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two
“她选择了成全别人的爱情,剩余的悲伤尽数收入囊中〕
萧然没成想她还能再次遇到张子寻。
第七年往后他们断了来往,张子寻起初托人问过,她只说,看着不顺眼,就这样吧。但是打工赚钱自己养自己这个毛病萧然还是没能改掉。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每次去那家咖啡馆的时候,总能想起孟煜。
她爱扎高马尾,精简的白色短袖上衣,一条牛仔短裤,骑着自行车,总是笑着对人。
似乎哪一点都和萧然不同。
萧然无奈的看着眼前重新回到咖啡馆打工的张子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和我聊聊么,我想和你说点话。”
张子寻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搭在胳膊上的手:“好。”随后默默地甩开,率先抬脚走向了座位。
萧然微微愣怔,随即才反应过来。
其实她一直想修复一下感情问题,但奈何自己还是单相思。她从没忘记,在张子寻那,这叫修复友谊。
她随便点了一杯咖啡,问道:“你怎么又回来打工了?”
张子寻脸上掠过一丝疲惫的模样,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萧然还是捕捉到了。她听见他开口说道:“小煜的弟弟生病了,手术费要好多。小煜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只好帮他。”
萧然毕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哪怕从她最最喜欢的男孩子嘴里蹦出来的是她的情敌,可当她听见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还是瞬间心软了起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哪怕世界给了她再多的伤害,她也会满身伤痕的笑着对人。从不在乎得到的,也不想拿回来失去的。萧然从来不是孤僻,只是单纯到了极致,便是一种高贵的愚蠢。
“严重吗?手术费要多少?我看你挺累的,应该很多吧。”萧然低下头,有些喃喃自语的样子。
张子寻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还是放了下来:“五十万。”
“我问过我爸妈了,他们不同意我借这个钱,他们不希望我的前程会被孟煜拖累。我们合起来凑齐了三十万,还剩下最后的二十万。还有十天,我挺着急的。”
“不小的数目呢。”萧然侧头看着玻璃窗的外面,夏天了,没有风,树叶也不会动。有时候除了那个相遇的季节以外,萧然再也不愿意去记得其他的季节。
张子寻只当她是在随意的调笑。人和人之间果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无忧无虑的一辈子,有的人却要为生计奔波,比如孟煜。所以啊,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坐了会只觉得无趣的要紧,站起身来推了推咖啡杯:“我走了。”
萧然点点头,微不可闻的看到他站起身的背影颤抖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去扶他,却在最后关头憋住了动作。不为别的,只因为萧然太熟悉这个动作了。张子寻如果一段时间过于劳累,产生的唯一副作用就是容易晕。
还不是为了孟煜吗?萧然感觉到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在逐渐的坍塌了,一点一点,崩盘瓦解。
她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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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一个人走在那条很长很长的巷子里,影子被斜阳拉的很长很长。
手机在空旷的巷子里响了起来,萧然接起电话,是她的一个旧教好友。虽然是旧交,但也只是合得来,那个人是高中同学,颇有些门道。
“喂萧然我已经帮你搞定了,担保人写的你的名字。按照你的说法打到了那个人的卡上。”
萧然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不自觉的嘴角就跟着苦笑了起来。
“我说你啊也真奇怪,一口气要那么多钱干嘛?唉。你的事我现在也管不了但是如果是为了张子寻就算了吧,太不值得了。”
所有人都说不值得,但你怎么还惦记着啊,萧然?
她走到巷子的尽头,终于完整无暇的欣赏到了落日余晖的模样。心里的悲伤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翻涌了出来,咆哮着仿佛要把她淹没一般。
她成全了别人的爱情,剩余的悲伤被自己收入囊中。
夕阳的阴影里仿佛站了个人,女孩子的长发垂在肩上,冲着萧然招了招手,认真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孟煜终于开口了,她说,我们好好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