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残雪凝辉冷画屏
薛洋添了一点香料，幽幽的香气从博山炉中升起。
衰老的帝王凝视着座下的儿子们。
金光瑶坐在最末，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薛洋调香，笑容似乎已经凝固。
“阿九。”
金光瑶起身：“父皇。”
皇帝微微含笑，柔声道：“阿九喜欢今天的香料吗？”
“儿臣觉得甚好。”
薛洋还在往香炉里添加香料，原本清淡如同梨花的气息慢慢加重。
“那孤王就把薛洋，赐给你，以后专门为你调香吧。”皇帝的声音苍老而迟滞，却似乎很喜欢这香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九，你觉得好吗？”
“多谢父皇。”金光瑶露出笑容，谦卑成绝对，“父皇的恩典，一切都好。”
薛洋的行李不多，稍微打包一下就能出宫。
他的住的地方倒是不小，摆设很讲究，但是很乱，香粉乱扔了一地。金光瑶勉强才能找到一个下脚的地方，他抱着胳膊，仍旧笑吟吟地，看着随便踩在一堆垃圾和各种材料之间收拾东西的薛洋。
“兜兜转转，你还是要回来缠着我。”
金光瑶笑着道。
薛洋已经打包好了衣物，甩手扛在肩上，过去抽了金光瑶一下：“走啦。”
“我会帮你杀了他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薛洋正在擦剑。
金光瑶坐在他对面，修剪精心的指甲掐尽花生薄薄的外壳，轻轻抹掉红色的果皮，把花生仁挑出来放进盘子里。他刚好剥完最后一颗，将盘子推过去，顺带着在薛洋的衣摆上擦了擦手。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死老头子还能活多久。”金光瑶抬起下巴，矜持地微笑着。
薛洋道：“一个月，够你弄死另外两个姓金的了吧。”
金光瑶道：“够了，明天你就去太子府，放把火。”
薛洋嘿嘿笑道：“够黑啊小矮子，明天金子轩的宝贝儿子双满月，皇后也会出宫来。”
“那样最好。”
“小矮子。”
薛洋的语气忽然沉下来：“我突然有点想哭。”
金光瑶冷笑：“少装。”
薛洋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为什么别人有的，我们都没有呢？为什么他们可以过得那么好呢？小矮子，我要杀了他们，挖掉他们的眼珠子，然后穿一串项链出来，给你当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