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注意到他的目光,冲他笑了笑,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就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他伸手将围巾扯下来一点,露出薄薄的嘴唇,冲台上的小孩儿无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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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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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小孩动作顿时慢了一拍,他在台下宽容地挑了挑眉,竖起一根手指碰了碰额角示意他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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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飞快地调整了动作。他此刻很想笑,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他对着正好转到他位置上的镜头自信又张扬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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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麦里安静了一秒,接着是工作人员惊讶的嗓音:“我的天,易烊千玺!就这样笑!你这样笑起来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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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和队友交换了个队形走位到队伍的左后方,抽空又瞟了一眼台下的人——他并不在乎怎样笑才最好看。他只知道,台下的人保持着和自己一样的笑意,举起双手大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易烊千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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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最开始遇见少年的那一天,他下定决心要成为和他一样的耀眼的人。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正朝着那个方向靠近,并且为之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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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几个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台上这样轻松满足,每一个动作出手都带着酣畅淋漓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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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他能听到台下的呼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在为他欢呼。不止那个少年,还有举着灯牌的女孩,端着相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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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音乐的声音很大,可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少年的声音。这不科学,可是他只是眨了眨眼,听着那个声音萦绕在他耳边:“易烊千玺,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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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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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舞台结束后,他随便扯了个幌子就溜了出来,一心只想再见一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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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到他真的裹了厚重的羽绒服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才恍惚地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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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突兀地站在人群中,周边的每一个人都低着头形色匆匆地赶路,没有人抬头看他,没有人为他停止脚步。他茫然地站在原地转了个圈,触目所及依旧是陌生的重庆。这一刻,他又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他还是那个不被看好的易烊千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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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的,刚刚离开表演场地的粉丝中有人认出了他,尖声叫着围了过来。所有的路人都停下了脚步,转而换上了一副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他被围在人群中,声浪几乎将他淹没,可是紧随而来的是被人认同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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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喜欢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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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听到,在这些喜欢以外,还有人嘴里飙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威胁他退出。混乱的场面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他被人推搡着几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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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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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空气几乎要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