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地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沐慕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一边弹起了永昼之琴。
“地冥啊,你该不会只会弹黄泉永夜曲吧?”沐慕吐槽。
“炫者自然不会只会弹这首,你没听过傲气雄风我的伴奏吗?”
“原来你也会讲笑话。”沐慕呵呵笑了起来。
“人生在世,有些事未曾尝试怎么会知道呢?”
沐慕闭起眼躺回椅子,静默听着黄泉永夜曲,许久之后她再次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虽是平静的语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地冥回头看向她,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神情:“好吧,炫者洗耳恭听。”
沐慕很久没有说话,似是在整理思绪,然后她开口。
“我对我小时候的事印象不深。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除了学习做功课就是出去玩,也没什么好提的,也只有十岁后的事情记得比较清楚,那是我一生的起点与转折。”
“首先是遭到‘朋友’的欺骗,给我上了人生第一课,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于是我的童年结束了。”
“第二次的伤害依旧在我少年时期,这次的伤害来自我的父母,准确地说是我的父亲。父亲疼我吗?我想是的,但他的严厉他的责罚乃至他发怒的样子却在多年后依然深藏在我的脑海。”
“我十多岁的时候很贪玩,或许每个十多岁的孩子都很贪玩,这本没有错,错的是时候,那真不是个可以任性贪玩的时候,所以父亲总是发怒。我忘了他是否总是打我,但被他责打的痛苦印象一直存在于当时的我的脑海中,所以我不敢反抗,事实上也反抗不了。那三年我几乎发疯,有时候我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终究还是有丢不下的亲人。那已经记不清的三年时光,留存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就是严厉的父亲,模糊的同学和老师,还有当时沉默独来独往的我。”
地冥停止了弹琴,坐在琴凳上沉默地听着沐慕继续说。
“三年中的第一年我有一个朋友,那是一个很热情也很开朗的女孩子,和我的沉默截然不同,我对她最多的印象就是她的笑容和笑得眯起的眼睛。然而只过了一年,我和她就不一起学习了,我也就形单影只的过了两年。”
“也正是她让我认识了一些特别不同的人。我被初识的那两个人所吸引,虽然他们一个冷漠寡言,一个活泼开朗热情,但他们总归都是很好的人,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能治愈心灵的人。但我没想到最后让我心动恋恋不舍的会是那最后一个。”
“那个人起初接近我们,用热情很快与我们混熟,背后却不停地制造一些麻烦,我起初看不透他的目的,既觉得他会对我们不利又觉得他不像是会对我们不利的人。后来真相大白后,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博学,温柔,文雅,稳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在那段最迷茫最痛苦的岁月,他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的温柔善良给迷茫的我指引了一盏明灯。我不知道我是在哪个时期爱上他的,但他对我而言,是我的人生导师,是我生命中的微光,没有他们,我想我会变得更糟糕。”
“但他们终究不是和我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家乡在另一个时空,我终究还是只能遥远地想望,永远无法企及。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守望着我遥不可及的爱情,那遥远的幻想,那个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中的人,我找不到他现世的模样,而这个世界我终究也没有遇见爱我的人。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爱的究竟是他还是一个幻影,我其实也搞不清楚,也许他们早已混在一起了吧。”
“你会一直等他?不去找他吗?”地冥开口。
“怎么找呢?我一直存着幻想,他会出现,大约也是疯了。”沐慕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大概是因为觉得我们相似吧。好了,故事讲完了,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沐慕子椅子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