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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天之后，克里登斯在外面挨打的次数变少了。
几个以前经常找他茬的小混混，现在完全见不到了。偶尔遇到能听见他们唯唯诺诺说着老大什么的。
他疑心凯拉在背后教训了打过他的人。
凯拉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复兴会楼下，带着一身的伤。
他就给她上药，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些有的没的。
最开始只有凯拉在讲，他在间隙中嗯上数声。讲完了就是长久的沉默。
他发现一旦沉默女孩就开始尴尬，然后很快离开。
他开始努力跟上话题。
问她更多的问题，或是说说自己的事。
说的最多的就是复兴会和他的“母亲”，这是他生活的一切。
“打回去。” 又一次听他说被养母责打后，凯拉阴沉着脸说道，“你应该还手的。你比她更有力气。”
“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女孩哼了一声，“你只要比她强了一次，她就不敢动你了。”
他沉默，许久才道：“她是我的母亲。”
她是母亲，所以不能对她动手，所以挨打也是应该的。
这次换做凯拉沉默了许久。然后她换了一个话题。
那天离开的时候，凯拉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知道自己弱在哪儿吗？”
哪儿都弱，他在心里默默回答，我一无是处。
“不是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凯拉自顾自的把话接了下去，“身体上，你不强壮，但也不弱。头脑上，你其实很聪明。”
“你弱在这里。” 她戳戳他的胸口，“你不是不能，你只是不敢。”
克里登斯目送她远去，感觉被她指过的地方如焰灼烧。
05
凯拉的事很快就被注意到了。
玛丽女士很生气，她又抽了克里登斯一顿鞭子，比平常还要狠。
“以后不许再接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了。”玛丽女士抽累了手，眼睛里充满了虚伪的心痛，“你太让我失望了。”
男孩跪在地上，背上满是累累伤痕，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双眼。
他沉默不语。
“做个好孩子，克里登斯。”她的语气缓慢轻柔，手却按在男孩背后，狠狠挤压撕裂的伤口，“你会听话的，对吗？”
男孩疼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玛丽女士的脸色冷了下来。
“去禁闭室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男孩安静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那天之后，克里登斯在外面挨打的次数变少了。
几个以前经常找他茬的小混混，现在完全见不到了。偶尔遇到能听见他们唯唯诺诺说着老大什么的。
他疑心凯拉在背后教训了打过他的人。
凯拉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复兴会楼下，带着一身的伤。
他就给她上药，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些有的没的。
最开始只有凯拉在讲，他在间隙中嗯上数声。讲完了就是长久的沉默。
他发现一旦沉默女孩就开始尴尬，然后很快离开。
他开始努力跟上话题。
问她更多的问题，或是说说自己的事。
说的最多的就是复兴会和他的“母亲”，这是他生活的一切。
“打回去。” 又一次听他说被养母责打后，凯拉阴沉着脸说道，“你应该还手的。你比她更有力气。”
“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女孩哼了一声，“你只要比她强了一次，她就不敢动你了。”
他沉默，许久才道：“她是我的母亲。”
她是母亲，所以不能对她动手，所以挨打也是应该的。
这次换做凯拉沉默了许久。然后她换了一个话题。
那天离开的时候，凯拉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知道自己弱在哪儿吗？”
哪儿都弱，他在心里默默回答，我一无是处。
“不是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凯拉自顾自的把话接了下去，“身体上，你不强壮，但也不弱。头脑上，你其实很聪明。”
“你弱在这里。” 她戳戳他的胸口，“你不是不能，你只是不敢。”
克里登斯目送她远去，感觉被她指过的地方如焰灼烧。
05
凯拉的事很快就被注意到了。
玛丽女士很生气，她又抽了克里登斯一顿鞭子，比平常还要狠。
“以后不许再接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了。”玛丽女士抽累了手，眼睛里充满了虚伪的心痛，“你太让我失望了。”
男孩跪在地上，背上满是累累伤痕，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双眼。
他沉默不语。
“做个好孩子，克里登斯。”她的语气缓慢轻柔，手却按在男孩背后，狠狠挤压撕裂的伤口，“你会听话的，对吗？”
男孩疼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玛丽女士的脸色冷了下来。
“去禁闭室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男孩安静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们七绕八拐的在巷子里走了许久。
克里登斯觉得自己眼前都开始冒星星。
终于凯拉停在一幢小破楼的背后，借助墙上的管道几个灵巧的跳跃——翻进了二楼的窗户。
男孩目瞪口呆。
一把梯子从窗口伸了出来，女孩的小手在上面招了招。
克里登斯强撑着发软的手脚爬了上去。
这是一处废弃的小房间。
两三个年幼的孩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做着简单的手工艺，看到他跟着凯拉进来也只是抬了抬头，手上不停。房间四处散落着纸箱和几条破破烂烂的毛毯，空气有些浑浊，却没有异味。
女孩在房间的角落等他，他走过去才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小隔间，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床。他心里猜测这就是女孩平时休息的地方了。
“你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凯拉看着男孩苍白的脸色直皱眉，“那个疯女人这次又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克里登斯露出一个微弱的微笑，在这里他觉得很安心。
凯拉半个字也不信他，她对着隔间外喊道：“维恩，把剩下的伤药都拿来。”
外头折纸的声音停了一瞬。
“老大！” 棕发的男孩来到隔间口，眉头紧皱，“那可是最后的………”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凯拉打断了维恩的话，“让你去拿你就去。”
女孩的威信很足，维恩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
“我不能要你的伤药。”克里登斯哪里不知道女孩的难处，“你比我更需要他们。”
凯拉翻了个白眼，“那么婆婆妈妈做什么，给我看看伤口。” 说着就要去脱他的外套。
“凯拉！”男孩躲开了女孩的手，他的脸有点红，“真的不需要。”
“克里——” 女孩的声音危险的拖长了，她圆圆的眼睛迷了起来，“我说，把·衣·服·脱·了。”
克里登斯无奈，只得乖乖脱了衣服。
男孩的背部可怖。纵横交错的鞭痕遍布整个白皙的后背，未愈的旧伤上叠着新伤，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浓重的青紫沿着伤口扩散，有几处已经开始化脓了。
凯拉的呼吸都停住了，她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眶有点酸涩，又很是愤恨，觉得刚才应该打那个女人再狠一点。
轻微的吸鼻声传入耳朵，克里登斯整个人都愣住了。“凯拉，凯拉。” 他慌慌忙忙的叫她，“我没事的，真的，早就习惯了，比这更糟的我都有过。”
凯拉觉得更难过了。她把口不择言的男孩按在床板上，凶巴巴的开口：“没事你个大头鬼！乖乖躺好！我给你上药！”
维恩把药拿了过来，看到伤口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也不说话了，递了药就走了出去。
女孩一点一点仔细的帮他上药。她上药的技术不好，总是不小心就手劲重了，手底下男孩的身子就跟着一颤一颤的，颤的她心口疼，手上是恨不能小心再小心，轻点再轻点。
男孩倒是很高兴。背上的伤口犹如过电般刺啦啦的疼，但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喜悦。就像一团烧沸了的水，满满涨涨的要溢出来。他感受着背上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动作，把这疼痛连着喜悦刻进心里。
忙忙碌碌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药上完，凯拉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的手都快僵了，上药真的是比打架难多了。
她把男孩扶起来，给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可恨那个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的家伙还满脸笑意的夸她，说她上药技术好了不少。
“好啦好啦。”凯拉无奈，“我自己的水平自己还不清楚么，你不要嫌弃我手重就好了，别打趣我。”
“怎么会。”克里登斯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感受着芊长手指上一道道伤痕，“我是认真的，凯拉的手艺特别好。”
眼前男孩上脸上擒着淡淡的微笑，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里有着细碎的光芒。凯拉忽然觉得脸上热乎乎的。
“咳咳。”凯拉用咳嗽掩饰脸上上升的热度，她重重的拍了几下男孩的肩膀，“我手艺好不好不重要，你快点好起来才是真的。”
克里登斯肩膀被她拍的生疼，忍不住苦笑，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维恩进来把还剩下一点儿的伤药小心翼翼的装好，仍然好好的收起来。
“你接下来………” 凯拉忽然有些扭捏，她抬眼看着墙壁，才道，“要不就和我们一块吧。吃的是难找了些，但至少不用挨打了。”
男孩看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凯拉，谢谢你。”他认真的道，“我还是打算回复兴会。”
“为什么呀！？”凯拉急了，她从一开始就想把男孩接出来了，所以把那个丑女人都得罪死了，“你回去又会被打的。” 而且更厉害，把对她的恨都报复在他身上。后半句凯拉没说，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不是还要还你的伤药吗？”克里登斯难得开了个玩笑。
“我不要你还！”女孩立刻道，两只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你之前替我上过那么多次药，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凯拉。”男孩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等着女孩安静下来，看着他，“我想要帮你，不想拖累你。”请让我守护你，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又笑了笑，“其实回复兴会也没那么糟，有你在，母亲她也不敢太过分的。”
凯拉完全不想理他的胡扯，但她看出了他的决意，于是越发的难过，“克里，我吓唬她，说要带走处置你。她被我一威胁就让你和我走了。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对于母亲而言大概无足轻重，但今天的事还是打碎了他最后一点的幻想。
“我知道的。”克里登斯努力的忽视心底那抹哀伤，撑出一点笑
克里登斯觉得自己眼前都开始冒星星。
终于凯拉停在一幢小破楼的背后，借助墙上的管道几个灵巧的跳跃——翻进了二楼的窗户。
男孩目瞪口呆。
一把梯子从窗口伸了出来，女孩的小手在上面招了招。
克里登斯强撑着发软的手脚爬了上去。
这是一处废弃的小房间。
两三个年幼的孩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做着简单的手工艺，看到他跟着凯拉进来也只是抬了抬头，手上不停。房间四处散落着纸箱和几条破破烂烂的毛毯，空气有些浑浊，却没有异味。
女孩在房间的角落等他，他走过去才发现那里还有一个小隔间，搭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床。他心里猜测这就是女孩平时休息的地方了。
“你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凯拉看着男孩苍白的脸色直皱眉，“那个疯女人这次又对你做了什么？”
“我没事。”克里登斯露出一个微弱的微笑，在这里他觉得很安心。
凯拉半个字也不信他，她对着隔间外喊道：“维恩，把剩下的伤药都拿来。”
外头折纸的声音停了一瞬。
“老大！” 棕发的男孩来到隔间口，眉头紧皱，“那可是最后的………”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凯拉打断了维恩的话，“让你去拿你就去。”
女孩的威信很足，维恩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
“我不能要你的伤药。”克里登斯哪里不知道女孩的难处，“你比我更需要他们。”
凯拉翻了个白眼，“那么婆婆妈妈做什么，给我看看伤口。” 说着就要去脱他的外套。
“凯拉！”男孩躲开了女孩的手，他的脸有点红，“真的不需要。”
“克里——” 女孩的声音危险的拖长了，她圆圆的眼睛迷了起来，“我说，把·衣·服·脱·了。”
克里登斯无奈，只得乖乖脱了衣服。
男孩的背部可怖。纵横交错的鞭痕遍布整个白皙的后背，未愈的旧伤上叠着新伤，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浓重的青紫沿着伤口扩散，有几处已经开始化脓了。
凯拉的呼吸都停住了，她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眶有点酸涩，又很是愤恨，觉得刚才应该打那个女人再狠一点。
轻微的吸鼻声传入耳朵，克里登斯整个人都愣住了。“凯拉，凯拉。” 他慌慌忙忙的叫她，“我没事的，真的，早就习惯了，比这更糟的我都有过。”
凯拉觉得更难过了。她把口不择言的男孩按在床板上，凶巴巴的开口：“没事你个大头鬼！乖乖躺好！我给你上药！”
维恩把药拿了过来，看到伤口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也不说话了，递了药就走了出去。
女孩一点一点仔细的帮他上药。她上药的技术不好，总是不小心就手劲重了，手底下男孩的身子就跟着一颤一颤的，颤的她心口疼，手上是恨不能小心再小心，轻点再轻点。
男孩倒是很高兴。背上的伤口犹如过电般刺啦啦的疼，但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喜悦。就像一团烧沸了的水，满满涨涨的要溢出来。他感受着背上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动作，把这疼痛连着喜悦刻进心里。
忙忙碌碌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药上完，凯拉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的手都快僵了，上药真的是比打架难多了。
她把男孩扶起来，给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可恨那个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的家伙还满脸笑意的夸她，说她上药技术好了不少。
“好啦好啦。”凯拉无奈，“我自己的水平自己还不清楚么，你不要嫌弃我手重就好了，别打趣我。”
“怎么会。”克里登斯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感受着芊长手指上一道道伤痕，“我是认真的，凯拉的手艺特别好。”
眼前男孩上脸上擒着淡淡的微笑，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里有着细碎的光芒。凯拉忽然觉得脸上热乎乎的。
“咳咳。”凯拉用咳嗽掩饰脸上上升的热度，她重重的拍了几下男孩的肩膀，“我手艺好不好不重要，你快点好起来才是真的。”
克里登斯肩膀被她拍的生疼，忍不住苦笑，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维恩进来把还剩下一点儿的伤药小心翼翼的装好，仍然好好的收起来。
“你接下来………” 凯拉忽然有些扭捏，她抬眼看着墙壁，才道，“要不就和我们一块吧。吃的是难找了些，但至少不用挨打了。”
男孩看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凯拉，谢谢你。”他认真的道，“我还是打算回复兴会。”
“为什么呀！？”凯拉急了，她从一开始就想把男孩接出来了，所以把那个丑女人都得罪死了，“你回去又会被打的。” 而且更厉害，把对她的恨都报复在他身上。后半句凯拉没说，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不是还要还你的伤药吗？”克里登斯难得开了个玩笑。
“我不要你还！”女孩立刻道，两只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你之前替我上过那么多次药，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凯拉。”男孩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等着女孩安静下来，看着他，“我想要帮你，不想拖累你。”请让我守护你，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又笑了笑，“其实回复兴会也没那么糟，有你在，母亲她也不敢太过分的。”
凯拉完全不想理他的胡扯，但她看出了他的决意，于是越发的难过，“克里，我吓唬她，说要带走处置你。她被我一威胁就让你和我走了。她，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对于母亲而言大概无足轻重，但今天的事还是打碎了他最后一点的幻想。
“我知道的。”克里登斯努力的忽视心底那抹哀伤，撑出一点笑
06
克里登斯回到复兴会之后，玛丽女士什么也没说。
她依旧高高在上，严厉苛刻，在外高谈阔论，在内责打孩子。
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
但总有些细小之处变的不同了。
她变得愈发神经质和敏感，一点小错都能招来一顿毒打，尤其是对克里登斯。然而，当凯拉大摇大摆的来复兴会串门的时候，她又仿佛瞎了般视而不见。
当时凯拉那两巴掌的痕迹在她脸上留了许久，那段时间连直视她的脸都会引得她发怒。
孩子们在她面前愈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克里登斯则是其中翘楚。
他对挨打不似之前那般麻木了，而是能躲就躲。他意识到只要尽量避开玛丽女士，挨打的机率就会减少许多，于是凭借着他对玛丽女士日程的熟悉神出鬼没。
目前为止这项策略成效卓著，唯一的不足是偶尔被逮到时会比较惨。
凯拉对此大加赞赏，还教他如何运用屋内的角落隐藏自己，说是像他这样存在感薄弱的人，藏的好别人从他面前走过都未必发现的了。
男孩只能苦笑，没法向她形容玛丽女士那神经质的目光是如何一寸一寸扫过整个房间的。
男孩还经常从复兴会给女孩带东西，最多的是伤药，有时还有食物和日用品。
凯拉一开始怎么也不肯收，她知道这种事要是暴露了男孩的下场会多惨。
然而克里登斯这次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坚定。
他不和凯拉争吵，甚至拒绝讲道理，只是用那双大眼睛哀哀戚戚的看着她，搞得凯拉觉得负罪感爆棚，仿佛自己要是不收下他的东西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一帮小鬼头也在旁边有样学样。一片无比渴望的眼神流连于男孩带来的东西，又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凯拉压力山大，只能举双手投降。
但是这些东西又不能真的白白收下。
凯拉想了想，问克里登斯要了一打传单，交给小鬼头们让他们在卖手工的时候顺便发发。她自己则是隔三差五去复兴会孩子们活动的地点转转，打跑了几个欺负人的小混混。
玛丽女士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凯拉等了好几天，结果复兴会风平浪静，她也不拘着小鬼们了，把克里登斯拿来的东西都整理收好，小鬼们的欢呼简直可以掀翻屋顶。
男孩在一旁静静的微笑。
克里登斯回到复兴会之后，玛丽女士什么也没说。
她依旧高高在上，严厉苛刻，在外高谈阔论，在内责打孩子。
仿佛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
但总有些细小之处变的不同了。
她变得愈发神经质和敏感，一点小错都能招来一顿毒打，尤其是对克里登斯。然而，当凯拉大摇大摆的来复兴会串门的时候，她又仿佛瞎了般视而不见。
当时凯拉那两巴掌的痕迹在她脸上留了许久，那段时间连直视她的脸都会引得她发怒。
孩子们在她面前愈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克里登斯则是其中翘楚。
他对挨打不似之前那般麻木了，而是能躲就躲。他意识到只要尽量避开玛丽女士，挨打的机率就会减少许多，于是凭借着他对玛丽女士日程的熟悉神出鬼没。
目前为止这项策略成效卓著，唯一的不足是偶尔被逮到时会比较惨。
凯拉对此大加赞赏，还教他如何运用屋内的角落隐藏自己，说是像他这样存在感薄弱的人，藏的好别人从他面前走过都未必发现的了。
男孩只能苦笑，没法向她形容玛丽女士那神经质的目光是如何一寸一寸扫过整个房间的。
男孩还经常从复兴会给女孩带东西，最多的是伤药，有时还有食物和日用品。
凯拉一开始怎么也不肯收，她知道这种事要是暴露了男孩的下场会多惨。
然而克里登斯这次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坚定。
他不和凯拉争吵，甚至拒绝讲道理，只是用那双大眼睛哀哀戚戚的看着她，搞得凯拉觉得负罪感爆棚，仿佛自己要是不收下他的东西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一帮小鬼头也在旁边有样学样。一片无比渴望的眼神流连于男孩带来的东西，又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凯拉压力山大，只能举双手投降。
但是这些东西又不能真的白白收下。
凯拉想了想，问克里登斯要了一打传单，交给小鬼头们让他们在卖手工的时候顺便发发。她自己则是隔三差五去复兴会孩子们活动的地点转转，打跑了几个欺负人的小混混。
玛丽女士对这一切毫无反应。
凯拉等了好几天，结果复兴会风平浪静，她也不拘着小鬼们了，把克里登斯拿来的东西都整理收好，小鬼们的欢呼简直可以掀翻屋顶。
男孩在一旁静静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