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IX】Apology
“放在这个门口就好了,谢谢。”
车子停在小区的铁门前时,朝颜轻声道。
“……好。”梵洛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指节发白,似乎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控制自己说出‘我送你上去’这句话。
——来见她已是意外,送她回来更是有些出格。
朝颜握住了车门把手,手腕用力,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她叹了口气,头转向左侧,开口道:
“门锁了,开一下吧。”
梵洛伽没有说话,他两手仍然紧握着方向盘,眼睛像是发呆般无神地望向前方。
“梵洛伽?”朝颜身体向前微倾,想看到男人的正面表情。几缕深棕的发丝从背后钻到了胸前,映着车窗外的暖色路灯光。
“南宫朝颜。”
梵洛伽鲜少直呼朝颜的全名,从最初相识的“南宫同学”到后来的“朝颜”,对朝颜的称呼一直并非全名。朝颜也因这一声愣住了。
“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似在压抑着某些情绪——某些来自六年前,却挂念至今的情绪。
“事到如——唉?!”朝颜话说到一半,却见驾驶座上的梵洛伽整个人向她倒来,急忙双手接住他的右侧身体。
“梵洛伽?醒醒!”朝颜试图摇晃男人的身体将他唤醒,却发现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虽然在医院里见惯了晕倒的病人,朝颜还是不由得慌了神。
先是用手指搭在梵洛伽的手腕处,测量脉搏没有问题,接着手忙脚乱地将驾驶座的座椅放平,折腾了半天将男人挪了上去,接着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颤抖地划开锁屏,点开通讯录,拨出。
“喂,苏桢。我是朝颜,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朋友突然晕倒了,我搬不动,过来帮个忙。嗯,在我小区楼下,麻烦你了。”朝颜给今天不值班的同事打了电话,他住得并不远,也好在现在这个点还能接起来电话。
车里又恢复了寂静,两人的呼吸声都很轻很轻,仿佛怕惊吵了对方。朝颜望向躺着的梵洛伽,叹了口气。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叹息声融进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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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桢不过多久就赶了过来,朝颜下车跟他简单打了招呼便打开了驾驶室的门。而苏桢看到躺着的男人时不由得楞了一下。
就他认识朝颜的这几年,她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更何况是异性,自己有时候帮她换班才稍微熟起来一些。但是身边这位女医生明显不怎么想向他解释此人的来历,苏桢也就决定闭嘴不问。
“啊……好沉。”
苏桢将梵洛伽架起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朝颜听到连忙过来帮把手,架起来他的另一侧身体,两个人跌跌撞撞算是把他架到了公寓门口。
朝颜从包里摸索出钥匙开了门,和苏桢合力把梵洛伽放在了沙发上。
苏桢这是第一次来朝颜的公寓,环顾四周,非常普通的公寓,浅木色的地板,米色和棕色相间的家具,门口挂着几件外套和帽子,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三四摞从医院拿回来的资料,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整理。
“辛苦你了,苏医生,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我得把他的车也停一下。”
“哦,哦好的。”苏桢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理了理刚刚被折腾乱的黑色短发,跟在朝颜后头下了楼。
到了小区门口,朝颜又向他举了一躬,并且表示以后可以帮他值夜班作为今晚折腾的回报,苏桢笑笑说不用在意,招招手开车离开了。
“等等……那那个男人今晚就留在南宫的家里吗?!”
已经开出两个街道的苏桢突然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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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回到家的时候眼皮已经快要撑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梵洛伽,大脑已经懒得思考今晚到底如何安置他,只想着赶紧睡上两个小时好应付天亮后的工作。
在门口脱下外套和鞋子后便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反手利落地把门锁落下,然后飞快地洗脸,脱衣服,解头发,扎进被窝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