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枝清秀的桃花羞答答地从洁白的瓦片墙上探出头来,窥视着墙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是兰陵金氏在金麟台新开设的一个学校,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校场内,大家正在烈日下练着剑法。
“嗖,嗖,嗖”金凌吃力地舞着剑,他的身子弱,在太阳底下这么一暴晒,就有点受不了了。但他咬着牙挺着,他不想让别人说他体弱多病。又练了一会,金凌忽然间眼前发花,似乎马上就会晕过去。金凌只好高高举起手来,示意自己不能继续练剑了。他们的先生,金由,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金凌,你不舒服还在硬撑什么?快去医务室!”金凌喘着气“哦”了一声,自己慢慢地走去了带有空调的医务室,这才感觉舒服些。
金由不喜欢金凌,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经常抢自己孙子金阐的风头。他要是知道金阐是怎么欺负金凌的,一定不会再这么想了。金凌就这样错过了一天的训练。他的性格也比较内向,一直都没有交到一个朋友,总是独来独往。金阐身边却围了一大群人,成天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金阐对金凌并不怎么样,时常对别人说:“金凌他从小父母双亡,,修为肯定不怎么样,别和他待在一块。”有一次,金阐趁金凌不注意,偷偷地把他的毛笔藏了起来。讲学的时候,金由让门生们抄写课文,金凌却连毛笔都没有,不光被罚下课多抄两遍,还被狠狠地骂了一顿。最后还是一个叫蓝思追的门生送给金凌一支毛笔,还替他抄了一遍,才算平息了这件事。平日里娇生惯养的金凌哪咽得下这口气,和金阐和他的那群伙伴们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却寡不敌众,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一天,金阐把金凌的佩剑岁华抢走了,金凌气得两眼通红,大吼一声:“你放下!这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剑!”金阐一边把岁华高高举起不让他够到,一边懒洋洋地道:“你爹?你爹算什么?老早就不在了!……”金凌见金阐说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拳就打了上去。这时,金阐后面聚过来四五个人,怒气冲冲地瞪了金凌一眼:“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欺负我们的金大少爷,看我们不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规矩!”说着话,一个领头的高高壮壮的少年气势汹汹地逼了过来。金凌虽是紧张得脸色发白,但却做出一副傲然的样子,外强中干地瞪着那少年,准备好了和他打一架。金凌这瘦弱的身子可打不过他,没两个回合便被揪住了衣领,往墙上一按,四五个少年围过来准备动手。
金凌闭上眼睛,咬着牙,等着他们过来。突然,几个少年身后响起一个本该亲切温软,此刻却是冷冰冰的的声音:“几位公子,请不要殴打金公子。”金阐一回头,金凌也惊讶地睁开眼,面前是一个清秀的蓝家直系子弟,配着卷云纹抹额,身穿洁白素雅的蓝家校服,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正是蓝思追。旁边一个看起来很焦躁的少年拽着蓝思追的袖子急切地想走,金凌认识他,他是蓝思追的发小,蓝景仪。
蓝思追说完这句话,冷冷地盯着这几个少年。金阐也许是不认识蓝思追,手一叉腰:“你算老几?还来管我们兰陵金氏的人。你记住,这里可是金麟台!”蓝思追并没有生气:“这位公子,我可知道……金麟台的家规中,有一条‘不准私自打架斗殴’不知公子可否记得?”这时,旁边的一名少年悄悄拉了拉金阐的衣袖:“金少爷,这人可是蓝思追啊,您可千万不要轻视他……”
金阐闻言神色一变,嘴上仍然不示弱地道:“噢,原来是蓝公子。我警告你在兰陵别惹到我,不然有你好看……”这么说着,金阐转身跑了。
蓝思追走过来一抱拳,笑意又重新出现在脸上:“金公子。”
金凌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蓝思追,“多谢”两个字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最后只好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是我们金家自己的个人私事,用得着你来管?多管闲事。”
蓝景仪一听就火了:“金凌!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人家好心好意来帮你,你却……”
蓝思追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景仪,不要动怒。”他又看了看金凌:“金公子,思追此来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不知金公子可否愿意?”金凌低下头,咬着上嘴唇,低低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