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冷意透过垂着巨大轻纱蓝幕的落地窗照在铺着蓝白雪被的四柱大床上。
铂伊司再次花了一段时间去适应他现在是躺在冰帝寝宫而不是在清冷的风津大殿里那张他独自盘踞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床上。
金色的脑袋枕在他胸口,艾欧斯整个脸都埋在被子里,一只手扒着他腰间的睡衣一条腿也搁在他身上,铂伊司分明听到了小家伙满足的细小鼾声。
相比起铂伊司就寝的安稳艾欧斯可以说是十分的粗野,他会抱着铂伊司的手臂,或者把脑袋搁在他腹部,或者不知道以什么力量把枕头丢在地上把床头柜当成了枕头,有次他甚至直接滚到了地上,结果就是睡眼惺忪脑袋一痛一懵的艾欧斯难受的哭唧唧,铂伊司只好把他抱回床上从后面抱住他哄他睡觉。
“没有你之前我不常在这里休息。”披头散发嘴里叼着一块鳕鱼片搅着蒂塔酒的冰帝一脸的不高兴,“在我们的世界,我才不会掉下床。”
铂伊司点头嗯了一声,故意把尾音拖得又长又绵。“反正掉下去了也不疼。”他说。
想起艾欧斯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样子,他就想笑,他喜欢每天早晨搂着他醒来。铂伊司的生活是永恒的宁静,宁静到几乎让他忘记了时间。整个风源乃至整个奥汀大陆都将他视作神样的存在,他常年居住在风津道内,不问世俗,不染尘埃,不动声色地掌控着所有吹向神圣因德帝国的气流。就像一个真正的、镇守着自然法则的天神。
他差点连自己都骗过了,他还差点就忘了艾欧斯,在西鲁芙提醒他之后,他才惊觉自己有多久没有收到关于那个孩子的消息了。至于为什么会忘记艾欧斯,兴许是风津道的极昼极夜有毒吧。
铂伊司伸手把小家伙脸上的被子扒下来,恶劣地去捏他的脸,艾欧斯的脸颊又软又嫩,让人爱不释手。
“别动...”慢慢被捏醒的感觉像是小时候刚接触大海时溺水般难受,艾欧斯皱起英挺的眉毛,废了老大力气去纠他爱人放肆的手。
“一会儿塞缪尔会进来请安。”
“....滈池君会拦着他的。”
艾欧斯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铂伊司像只早起觅食的勤劳小鸟一样每天都这个时间准时醒来。他究竟是怎么在大陆极北的极昼极夜中修炼出这么完美的生物钟的,毕竟小鸟儿们不归他管。
“等等!”
铂伊司任由艾欧斯翻身压上去,他胸前的丝绒睡袍被一把纠住。
“谁让你记他的名字的?”艾欧斯气呼呼地,“不许你记,你只能记住我!”
独占欲爆棚的小皇帝咋咋呼呼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某位一度王爵整个看光了。
不过铂伊司是个寡欲的人,不然他也不太可能每天晚上搂着一只光溜溜的小小艾睡觉还坐怀不乱了。顺便说一句,喜欢裹着贴身鳞甲在大海里乱窜的冰帝对他穿衣服睡觉这件事嗤之以鼻。
“尊敬的陛下,塞缪尔大人请安。”
滈池君停在千层蓝幕外,恭敬地单膝下跪,他对屏障内的陛下和一度王爵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甚至有点暗爽,毕竟他每晚都可以睡踏实觉了,这道风源一度王爵亲自布下的魂力结界无人能破。更重要的是,他不用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来自我皇的调戏了。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