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润玉互通心意后,旭凤便将锦觅这颗烫手葡萄送到姻缘府去了,锦觅倒是无所谓,她本就与丹朱趣味相投,平日里看看画本,理理红线,且没人迫她看书,当真快活赛过上青天一众老神仙。
这一日,火神殿下百无聊赖的敲着案几,神色不悦,半晌,他抬起头对着身旁的燎原君勾勾手指:“撩机……”不对……!“燎……原君你过来。”
望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那张脸,火神殿下又嫌弃的一掌拍过去:“过去点……”
燎原君委屈巴巴的揉揉脑袋,心道:到底想怎样?!面上扯出一个笑来:“主子有事请吩咐。”
旭凤斟酌着用词,“若你对一人表白,那人也接受了你,却仍对你不冷不热,你待如何?”
僚机君抬头望窗思虑许久,回头撞上旭凤期待的眼神,一本正经的回了句:“燎原不知。”
旭凤眼中热火渐熄,又拍了一巴掌上去,“问你等于没问。”
燎原君不服气,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法子:“那便缠着他直到他热络为止。”
说完燎原君脑门又挨了一掌,只见火神殿下火烧屁股似的蹿了出去,余音回荡着:“好小子,主意不错,等我成功了赏你两百年灵力。”
燎原君抚着发烫的脑门,想着遥遥无期的两百年灵力,苦笑着摇摇头,喃喃道:“估摸着自己修炼应会更快些!”
自认为福至心灵的火神直奔璇玑宫而去,彼时润玉正睡回笼觉。他朝着魇兽挥挥手,便坐在床塌前仔细端祥着润玉柔和的睡颜,实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人发起猛来会是什么样子。他还记得润玉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足令万物失辉。这一世,他不愿再做逃兵,他想守护住那样的笑容,首先便得寸步不离的待在他身边,与他共担祸,同享福。其它一切,仍需筹谋。
一个似梦初觉,一个似梦非眠,陡然生出一丝旖旎之气,一派清冷的璇玑宫内竟添了几许温度,一如那人冰冷的心。
被火神赶出璇玑宫(划掉)无事一身轻的小魇兽迈着欢快的步子欣赏着天界富丽堂皇的殿宇,虽说这天界冷冰冰的,建筑还是不错哒,它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蹦跶着向前行。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它倏然找了个藏身处竖起耳朵偷听,原是月下仙与锦觅正闲逛至此,月下仙手中捏着数根红线,想必又是受众仙女所托去给旭凤送红线的。
“小锦觅,你说凤娃最近这是怎么了?成日里唉声叹气的,简直不像我的凤娃了。”月下仙摇头晃脑的哀叹着:“我凤娃绝世好容貌,天界仙女无有不倾慕于他,他怎么就是想不开呢?”
锦觅瞪着懵懂的大眼,不解问道:“凤凰怎么啦?”
月下仙捶手顿足的几乎泣不成声:“老夫观他红线,竟是与……与……”又是一阵号啕大哭:“竟是与玉娃缠在一起打了死结,这可如何是好哇!”
锦觅看着月下仙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更是不解:“玉娃是不是那夜神殿下?我观他亦是品貌非凡,与凤凰岂不是正是相配?”
月下仙一把抓紧锦觅手掌,神态难得正经:“你不懂,润玉其人,心机深重,他这种人又怎会有真心,老夫只怕凤娃最终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锦觅甩开月下仙,不自在的摆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月下仙你多虑了,润玉仙温文尔雅,又怎会是你说的那样。”
月下仙却似未听见似的,仍兀自喃喃自语着:“可惜这一众仙女的心意,终究是要错付了。小锦觅,不瞒你说,老夫是看着润玉长大的,他从不与人交心,绝非良善之辈。怎可比我凤娃一颗赤子之心。”
饶是有再好的性子,听到这话也该受不住了,此时小魇兽眼中几乎泛出火来,它自暗处猛然窜出,一口咬下月下仙手中红线,登时将月下仙的手咬出一个血口来,月下仙难以置信的望向手中滴落的鲜血,又望向龇牙咧嘴的魇兽。
“好哇……你好哇!”月下仙怒目而视,“老夫瞧着这都是安排好的,你将润玉叫出来,莫要藏头露尾的做那缩头龙!”
魇兽头一次恨自己不会说话,它满身怒火无处宣泄,狂吼一声,绒毛竖起,避开瑟瑟发抖的葡萄,柔软的触角化作坚硬如石的犄角,想着拼尽全力也要为主人寻一个公道。
正当此时,燎原君赶到了,原是天后召火神一见,不想途中竟碰上这么个剑拔弩张的场面。火神向来对夜神敬之重之,既遇上了,便不能叫魇兽受委屈,可月下仙又是火神叔父,辈份在那儿,真叫燎原头秃。他硬着头皮冲上前打圆场,月下本就理亏,见有燎原君相劝,立刻就挥袖离开了。
而魇兽却仍处在原地悲愤填膺,它愤怒的在原地蹦了几蹦,便悄悄跟在月下仙身后,欲图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