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有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艾玛低着头,艾米丽默默修机。场上只剩下电机发出的不规则的噪音,阻隔空气流动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我受够了啊!”
艾玛用力抓住了艾米丽的手。她的喊声像是受了伤的一样,让艾米丽的心里重重一抽。
“我真的受够了你们这些人……‘生存才是唯一的目的’,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念叨着这句话,把它作为所谓的无上准则,没日没夜地沦为监管者取乐的工具……逃出去又怎样?被送回庄园又怎样?失去了哭和笑的能力,难道还有作为「人」而活下去的理由吗?”
艾玛紧紧抓着艾米丽的手,指节泛白。
“但你不一样,黛尔小姐。你不一样。”她放缓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着。她直视着艾米丽蓝色的眼睛。她能感觉到什么东西从艾米丽的瞳仁溢出来,慢慢填满她的心,“我能看见你心里最深处的地方,如同未开尽的玫瑰卷曲着花瓣紧紧包裹着的、你从一开始就未丢弃的东西。——他们都不具有的,而你紧紧地抓住了的东西。名为希望与光的东西。”
“你还有救,黛尔小姐。请不要丢弃你仅存的希望与光。”
“笑一笑吧,艾米丽。我知道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这是艾玛倒地前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