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已1:
【 军营实非我常至所在。甫自马车落足,四起的烟尘便当即迷蒙了眼。我自幼擅文不擅武,骑马射箭、打猎蹴鞠,都非我所长,便是这多年来的木兰围猎亦只作壁上观,更不必论这喊着号子操练的营场。若非此事紧要,亦不会亲自来走一趟。心下暗啐,奚山递来帕子,稍稍拭了眼。再定睛,打前儿见一面熟身影。其人丰神俊朗、飒爽英拔,一条辫子很有些生龙活虎地跟在脑后,左右是有些印象。可到底,我委实未能想起我何时能见过小辈里头的武将。须臾,奚山附耳道:钮祜禄家的新科榜眼,雪臣、用晦同榜,恩科宴时有匆匆一会。这厢才颔首,再抬眼时已是满面春风。】
鼎甲,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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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已2:
老臣这些个文人有何劳苦?论劳苦,还得先算前派安南与京中营里备战的将士才是。鼎甲近来且需仔细着身子。
【 方是笑应了。平日并不总予小辈这样的好辞捧着,只是博尔君世代以文治家,已接连数代未出过武将。新科武榜眼前途不可测,有些交游也无甚坏处。】
论及备战,鼎甲可已使过兵部下发的新军械了?洋人进贡时可穷极猗欤休哉,说不尽的美话儿。不知鼎甲如何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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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已3:
【 璎哥此言我虽不尽信,却也收来八九。他委实无理由搪塞我。本是哲珣收回的贡品、经的大哥的手儿,光挨着二人的面子,便也是赶趟儿着奉承的多,明面儿道不好使的反而未曾听过。新科榜眼不知是因着还未在宦场中打够滚儿,亦或是本便是个实诚人儿,如此清晰明白地贬它洋枪,落到我耳中,反而受用。】
恕老臣愚钝,于军械一列,并不熟稔。还请鼎甲详细点拨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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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已4:
【 我大清乃天朝上国,夷人洋物,我本不很看得起。听哲珣之言,英吉利使臣又将它说得神乎其神——我大清从未使洋物,不亦征战寰宇、令四海臣服?天下是以马蹄与文治留得的,哪里是几门火器的厉害——还求它的个分毫!】
【 细细听其讲来,眼风稍颤一颤,叹。】区区英吉利,也不过如此罢了。
【 双手背至腰后,复又嗤笑。】……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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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已5:
【 我于火器并不怎的明白,只是白皮蓝眼的夷人,如若当真道有何胜得我大清之处,总也不会是战事。遂颔首应道。 】
鼎甲所言甚是。
【 话间,那头匆匆来一将士,似是有事来寻璎哥。故自拱一拱手,弯眉。】
不扰鼎甲,老臣这便先去了。【 二人道别,同奚山一并往营中行,官毕新火器便归。营场风沙较城内盛些,我并不中意这样的场景。办公所在,还是临风对月、坐拥书城的好。余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