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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随意原创小说《孽子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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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1楼2019-02-15 22:50回复
    内容包含克苏鲁神话元素,故事极丧,佛系更新,读者慎入


    IP属地:山东2楼2019-02-1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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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我们就不走了,等进了浅海,鱼人会凿穿我们的船壳的。”
      船长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部分船员正忙着卷起船帆,风很大,刮得帆布猎猎作响;另一部分船员开始放下舢板,里面除了我们两个活人,还有形形色色的补给品,把它塞得满满当当。
      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岛屿,上面有灰色的沙滩,绿色的石头,还有一个由海神庙改造的修道屋,里面住着一个号称能给鱼人讲道的修士。我们私下里分析,水里无法生火的鱼人只是想借机吃他的烤的肉而已。但当时教会需要立一个圣人,那人便得到了加封。不过就像许多明智的人那样,他参加完仪式就回到了岛上继续隐居,没留恋大陆上的繁华,从这一点上看,就算他又沽名钓誉之嫌,确实比普通人更对的起那个冠冕。
      按照过去的规矩。我们只要把这些物资对方在距离海岸不远的石头台子上,然后立刻走人,以免打扰他的沉思。偶尔,他会在石板上留下一小片鱼皮,上面写着一些箴言,或是物资要求。按道理说,要把圣人手书的原件贡在圣物匣里,但不知怎么的,那些神圣的鱼皮都在往来运送的船上丢失了,一片也没拿回去。
      这次,我们没法放下东西就走了,国王和教会现在需要他出岛。
      这个岛屿只有一面有沙滩,大多数都是石头,上面长满了难以描述、有碍观瞻的的寄生物,岛子的中间曾经有几棵树,那是异教时代,渔民种上去的,作为海神庙附属的圣林。过去,渔民建了这个小庙,让神保佑他们出海时能满载而归。后来,渔民被征服,信仰更要连根拔起,修道士把神庙里的神像推倒,封住窗户,装上门板,改造成了苦修所。
      苦修所大门紧闭,外面的柱子之间挂着晒干的鱼和盐渍的水藻,墙边的瓦罐里塞满了恶臭的鱼脂,“莫德尔修士,我们是等待圣徒出来,还是敲一敲门,打扰他的清修?”我小声问道同行的修士。
      “我看敲门为妙,十年前他加封圣徒的那天,我在他背后的唱诗班里,看到他已经老得快走不动了,现在,也许他受到了召唤……”
      我明白他的意思,万一他已经老死在这个屋子里,那我们在门口干等也没有意义。
      “咚咚,咚咚。”
      没反应。
      “圣人萨迦,请允许我卑贱的呼吸污染您神圣的修行地,王国承受了灾难,需要您的帮助。”莫德尔朗声祈求道。
      没反应。
      “别……”


      IP属地:山东3楼2019-02-1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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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德尔修士惊叫了一声,我望向莫德尔看过去的方向,一个浑身湿透,显然才从海里爬出来的老头,正从礁石之间走过来,那老人可以说身强体壮——从习武人的角度看就是这样——但他用苦修之人的麻袋布裹住了身子,弯下腰,瘸着腿,装出一副年老体弱的样子。
        “圣人萨迦,”莫德尔弯腰鞠躬,手还拉扯着我的下摆,让我也弯腰,“我为我们的冒昧而深表歉意……”
        “汝未合吾意,”他一边说着,从我们两人之间走过,把手抠进门边的墙缝,门闩弹开了,一股浓浓的腥甜味冒了出来,“既来之,且问……”
        “我们的海岸线被你的朋友入侵了。”我直截了当打断圣徒的对话,“那些鱼人屠杀了沿海的渔村——你可能已经发现从你的海岛边经过,或是找你寻求祝福的渔民不多了——然后袭击了港口城市,它们吃人吃剩的残渣每天都飘到岸边,修道士唱着安魂歌,把那些手脚收敛起来,然后烧掉。我还听说一些鱼人在航线上凿开水线以下的船壳,把船弄沉,吃掉里面船员。贸易航线中断了,沿海的贸易港口尸骨遍地,信徒无法朝圣,贵妇买不到丝绸,我们吃饭能用的调料只剩下芥末了。我们以为这样够差了,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对方的反应,而他低垂着眼皮,不动声色。苦修所并不大,去掉神像的底座上铺着干燥的苔藓,地上放着一些瓦罐,还有一个立在灰烬中的青铜三脚架,上面架着一个破旧的釜。这些陈设无疑是异教时代的遗物,也许就像传言说的,它们是给鱼人做熟食用的。
        “我们以为它们的攻击仅限于沿海地带,可从第二年初夏开始,它们骑着海兽沿河而上。好像老天爷(莫德尔修士捅了捅我,提醒错误的措辞)在帮它们似的,到处都是无休无止的阴雨天气,我们的罩袍湿透了,铠甲和刀剑也生锈了,弓箭更是无法使用,因为湿了的弓弦是拉不开的。这个时候,它们的武器占了优势,它们用的是海兽骨头做的短矛,可以投掷。由于在海水中移动比在陆地上移动要费力,所以它们比我们更强壮。”
        说到这里,莫德尔又捅了捅我,以示别让我把情况局限在战术角度,毕竟我自己是骑士,很容易说着说着就谈到专业内容。
        “很多人死了,”我换了一个语气,“许多渔村早就空荡荡的,城市里满街都是死人,人们躲在坚固的屋子里,不敢出门,甚至不敢去圣堂供奉。他们开始怀疑我们现在信仰的至高理性的意志,开始重新向神像跪拜……”
        莫德尔修道士打断我的话:“也不全是,许多市镇的圣堂是本地最坚固的建筑,大批的平民那里得到了庇护。”
        圣徒打了个哈欠:“介绍下你自己吧。”
        我感到惊愕,原来这家伙也会说人话啊!但吃惊之上还有厌恶,因为他对人间的灾难表现出惊人的冷漠。
        “我是国王陛下的传令官马尔库斯公爵手下的武装扈从。”我说,“此事本应由公爵前来,但他承受不了舟楫摇摆之苦(晕船),所以由本人代为传达。”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皮囊里抽出羊皮纸卷轴,“这是国王和教宗共同签署的喻令。”


        IP属地:山东4楼2019-02-1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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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早点拿出来。”圣徒说着,拆开封印,展开卷轴,“你们需要我离开这里为你们服务,作为修道士,我当然服从上级的命令,你当我是什么人,那种私下招兵的分封贵族?”
          “教宗跟国王打赌,说您一听到大地上生灵涂炭的消息,就会撇下这里的一切,赶紧随我们前来拯救苍生,你手里的这玩意根本不用拿出来,那个红色的火漆封根本不会被拆开。”我说道,“现在,如果你同意的话,请即刻启程,到了夜间海雾升起的时候,海岸会十分危险。”
          我说话说的太多了。我想拿出酒囊,喝点润润喉咙,但又舍不得,那些鱼人毁掉了贸易线,酒越来越贵,拿来解渴有点浪费了。
          圣徒踢了踢我们带来的一堆麻袋,“既然是带我走,为什么带这么多东西?”
          “如果您坚持您的苦修,那一定需要维持尽可能久的物资,输送补给的船可能不会再来了。”莫德尔修士说着,拆开一个袋子,香气扑鼻,里面塞满了草草熏制的肉类,但如果细看会发现,没有彻底做熟,这一点足以说明这次行动有多么匆忙。
          这么多东西,开一场宴会都没问题了。我都快忘了上一次宴会是什么时候了。
          “看来还要再搬回去,需要我搭把手吗?”
          我们不约而同交换了眼色,这意味着圣徒同意了。
          “时间紧迫,不需要带的东西就不带。”莫德尔说,“小船来的时候是满载的,如果再加上东西、加上人,船就翻了。”
          “也是。”圣徒通情达理,“我收拾一下东西,然后跟你们出走。在刚才,你在那干巴巴的叙述时,我判断出一个事实:我应该永远不会回到这里了,我不是为自己留下什么,而是为你们准备作为礼物的遗产。”说完,门哐的关上了。
          莫德尔跟我使了个眼色,我们敞开所有的袋子,在岛子的周围到处撒肉。我们撒的非常小心,不要让手沾到这些东西。因为这些肉都是疫病而死的牲畜上的肉,有的还直接下了毒。这些“补给”主要不是给圣徒的,而是给那些鱼人的。我们希望能在鱼人当中爆发瘟疫或是寄生虫病,让它们减员、虚弱。
          圣徒出来,看到我们工作的样子皱了皱眉,他把一个布包扔到我手里,径直朝着舢板走去。
          “给我看看。”莫德尔说。
          “不要给他!”圣徒回头大叫,“给你的公爵,给你的国王,但不必给教会的人,他们不需要。”
          场面十分尴尬。


          IP属地:山东5楼2019-02-1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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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指望公爵的那些抄写员?”莫德尔的声音带着轻蔑。
            圣徒亮出一块写满字的鱼皮,“他们至少不会乱丢东西。”
            回程的路上搞气氛尴尬而僵硬。在船上,莫德尔想跟圣徒讨论一下世界的本源问题:创世之初,物质和意志哪一个诞生的早一点;预言的存在是否违背理性;神对不同的民族表现出不同的形象,这是神自己的意志还是原住民的想象。我在修道院里上过哲学课,深知每个问题都藏着毒蛇,只要稍有疏忽,就会立刻有人曲解你的观点,把你打入异端,身败名裂,变成恶人升官的垫脚石。
            表面上是上纲上线,私下里全是利益之争。看来圣徒让作为教会代表的莫德尔生气了。我感到焦虑,我要把活的圣徒交给公爵,而不是不会说话的尸体。我害怕莫德尔会对圣徒做些什么,于是处处谨慎,保证圣徒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你们准备怎样让它们谈判?”圣徒问我道。
            “我捉到了一个,需要你跟它沟通,让它明白我们的意思,然后放它回去。”我说,“我们没法辨别哪个鱼人官大一些,也不懂它们的语言,所以只能靠您出马了。”
            “希望公爵给我这个没了家的贫苦僧人安排了住处。”
            “你会有最好的房间。”我说,“还有最好的卫士。”
            回到臂锁城港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被黑夜和海雾笼罩。它是港口城市,也是大河的出海口。过去贸易繁荣的时候,它可以说是富得流油,几乎能代替首都成为世界的中心,驻扎在这里的骑士无心经营自己的庄园,因为从这里挣的金币比庄园的出产更多。而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座半荒废的城市。港口寂寥冷清,外面的船不来了,本来的船有的出于保养的考虑而被拖上干地,有的拆掉做成针对海岸和河岸的防御工事,或是变成取暖的燃料。还有的削成一个个尖木桩,立在海边,上面插着死掉的鱼人,以示警告。但警告效果不彰,因为上面爬了厚厚一层虫子,得靠的很近才能看出是鱼人来。
            鱼人没有统一的样子,就好像神在海里创造它们的时候,是随心所欲的。它们有的只有一根尾巴,有的长着双腿,有的生着一大团触须,就像章鱼一样蠕动,但它们都长着能抓握的手,长着鱼鳍和鳞片,少数长着吓人的大鳌,脑袋上有眼睛有鼻孔也有嘴,只是数量上有差别,嘴里都有牙,某些鱼人还长着蚌壳似的板甲,弓箭都奈何不得。
            在港内不能利用帆了,船员们开始拿出桨,小心翼翼的划动大船,船桨的末端钉着铁蒺藜,以免它们抓住船桨,把人拖下去。
            我举起火炬,按照预先约定的挥了三下,又赶紧扔出船舷,一阵水花飞溅的声音,几根短矛忽的飞出来,从头顶上飞过,有的“噔”一声击中船舷或桅杆,有的悄无声息的打在船帆或缆绳里。它们会瞄着火光投矛,这也说明,有鱼人在港内,现在是航程最危险的时候。
            海岸上已经一片忙碌,士兵们推着装有尖刺的活动护板,掩护着壮工朝着这边跑过来,许多人穿着锁子甲,也有许多人赤着上身,这要看他们更害怕被鱼人打死还是被水淹死。大船一靠岸,桨手们扔下绳子,翻下船舷。没下船的人有的举着上了大理石弹丸的钢弩,掩护船下的人。


            IP属地:山东6楼2019-02-1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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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找准了滑轨,拉直了缆绳,套上公牛和绞盘,把大船拖拽上岸。与此同时,海中的水声越来越响,朝着那边扔几个火把,只见许许多多的鱼鳍、尾巴在浪花中若隐若现,火光把它们的鳞片映得红红黄黄。船舷上的人伏低身子,朝着水面射击——大部分鱼人贴着船舷冲刺,却扑向那些拉船的人。
              这很合理,因为拉船的人更容易被抓住。
              “离水远一点,稳住牛!”岸边的骑士下着命令,“步兵保持队型……”
              一时间,船下传来一片惨叫声、喊杀声,刀剑砍入鳞片的声音,爪子掰断骨头的声音,形成一团骇人的漩涡。船上的人放下弩,拿起装满长刺的船桨拍打着鱼人的脑袋。大船振动着,开始被牛拉上了岸。我知道那些牛是怎么在这环境下工作的:用蜡封住耳朵,用麻袋布蒙住眼睛,再用薄荷草蒙住它们的口鼻。想让它前进拉船的时候,就用鞭子猛抽。
              “我们离开这里。”我拉起圣徒和修道士,朝着船头跑去——船在拖拽当中,摇动又倾斜,船头已经上了地,深入到步兵阵线以内,我命令船边的士兵举起盾牌,好接住人,我要这几个重要人物从船头上跳下去,跳到士兵后面,这就安全了。
              圣徒挣开我,“我该发挥点作用!”他向船尾跑去,似乎是要对着鱼人吼些什么。
              “不要这样!”我和莫德尔同时喊出相似的话,但跟我不同的是,莫德尔从布袍下抽出了短剑。
              刹那间,船尾甲板迅速向上倾斜,变成了一个愈加陡峭的滑梯,什么东西把船的一侧抬了起来,莫德尔摔倒在地,跟着许多没站稳的人,沿着斜面滚到船尾,乱作一团,大船后翻又左斜,船舷又成了滑梯,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响起来,大船的结构撑不住这种颠覆,龙骨、船板开始断裂,木片乱飞,圣徒捂着脸滚了下来,我连忙抓住他。岸边一片狼藉,鱼人正在撤退,纷纷跳进水中,受伤的人在岸边呻吟着。
              “你说了什么!”莫德尔爬了起来,挤过混乱的人群,挥着短剑跑向圣徒,“告诉我!”
              我接受的命令是带圣徒回去,所以要保护圣徒。我来不及拔出武器,随手抄起块碎木板,对付他绰绰有余,“别动手!”我大叫着插在两人中间,说时迟那时快,一大簇碎木头从天而降,把他打倒在血肉横飞的人堆里。
              原来,船尾腾空而起,一条巨蛇从残破的木头之间升起来,它的脖子粗的可以咽下一匹马,苍白的皮肤湿滑发亮,尽管如此,它的脑袋看上去出奇的柔软圆润,除了几乎看不出的眼眶之外,整个的头部被一张大嘴分成了两半,里面是乱呲呲的獠牙,有的小臂那么粗长,有的大小如短刀,那些獠牙不是咬向活人,而是叼着断下来的后半个船身,甩动着脖子,横扫人群,两下打翻了士兵的活动护板,把一场战斗生生变成了屠杀。


              IP属地:山东7楼2019-02-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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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2-1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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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封面图看得我极其不舒服……真的,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2-17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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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用的是烧酒和毒芹。”我说,“把它们烧热后用它们擦身,而且是在洗澡之后。是的,洗澡,就跟这片土地的娘娘腔原住民那样。”
                    “我觉得这是个有勇气的行为,因为人体身上的污垢是抵御疾病的铠甲。”
                    “他们不理解这一点,所以身体衰弱。不能当战士,连当农夫都很勉强。于是被我们的祖先征服了。”我小心的迎合他,准备问关键的问题,“对了,你在那条大蛇咬住我们的船之前,你喊了什么?”
                    “我对它们说:‘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会被杀死的’。”
                    “你把它们激怒了。”我说。
                    “我没想到它们还有德鲁伊,可以召唤巨兽支援。”圣徒说,“我们没有德鲁伊,我们的德鲁伊早就被国王杀光了,我们的萨满更惨,他们的亲族、子孙都被杀掉了,因为我们只能有一个现实的神,那个‘神’就是国王……”
                    他摔倒在地,只见是从路边喷水池里伸出的触角,它们卷住了圣徒的腿脚,向着沟渠拉拽而去。那人一反应过来,吓得哇哇大叫,我从背后拔出剑,将那恶心的东西砍断,说时迟,那时快,那一簇断掉的触手收了回去,一个肥壮的身形从水池边显现,我能看到它巨大的眼睛,长满鳍的胳膊,还有飞来的鱼骨标枪。
                    身子一拧,躲过标枪,同时快步趋前,一剑砍中了它的脑袋,那鱼头基本上是骨质的,剑尖卡在骨头上,没有深入,相反,它一把抓住我的剑身,把我拉近,我明白它要干什么,所以放开剑把,抽出备用的钉头锤,砸了下去。
                    它的脑袋凹了下去,眼珠翻出,脑浆横流,身子软软的垂到池子里面,而轻质的触手浮了上来。它的大部分是那种软体的,不这样,它就挤不进城市的排水地道,深入到城市里面来伏击人。
                    对付鱼人,你必须同时备着利刃和钝器,你根本无法预测你的敌人是什么材料长成的。
                    回头望望圣徒的情况,那人正从地上爬起来,抚摸着脸上的肿包,神态镇定 :“你说你是个骑士,但我看清你的步法,你不像是个骑马打仗的人,告诉我,你是谁。”
                    一只闪着眼睛的小猫从他脚底下窜过去,舔着鱼人破碎的脑袋,不一会儿,这里就到处都是毛茸茸的东西了。
                    “我骑马后背会疼痛,只能当步兵。否则,我会继承父亲伯爵的位子,在内陆的某个森林里游猎取乐,而不是来到这个破败的城市。”
                    卫城一片幽暗。从港口逃出的人开始在通往卫城的大道上汇集,有的受了伤,有的丢掉了铠甲武器,还有的人对圣徒满腹怨言,因为战场是在他喊了不明不白的语句之后才急转直下的。对此,我用剑敲他们的脑袋,叫他们不要乱说话。
                    修道士莫德尔不在。我对此没有负罪感,因为任务是优先保护圣徒的。实际上,当莫德尔对圣徒的表现失望之后,他的存在就成了圣徒的威胁。我曾经在修道院学习过,很清楚,修道士的主流打击同教中的易见者,其凶狠的程度远远大于所谓的异教徒或野蛮人。我不明白圣徒在荒岛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的不会掩盖自己,但我逐步认清的一件事,就是如果我们保护圣徒,那么跟教会发生矛盾会是板上钉钉的事。
                    等回到卫城,我必须跟公爵说清楚岛上发生的情况。


                    IP属地:山东13楼2019-02-2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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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城到了,它高踞山丘,所以上去的路是有坡度的。原住民把路造的弯曲迂回,侧面与城墙平行,这样进攻者会承受很多来自城墙的箭矢和石块。道路之外的山坡,尽可能削得陡峭非常,挖出来土方被拥去造堤填海,扩大平坦的贸易区域。这是个不小的工程,我们的父辈庆幸的说,如果他们把建筑和工艺的精力花在战斗上,那么我们的征服要难得多。
                      卫城既是一个古典文明的遗迹,也是现代的防御要塞,所以显出一种不伦不类的迹象。旧墙摞着新墙,方形的塔楼临着多面堡,守护神的雕像被铲平了,一层层壕沟被填上木头尖桩,古代大门的铜钉被扭弯,外面多了层铁闸门。我们先进了瓮城,在弩手们的注视下脱光衣服,由浑身包裹严实的医生和理发师检查身体,以免带回寄生虫或是疾病。一些受伤的人被留在外面,他们被怀疑在伤口里种了**,墙根下有几个帐篷为这种倒霉鬼准备的。里面铺着干稻草,一方面是舒适,另一方面的考虑是,如果他们的伤口开始钻出螃蟹之类的东西,可以迅速把它们连人带帐篷烧个精光。
                      我和圣徒身上都没有可疑的伤,于是获准进入,铁门打开的时刻,熟悉的牛马汗臭涌入鼻孔,小鸡到处乱跑,猪到处乱拱,人们忙忙碌碌。古代立柱之间,热浪逼人,因为几十个临时的铁匠铺正在运作,打造新的拦河铁索,至于怎么把铁索接上去,那得指望等到隆冬到来,河流进入枯水期,那些鱼人可能会无法承受寒冷而回到深海的巢穴。
                      这一天真的能到来吗?
                      “你们不睡觉吗?”圣徒问道。
                      “我们尽可能让自己忙起来,尽可能压缩睡眠和空闲,这样它们的神就不会影响我们的梦境。”我说,“否则,许多人会做噩梦,会酗酒,会被无来由的惊恐打倒。”
                      如果说卫城外围还留着许多古典时代的公共建筑,为干活的平民提供几个屋顶的话,那么进入第二层城墙之后,就是纯然的城堡,校场,仓库,监狱。公爵已经在庭院里迎接圣徒了,他穿着遍布纹章刺绣的长袍,身边带着两个卫士和一个小丑。这个指挥官职务给了公爵很大的压力,所以他需要随时都被逗乐,舒缓心情。那个小丑也是兢兢业业,都是浸淫行业多年的老师傅了,一脸白粉厚得能把面皮上的褶子填平。
                      公爵摘下插着鸵鸟羽毛的帽子,在胸前挥了挥,以示行礼,“很抱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跟你见面,但如同你所看到的,我们需要帮助。”他直截了当,“我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我会叫人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不需要,你们希望我谈判,跟它们交流。”神父说,“现在带我去找它,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
                      “人儿跟鱼儿说话,鱼儿水里嘴吧嗒。”小丑叫道。
                      我在一旁,心里却很不高兴,我从早到晚,行船走路,累了一天,需要在一堆稻草上休息,最好再来一瓶烧酒和一大块烤猪肉,而不是钻进湿漉漉的水牢。何况,我本来希望让大家先休息,我自己再私下里跟公爵谈一谈圣徒即将面临的问题。这个城堡很可能将同时面对两波敌人。
                      这座卫城里有水牢,它处于地下,是原住民的祖先惩罚奴隶用的。现在它被重新派上用场,因为这里能满足两个需要,一是囚禁那个鱼人,二是确保它可以在水中存活。牢房在城堡地下,我们还得走一段。
                      “怎么抓到它的?”圣徒问。
                      “它们往内陆扩张,骑着巨大的海兽,逆流而上,它们到了合适的湖泊沼泽,就地搁浅,建立巢穴。它们会挖掘壕沟,用泥土堆成墙,但还不会造砖……它们杀死了自己的巨型驼兽,用它们的骨头和皮做工事。按道理说,陆上是我们的战场,可我们同样输的很惨。”


                      IP属地:山东14楼2019-03-04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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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逃出来了,还救了公爵,还抓到了俘虏,怎么办到的?”圣徒问。
                        “纯属运气,这个时候,几台投石机倒下了,我们爬了上去,爬到了臂杆上,它很长,就像一个独木桥,环顾四周,鱼人可以说到处都是,有的正在从下面钻上来,有的从外面突破,我和公爵两个人,浑身污泥,手无寸铁,四脚并用的在残骸上爬行,鱼骨标枪从我们头顶上飞过,我们朝着马厩走去,试着弄到马,骑着马冲下山坡逃命是个好办法。”
                        “就这样?那你们是怎么俘虏鱼人的?”
                        说道这里,我们已经下到底层,这里一片昏暗,潮湿的墙壁都在滴水,哪怕是点上火把,也照亮不了什么。狱卒打开铁栅栏门,走进去,监狱里空荡荡的,水牢在最里层,那是第二层铁栅栏。有一个供出入大的门和一个仅供递送食物的小门。火把下的水面黑黝黝的,漂浮着泡沫和残损的鳞片。
                        “投石机是为投掷火油和沥青准备的。我们打开了几个木桶,滚下去,火油沥青流了一路,我们点着了火——我们浑身泥水,点火困难些,但还是点着了——尽管烧的不旺,但还是吓得那些螃蟹四散奔逃,它们也没法驮着鱼人了,那些臃肿的怪物一个个摔倒在地上,有的还滚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几匹马从马厩里挣脱出来,跑到我们跟前,低下了头。我把公爵扶上马,自己抢了鱼人一根长矛,打算掩护他离开,拼杀到底,他在马上发起脾气,抽打我的脊背,叫道他今天抛弃了许多士兵,不能连救他的人也跟着抛弃。我不能把他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他人不错,你也很能打仗。”
                        “马匹驮着我们朝山下狂奔,从烈火开出的一条路里狂奔,它们很勇敢,实际上,事后我在它们的腿上看到了烧伤,忍不住抹眼泪。我在马背上难受的要命,但还顶得住,但冲到山丘下面的时候,一个鱼人被装满沥青的木桶压在了下面,火烧着它的身子,到处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香味。我把它拖出来,打晕了它,然后五花大绑,捆在了最壮的一匹马的马背上。那匹马从来没像今天这么老实过。”
                        “很简单,你是个德鲁伊。”圣徒说道,“动物理解你的意思,它们为你服务,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理解它们。”
                        我感到尴尬,强撑着微笑起来。
                        水花声打断了他的话,狱卒拿起一根铁尺,对着水里一阵乱打,黑暗中,呈现出一个熟悉的形体,一个差不多三角形的脑袋升起在黑黝黝的水面上,湿漉漉的甲壳倒映着火光,它的眼睛却是不反光的,就像两个黑洞。
                        圣徒呕吐起来,不,他只是在发出“呕吐”的声音,然后是唔啱咳嗽,而那鱼人,却把半个身子伏在水中,似乎在吹泡泡。回想起那个噩梦般的下午,我和公爵把它拖回到最近的一个城堡里,它在空气中挣扎抽搐,鳞片干燥的像要炸裂开来,而没有鳞片的地方开始干裂流脓。我们把它扔进浴缸,灌满了水,这才把它缓过来。但它恩将仇报,立马掐住了我的脖子。
                        “拿点烤猪肉下来。”圣徒回头对我说道,“多拿一点。”
                        “猪不一定,补给跟不上,能找到的只有猫肉。”我说。
                        “那就拿点下来,它想吃点好的。”圣徒叫道,“天哪,你抓住它之后就没喂它吗?”
                        “我们喂它咸鱼,毕竟找不到新鲜的鱼。有谁想到它会吃四条腿的动物啊!”
                        于是我跑上去,去城堡的厨房,然后端了一木盘烤肉下来,猪肉、猫肉、马肉(这里潮湿的环境让驮马很容易死掉)都有一点,混在一起就成了可观的量。大厨希望我这么认为,既然里面多少有猪肉,那么不妨把这一整盘全当成是猪肉。
                        “我们得让它尝到甜头,才能套出话来。”先知对我说,他把盘子端给鱼人,后者立刻就抢过盘子,几乎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嘴里,哼哧哼哧的嚼着。
                        “再来罐烧酒和葡萄酒,还有奶酪和白面包。”圣徒温和的说,“如果有蜂蜜,那就更好了。”
                        我说:“我需要拿两个篮子。”
                        在跑上跑下的忙碌中,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最后,我叫了数十名士兵,他们在地牢和水池边排成一条线,传递水桶——把浑浊的旧水传递出去倒掉,然后给它换上高山引水渠里的清水。


                        IP属地:山东16楼2019-03-04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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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的时候,这种劳作终于告一段落。圣徒决定向公爵报告他询问出来的东西。我们上去的时候,公爵待在自己的大澡盆里,侍女正在小心的擦他的指甲缝,自从我和他从烂泥里爬出来以后,他就有了洁癖,总以为那一次“没顶之灾”的泥土没有弄干净。
                          “它们不是来掠夺我们的,也不是上来捕猎我们的。”圣徒说,“它们居住的地方,出了一场灾难,那是一场地震,海底出现了许多裂缝,地下的毒素翻涌上来,跟海水混合。靠近的生物会中毒,严重的会死去,而且毒素会越来越多,它们正在把海水变成毒水,它们要活下去,必须往上走,也就是我们居住的地上世界,浅海,河流,湖泊,沼泽。”
                          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它们不会退缩,也不会接受我们的任何和平条件,因为对它们来说退回海洋深处就是等死,所以它们不可能跟我们和谈。”
                          “这样也不错。”公爵倒是大度,他拍了拍手,侍女拿来一桶热水,“很多贵族不愿意跟这些恶心的东西谈判,他们宁愿不要海运过来的丝绸和调料,我们的祖先也用不着这东西。”他的声音跟水声交相辉映。
                          圣徒面露难色:“还有,我们的俘虏得意的对我强调,它们有萨满、德鲁伊这样的法力支持,它们能控制海洋里的生物,经测试它们能控制湖泊里的鱼类,它们尝试控制陆上生物了。比如说,野外的狼群,又比如我们的战马。”
                          “在上一轮战斗中,我们的马匹很驳斥了这个说法!”公爵叫道,“我和你的朋友亲眼见证了它们的忠诚、勇敢、强壮和坚毅,它们跟我们一样是勇士,我坚决信任它们。”
                          公爵说得好。
                          “陆地上不只有马和猎犬,还有老鼠、虫子、乌鸦。”圣徒说道,“不能掉以轻心。如果鱼人成功,它们随时可以操纵不起眼的东西袭击你们。”
                          沉默。
                          公爵沉吟了一会儿,“这个可以解决,毕竟教会存在的意义就是防备这些不平常的东西。我信任教会,虽然他们表现有点差强人意,你还有什么坏消息要说吗?”
                          圣徒摇了摇头,“在知道了这些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送到国王那里去,运气好当个玩物,运气不好的话,被虐杀掉。”公爵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当初我想送回去,是想要它当一个传声筒,现在没意义了,难道它们需要知道我们做饭很好吃吗?”
                          一个骑士走进来,“大人,教会的人来了。”
                          “让他在下面等。”公爵说,“就知道提没卵用的要求。”
                          骑士打开窗户,只听外面传来了圣歌声,那是上千人的合唱,那是我听到的最糟最乱的歌声。他说:“大人,是整个城市教会的人马,大概六百名武装修道士,还有三千个拿着武器的信徒。”
                          “他们是来找我的。”圣徒道,“好好看看我给你们的资料,我是在岛上好吃好喝贿赂鱼人学习到的。”
                          果然。
                          “你一开始就跟鱼人接触?”公爵惊叫,“你为什么不警告我们?”
                          “每次我都用鱼皮给你们写警告信。”圣徒说,“我自己留在这里,向它们夸大陆上的困难,淡水的恶劣,竭尽全力拖住它们。”
                          “为什么教会要隐瞒鱼人侵略的事?”公爵从浴池里站起来,让人擦身,吩咐侍从拿来铠甲和武装衣,看架势是免不了出去谈判一番了。
                          “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我就不会发警告信,而是想办法搭上船,或是拼死游泳回来。”
                          沉默。


                          IP属地:山东18楼2019-03-12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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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说:“拿来细笔和纸条,准备渡鸦,我得向国王汇报这件事。如果此事属实,那么国王就要集结军队,向教会开战。”
                            “你,集结征招的步兵,上城墙防御,他们敢进攻你就给我打回去,”公爵指了指我,“等待骑士们披挂完毕,骑兵和精锐部队会把那些疯子驱赶回下面的穷街陋巷,跟那些恶心的东西一起抱头痛哭去。”
                            听上去很棒,真的。至于能不能做到,那是另一回事。
                            在城外散乱的歌声中,卫城早已一片忙碌,工匠在调试投石机,用滑轮把一桶桶沥青吊上城墙,弓箭手忙着给弓上弦。
                            “打开城门,让我出去。”圣徒在我后面叫嚷着,“我得搞清楚教会为什么搞这样的事,难道那些怪物比我们更虔诚?”
                            “首先,我代表公爵答应过对你的保护,其次,你看清那个修士对你的眼神了吗?就算弄清楚它们的想法,他们也不会活着让你出去。所以,给我到城堡里待着,别出来捣乱。”
                            我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城墙了,我站在忙碌的士兵中间,看到下方要人的军队。武装修道士穿着布面甲,信徒的则穿得五花八门,从穿着绳子的木板甲到缝了好几层的粗布衣服。地形所限,他们的队形很乱,武器很杂。他们没有攻城器,但他们的背后全是城市房屋,就地拆掉就能取得材料,如果他们愿意,到了黄昏的时候我们就得面对攻城塔和羊头撞锥了。
                            莫德尔站在最前排的武装修道士中间,被保护着。他满脸都是伤痕,吊着胳膊,骑在一匹温顺的骡子背上,看来昨天晚上那一战让他伤个不轻。
                            莫德尔大叫:“听着,我回去跟院长他们核实过了,我们的圣徒是异端,已经被鱼人怪物蛊惑,不要听信他的话!我要把他带回去,弄清楚真实情况!”
                            “你们可以派使者前来的。”我说。
                            “徒劳无功。”莫德尔道,“听我说,你们的祖先能征服这片肥沃、便利的土地,离不开教会的支持,他们想要这里,甚至抛弃了自己的神,现在,你们想保卫这片土地,这些城市,就得乖乖听令。”
                            士兵们准备好了弓弩和投石机,多说几句话拖一点准备时间,这是很合适的。
                            “就算是听教会的命令,也轮不到你一个跑腿的随从说话。”
                            “抱歉,就算是你们的公爵,也不及我们这边一个随从。”莫德尔说,“最后一遍,请你把圣徒交到我这边,否则我们自己进来。”
                            “你可以试试。”
                            莫德尔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他身边的修道士们响起一片纷乱的口哨声,整个“战场”充满了这种刺耳的声响,我一察觉许多口哨声是从后面传来的,连忙回头喝止,只见背后一个士兵,抡着短矛,打了过来。
                            矮身躲过,反手把袭击者推下城墙,向下一看,卫城陷入一片混乱中,士兵跟士兵相互攻击,不辨你我,连按道理不参加作战的杂役、马倌都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跑进庭院,加入战团,又有一大群壮汉拿着铁匠铺里的刀剑大锤,朝大门跑去,接应外面的教会军队。
                            “弓箭手,射死他们!”我叫道,刹那间,城墙上乱做一团,有人听命令放箭,有人射向自己人,而最多的箭头对准了我。
                            “听着,你们国王贵族一直不配合教会,鱼人是来惩罚你们的。”下面响起莫德尔的声音,“可问题是,鱼人惩罚你们的时候,倒霉的都是平……”
                            我没理会莫德尔的话,而是身子一歪,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守卫城门门洞的卫兵在内侧拼死抵抗着,而我的从天而降给了他们巨大的支援,那几个进攻者忽然沦为我的肉垫,那几个人的骨头断了,而我的铠甲衬垫保护了我。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拔出斩剑,砍翻了剩下的几个,用最大力气喊道:“为了国王和公爵!”这下不用我分辨,那些向着教会的叛徒自然冲我过来。我利用门洞狭窄的地形,一个一个把他们砍倒在地。
                            从庭院的另一边,一群头戴桶盔、身着链板甲、身披彩绣罩袍、扛着重剑的骑士老爷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同样全副武装的扈从——穿戴全套盔甲总要花点时间。
                            许多士兵和奴仆向他们扑去,叛变的弓箭手对准他们射击,箭矢基本没什么用处。骑士们走在前头,砍翻了那些近战的士兵,在他们后面,跟着公爵的亲兵——端着钢弩的弩手,他们在骑士的掩护下从容瞄准,一轮齐射,眼前顿时掉下好几个中箭的家伙,死尸,受伤的人在我跟前摞成一堆。
                            又一轮射击,更多的人从上面下来,不仅仅有叛变的守军,还有故意跳下来的武装修道士,他们从尸堆上站起来,我随即抡起剑,砍断他们的腿脚。一通混战,反叛的人所剩无几。“夺回城墙!”公爵在塔楼窗户边大叫,他的衣襟上沾满了血,看上去不太乐观。
                            我从一个死人手里拿起一把斧子,爬上尸堆顶端,奋力一跳,斧子的下缘钩住城墙内侧的石缝,就这么借力爬了上去,叛变的弓箭手正在把武装的信徒拉上来,背对着我,这让我占据了优势。我挥剑砍杀,一直杀到阶梯,为自己人开出了通路。
                            推下了大概几百人之后,我们夺回了城墙。
                            “你们损失惨重啊,从门缝地下渗出来的血酒看得出来了。”莫德尔在下面嘲笑着,“一想到今晚你们这些贵族老爷要自己生火做饭,我就特想看。”


                            IP属地:山东19楼2019-03-12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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