可以說沒有限度的將它釋放出來。
也就是格蘭所感受到的魯魯的魔力,並不是魯魯為了強化身體而旋轉的魔力,而是用來強化身體的魔力,是龐大的魔力量。
他只是厭倦地扔到外面,並不是把它們全部用在強化身體上。
如果格蘭是擁有一定程度以上能力的魔術師,那麼在這麼近的地方看的話,也許就能理解魯魯用那種方法來裝傻吧。
但是,關於魔力,格蘭並沒有那麼深厚的造詣,在這種場合下推測對方的實力時,幾乎都是憑直覺來判斷對方的魔力量等。
這樣的類型。
他沒有一眼就能看穿魯魯那高超的虛張聲勢的技術。
換句話說,在這種場合下,魯魯陷入了意想不到的困境。
魯魯將身體強化的魔力量和格蘭傾注在身體強化上的魔力量,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這或許是長年經驗上的差異吧。
比魯魯還長久地將魔力傾注在人類身上的格蘭,應該比魯魯的身體更具有與魔力的親和性吧。
這恐怕是人族身體所擁有的極限吧,雖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還是很為難。
格蘭的劍在魯魯面前逼近。
就身體能力而言,說到底還是同等程度的,最後說話的,就是那把劍的技能。
魯魯正確預測了格蘭大劍的軌跡,揮舞着劍。
這裡,魯魯的鑽研歷史悠久,格蘭本應該質量高超的自己的劍,被小單手劍彈奏,再度用力輸了一樣。
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被打飛的景象。
「……我到底輸了多少力氣啊!該死!」
格蘭一邊說着這些話,一邊以不甘心的神情不停地揮舞着大劍。
那一擊一擊,足以震撼結界的沉重,強有力,只要有一次擊錯的話,魯魯的劍就有可能從根本上折斷刀身。
魯魯雖然用技能而不是力量來歸還格蘭的剛力,但他有能夠不被察覺到的技術和經驗。
所以格蘭認為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在純粹的身體能力方面都是魯魯更勝一籌。
正因為如此吧。
格蘭在那個時候,參加了比賽。
被揮下來的格蘭之劍,正要接過它的時候,魯魯的直覺敲響了警鐘,說不能這麼做。
動作並不是那麼快。
格蘭的動作在魯魯看來。
但是,即便如此,用自己的單手劍來接受那把大劍的一擊,也是一種壞招數。
而且這種直覺在下一瞬間被證明是正確的。
格蘭的大劍在魯魯轉過身子躲開的空間裡跑了過去,然後立刻轉身朝魯魯的方向跑去。
但此時,大劍不是大劍,而是兩把直劍。而且,這把大劍是從魯魯的視覺上巧妙地計算出來的位置襲擊過來的。
之所以能看見,只不過是因為魯魯順着直覺退下了身子而已。
如果仍在那個地方的話,即使不負重傷,也有可能受到阻礙行動的傷痕。
格蘭的攻擊並沒有結束。
如果像火焰一樣,可以打倒至今為止的戰鬥方式的話,現在看到的就如同流水般流暢優美的演舞動作。
格朗似乎完全將那不像樣的動作當成了自己的東西,以原有的氣勢向魯魯襲來。
第一次見到格蘭的戰鬥方式,魯魯稍微遲了點反應。
第一次只是偶然而已,但第二次卻不能這樣說。
確認自己的臉頰上刻有第二道傷痕,魯魯在競技大會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敗北的可能性。
◇◆◇◆◇
「……嚇了一跳啊。二刀流嗎?這七年都沒給我看,太過分了」
魯魯如此說着,格蘭以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態度面對着。
與其說是用力量壓倒對方,不如說這種氣氛更能讓人感受到想要將對方捲入自己流動的力量的漩渦。
如果能做到這個的話,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顯示呢。
是個疑問。
格蘭答道。
「在遇見你之前......剛開始成為冒險者的時候,我可是以二刀流來的。等見了优蜜絲之後再也不用了。我用力量來壓倒,她發揮了控制細微戰鬥的作用,所以沒有必要特地使用二刀流。
因為我以前一個人做冒險者......為了能和儘可能多的敵人打交道,用苦肉的計策學會了,但是因為意外的理由而放棄了」
雖然是很久以前學到的技術,但魯魯仍然是現役,對這種被磨練的技術,魯魯歪着頭去想。
格蘭似乎預讀了魯魯的疑問,一邊撲向魯魯,一邊繼續說下去。
格蘭的兩刀向魯魯襲來,魯魯對那招數一味的防戰。
「只有研磨一直持續着。优蜜絲是古族。什麼時候回故鄉也沒什麼奇怪的。而且,二刀流也不是自學的。認真學習和掌握的反而是你們,現在我的戰鬥方式反而是自學的。所以......就是說本職工作是我幹的」
令人意外的事實讓魯魯大吃一驚。
從以前就知道這件事的人看來,這個格蘭的戰鬥方式應該不值得大驚小怪吧。但是,在魯魯看來,這種習慣是完全知道的。
就好像原以為是對方突然掌握了新技術而襲擊過來一樣。
不,或許格蘭曾經考慮過要與魯魯戰鬥,所以才從魯魯那裡藏起這個技術來。
格魯似乎知道拉斯蒂什麼的。
話雖如此,也不能在場上輸給格蘭。
魯魯被格蘭的技能所吞噬,冷靜地觀察,慢慢地構築起應對措施。
初見的對手,就是從以前開始就多次戰鬥過的存在。
正因為是格蘭,所以他才有點困惑,對魯魯來說,只要換個頭就能應付,這並不困難。
從格蘭的角度來看,似乎並沒想過能這麼快地對應魯魯,慢慢地從魯魯開始顯出從容的地步,就會感到焦慮,變得棘手了。
如果繼續拖延戰鬥的話,應該會發現自己沒有勝算吧。
繼續強化身體,開始向雙手的劍傾注魔力,想要給予最後的一擊。
如果為了強化身體而注入魔力的話,就算不愧是格蘭,但即使一天兩天都不能動也不奇怪。
魯魯也覺得如果不鼓足幹勁就不行了。
而且仔細看的話,格蘭的雙手所持的直劍,只靠魔力是不會產生的力量的。
面對對警戒的視線銳利的魯魯,格蘭露出兇猛的笑容說道。
「這是我留着的......魯魯,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吧?」
不可能不知道。
直到剛才為止,這把劍看起來都只是普通的直劍,現在到處都描繪出了複雜的魔法式的文字一樣。
似乎巧妙結合起來的隱匿魔法,從魯魯的眼中也隱藏着那把劍是由魔術手法製造出來的。
很明顯,這種技術在現代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那麼格蘭手中的兩把劍究竟是什麼,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
魯魯說。
「魔導機械......魔導劍啊!!沒想到會留下那種東西啊」
古代魔族曾經製作的武器中,也有編入了複雜的魔導技術。
魔炮和魔槍這種道具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但這種說法終究是為了沒有先天性的魔力而製造出來的輔助武器,本來是古代魔族的主要武器和劍、長槍等手持的時代相比,基本沒有什麼變化。
而且,這些武器當然也編入了強有力的魔導技術,如果注入與其相符的魔力的話,就會成為發揮驚人的威力的兵器。
格蘭所擁有的正是所說的武器之一。
之所以將大劍分成兩把,大概是因為這是設計好的武器吧。
雖說如此,魔導武具的威力和通常的武具一樣,差別很大。
所以在這種場合,問題是格蘭的那把兩刀擁有多大的力量。
但是,從格蘭注入的魔力,以及與之相呼應的那個武具的動作來看,這並不是弱小的武器,但也不能說。
至少在古代魔族中也被認為是為相當有實力的人而定製的一點東西,這樣的話,其威力極有可能出乎意料。
…...有結界嗎?
一瞬間有這種感覺,但現在在場上擔心這種事情,太丟人了。
自己在這裡應該做的只有受到格蘭的那個攻擊。
看到自己的劍,就會覺得與格蘭的東西相比,作為武器的等級應該太低了吧。不過,這還是要用魔力來彌補才行。
格蘭終於將魔力注入了雙手的劍上,露出了從未浮現過的歡樂的笑容,凝視着魯魯說道。
「這是我留着的......別死啊!魔王陛下!」
「滾開,格蘭!別以為那種東西能打倒我!!」
兩人同時踢地,巨大的魔力與衝擊的碰撞,大大地動搖了結界。
觀眾們一邊看着這個樣子,一邊看着難以置信的緊貼在眼前的結界。
絕對結界不斷重複着「如果有裂縫,又會被修復了又再修復」的念頭。
甚至連部分龍化了的烏威斯德的呼出的氣息都無法打破結界。
然而,現在在自己面前發生的事情是什麼?
這麼想着,隨着比賽的興奮,對在舞台上互相碰撞的兩人感到強烈的畏懼。
格蘭和魯魯仍在爭吵。
雙方都不退一步。
紫色的電光在結界中和表面上呼嘯着,還有整個競技場都搖搖晃晃的衝擊感。
哪邊贏了?
觀眾們屏住呼吸凝視着的這場爭鬥,終於與強烈的光芒奔流一起迎來了終結。
在那一瞬間,觀眾們聽到有東西裂開的聲音,受到強烈的暴風襲擊,緊握在座位上,讓它過去了。
一陣風停了的時候,看了一下舞台的中心,大概有一個比賽的勝利者站在競技場上。
另一個人倒在地上,好像昏過去了。
觀眾們戰戰兢兢地確認那個勝利者的臉。
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年的表情,就在那裡。
「勝者,魯魯!!」
雖然在競技場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實力,但還是傳出了少年的名聲,他只是個初級冒險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