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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沈】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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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之作
矫情小言磨叽预警
迟来的神农诞辰贺文
依旧是突破天际的OOC预警
绣着海棠花的褙子镇楼


1楼2018-06-22 15:14回复
    >>闻歌
    晚风捎来不知名的歌。
    那歌声其实并不动听,隔得远,也辨不清唱词是什么。好在女声清甜,曲子也没什么难度,在这样一个暮春的傍晚柔缓地铺陈开去,竟颇有几分恰适时宜的意思。沈夜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半垂着眼帘,轻轻地跟着哼了两句。
    一旁的少年将柴火堆好,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起身笑问:“沈先生也会唱这首歌吗?”
    这时节恰好卡在两个小长假正中,风物宜人,游客却不算太多。与沈夜同行的三五少年本就相熟,又都是活泼泼的年纪,在路上愣是和他也混出了泛泛的交情。沈夜微笑着摇了摇头,少年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又寒暄了两句后便径自去了民居内净手,待再出来的时候,臂弯里搭了一件白色的外套,隐约能看见堆叠的布料下似是绣着一丛繁艳的花。沈夜迎着少年温文的目光微一颔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很久之前,也曾听过这样远远传来的歌声。


    2楼2018-06-22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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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坐在寂静之间的石阶上,远远地,听见了从主神殿传来的,讴者宛转的歌声。
      那是一首叙事的长歌,曲调简单,歌词却是极长,讴者唱功惊人,大有停云裂石之态,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唱起,唱完了历代流月城主尚且不够,还要再赞颂一下时任少主,顺带展望一下未来。沈夜纵使在音律一道并无天赋,一连听了这么些年,倒也有几分熟悉。他仰起头,凝视着天际的一勾残月,轻轻地跟着哼唱起来。
      此时讴者正唱到神农将一滴神血封入矩木这一折,沈夜心念微动,乱了气息,再唱不下去。仍是恍惚间,却听背后一道清冽的女声,宛转地唱和着。
      沈夜回过头,就见了沧溟一手拎着两坛酒,一手勾着金玉累饰,俏生生地立在他的身后,目光远远地放了出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素白的裙袖被夜风吹得飘忽不定,礼服宽大,愈发衬出人的单薄。沈夜眉头一皱,沧溟和完了这一节,道:“我也是偷溜出来的。”
      她挨着沈夜坐下了,十分大方地将酒分了一坛给他。沈夜侧头,有幽幽的香气萦绕在鼻端,他这才发现,她在耳边别了一支浅色的香花。
      那其实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沈夜已经记不清那天晚上他们都聊了些什么。他只记得到最后沧溟喝得有些醉了,在讴者将尽的赞颂里,微微用了些灵力,将喝空的酒坛远远地掷了出去。
      酒坛撞上伏羲结界,一声脆响后,碎了。
      沧溟一手掩着唇,疯狂地笑了起来,苍白的肌肤下仿佛起了火,灼出异样的红,可触手却是冰冷。她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泪,滚在沈夜的衣襟上,烫得他一个激灵。


      3楼2018-06-22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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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戴着的花落在了地上。
        沾了尘的花不好再簪在发上,沈夜就将它捡了去,养在书桌上的小瓶里。他知道那个时候沧溟已经染上了疫症,城主将她在寝宫拘了好些日子,就连这次神农寿诞的庆典上,也只教她露了一面。沧溟赌着一口气偷跑了出来,不期然地就撞上了沈夜。沈夜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青梅,忽然就松了口气。
        她看起来病得不算严重,父亲和城主都是顶顶厉害的大人,有他们在,她不会有事的。
        神农寿诞祭典过后的流月城愈发暖和了些,即将迎来短暂的春夏。沈夜坐在书桌边,伸出食指抚摸了一下香花柔嫩的花瓣,微微扬起唇角。
        流月城里虽说植被稀少,可也未必再没有其他花朵。这香花虽好,可终归还是太细小素淡了些。他抬眼看了看窗外不止的风雨,心想,等这雨停了后,他就去找找其他的花朵吧,想来沧溟看了,一定会高兴的。


        4楼2018-06-22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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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晚些的时候,民宿前燃起了篝火。
          大约是挑中了好时机,此刻围在篝火边的,只有沈夜与那一行少年男女,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篝火堆得不高,身边的小朋友们兴致倒高得很,吃过一轮烧烤过后,又拉着沈夜玩起了击鼓传花。
          傍晚与沈夜交谈过的少年在朋友们明目张胆的操作下中了彩,身边负责击鼓的小姑娘穿着堇色的长裙,搭一件绣着海棠花的雪白外套,花朵从肩头一路开至腰际,也不知绣线里掺了什么,篝火一映,溢彩流光,那张扬的模样惹得沈夜频频瞩目。小姑娘瞅着少年,努力绷出一张严肃正直的脸,可眼角眉梢却都是笑意。少年佯装苦恼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只口琴。
          非常熟悉的简单曲调,俨然就是几个小时前,沈夜听过的不知名的歌。少年抬起眼,带着些许促狭的笑意望向身边的小姑娘。小姑娘先是一怔,待撞上他的目光,瞬间就红了脸,起身跺一跺脚,躲去了对面。朋友们发出善意的哄笑,沈夜了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少年在笑声里站起了身,微微仰起了头,月色火光落了满身,萧萧肃肃。
          那曲子吹得愈发缠绵。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曲为心声,少年的心事本就无意遮掩,此时此刻,更是明晃晃地摊开在了这夜色里。女伴雪白的手掌半掩着唇,侧着头与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她于是咬着嘴唇抬起头,看向少年的神态里带着欲语还休的羞怯,可眼睛被篝火一映,却亮得惊人。沈夜看着她粲然一笑,将外套甩给朋友,和着曲子起身一旋,手指拈出奇妙的形状,腰肢纤软如新柳,裙摆与乌发像花一样的绽放。


          5楼2018-06-22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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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闹了大半夜,再撑不下去,与沈夜打过招呼后便散了。独沈夜一人在篝火余烬前坐到月落参横。
            短暂的欢乐是属于少年人的,来了,也去了。他到底只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也曾沾染过些许人间的烟火滋味,可只消一转身,便抖落了个干净。
            他仰起头,朝着北方黛色的天空望了望,轻声唱起了久违了的,故乡的歌。
            那首歌写尽了烈山一部的兴衰荣辱,数十代人的故事,长得就像历史本身。沈夜努力地回想着记忆深处的歌词,断断续续地唱着,唱到天光破晓,只堪堪唱过一小半,再接不下去。
            身后,是微凉的晨风温柔地拂过耳畔,却等不到谁姗姗而来,宛转唱和。
            —END—


            6楼2018-06-22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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