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真决定要走了?”老大背对着烛天他们,将手中的烟梗狠狠向烟灰缸碾压,庶岚看不清老大的表情,尽管老大的语气还是与平时的波澜不惊无异,但庶岚还是猜得到老大的心情肯定是不快的,因为他们这次算是先斩后奏,是背着老大和另一个漫画工作室合作,他们都明白总有一天要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离开会那么突兀。“只要你们想好了,下定决心了,我都不会阻拦你们。只是,不要再回来了,在你们闯出点名声来之前,因为那样说明你们野心大行动小,说明你们没有能力离开,也不要妄想我会帮你们,我这个人啊……孑然一身很久了,早就不会在别人身上留念想了……”老大的声音有些许的哽咽,庶岚把它当做对这些年来的感情滞留,虽然老大可能不大愿意承认。庶岚觉得眼眶有些许温热,只是他不想表达,他怕表达出来自己说不定会舍不得。烛天依旧是平日里的那副除了漫画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是眼里多了份坚定,他攥紧拳,大步流星地走向老大,将身体弓成九十度,直至红发遮盖住面庞,声线还是变声期的青涩,但却透露出一股少见的铿锵有力:“老大,谢谢你这些年来的教诲,这次加入工作室,我们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绝对会的。我会用比以往更加倍的努力,拼出我的成绩的,只有这样,才配当你的徒弟不是吗?”
“很好,不愧是我麾下的徒弟,放心地去吧,你们,的确需要更大的格局了。”老大依然没有翻过身来,但语气夹杂了更多的释然。
“老大,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庶岚和烛天异口同声地说道,这番场景,像极了当初他们来到这的时候,只不过,这次是离别了。
“还有,把这封信交还给徐婷,告诉她,要告别就别写信,一点诚意没有,要是怕舍不得就别离开,这种承受分别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成为漫画家呢?”老大将信顺着桌面滑了过去,当做无事发生般继续抽烟。庶岚默默地将信收起,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地方,落满灰的阁楼,晃眼的白炽灯,带着星星点点污渍的玻璃窗,带了好几个补丁的厚重棉被和堆满线稿以及各式各样的笔的木桌,现在,再见啦,大家。
烛天遇见白开心是在一个月前,那天雨很大,他去杂志社领那篇短篇的奖金。天是死黑死黑的,低得快要触到地面,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烛天本想先去附近的小吃店将就一下,等雨停了在回去,但在匆匆忙忙经过巷口的时候被一个不明物体绊了一下,便脸着地式摔倒了。“好……好痛……”烛天抚摸着磕破皮的膝盖,暗自叫骂着那该死的害他摔跤的东西,“该死,什么东西啊,哇,真是背到家了,现在的大妈扔垃圾都这么随便吗……”未等他抱怨完,恍惚间看到一只还在抽动的手,“难……难道我这次碰到杀人分尸案了吗,我这运气可以去抽奖了!只不过凶手做的也太不精细了,尸块怎么可以不掩盖得好一点呢,到时候被查到一定会责怪自己做事太不小心的……”正当烛天沉浸在水瓶座无厘头的幻想中时,面前的这个“尸块”动了,抖落下不少垃圾袋,还露出了一颗头,只不过不是断的,原来面前的这个不是尸块,再看得仔细些,其实可以看到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他发出了虚弱的呻吟:“救……救我……”烛天听到这话已经在脑补正邪两派的厮杀了,“我已经好些天没吃饭了……”说完,便不省人事了。烛天是很怕麻烦的,但他想到如果面前这个人就这么饿死了,到时候警察找上门来肯定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先带他去吃一顿饭,自己也算是送佛送到西了。“真是我上辈子欠他了,我人生的第一桶金居然要奉献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原本还想着给树懒带鸡腿的,最近肉都没吃战斗力都下降了不少,对决可就不公平了。但这次真是突发事件,也不能算我胜之不武了……”烛天就这样自言自语着,一边艰难地扒开陌生男子身上的垃圾,费力地扛起来,架在肩上,在他的胳肢窝下夹着伞,一步一步地移出小巷。
终于到了饭店,只不过烛天要先接个洗手间,帮对方清洗一下。先把他最湿透了的上衣脱下,只不过身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伤痕,只有精瘦的肉,“看来,可以排除被追杀的可能了。”烛天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对方身上,显得有些小了,毕竟对。。方目测应该是175+了,自己才刚触到170的线,这样想想,未免有些不爽了,但想想到时候他醒过来和他讲述自己悉心照料他说不定有感谢费什么的,就依旧为他清洗面部:摘下他有些模糊的红色眼镜,其实倒还眉清目秀的,睫毛很长,鼻梁很高,眉毛有些淡,和火热的红色眼镜的搭配不是很相符。接着将头发擦干净就准备最后一步:弄醒他。友情破颜拳什么的在所难免了,“对不起了,路人君,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咚!”力度之大让身体也紧接着飞了出去,撞到了一旁的大理石洗手池。“啊、啊……好痛啊……”路人君终于醒了,“我这是,在哪里啊?你又是谁?”对方的眼神还带着尚未清醒的浑浊,烛天突然计上心头,“那个,老兄,我刚刚从一条巷子路过的时候看到你昏倒了,我就赶紧把你带来‘护理’了,只是你下盘不稳在我帮你清洗完之后就倒下了撞到了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