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份的了!画是今天的😂😂(居然有人说我文艺,受宠若惊😂😂)
一
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还是一个镇子的时候,有这样一则传闻:当你走在这里的某一座桥的时候,运气好的话,兴许可以看到一条往常看不见的路。经过那条路,你可以到达任意一个你想要到达的地方。但事实上这里有很多桥,也并没有听过某一个人在其中一座桥上走着走着就离奇失踪了的故事,久之这则传闻就成了人们在介绍起这里时才会顺便提起的带有一点传说性质的趣谈。
而事实上,每当经过那座新建的吊索跨海大桥时,我都会看到另外一条路。它的材质和大桥完全相同,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大桥下面一层,通向海的深处,逐渐与那层真实的路面分离。
二
“昨天的数学大题你写了没有?”同桌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
“只写到韦达定理。”我回答。高三的生活似乎越来越格式化,每天的交流话题都要被数学大题或是地球运动占据一大部分。唔,类似这样的临晚饭时间,学生们大约要分为两波——闹得格外活跃的和趴在班里格外沉闷的。为了释放压力耍赖或是单纯借机闹一闹,似乎非要和往常不一样不可。
“唉——话说,你有啥想上的大学么?”同桌把头从桌面上拔出来,又动作缓慢却连贯地顺着椅背折到后面。
“嗯 ,大概师范吧。文科还有什么选择呢。”我说。
“今天晚自习我翘了,晚饭不用带我份。走了!”
说完,我胡乱理了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卷子和书本,背上书包直接从后门出了教室。
是的,我今天要去看一看那座跨海大桥,以及它那沥青混凝土路面下面那一层总是轻轻挑动我的精神的路面。
在这座城市里,秋分过后天便晚得格外地快。乘着昏暗的天色,我叫了一辆出租车,驶向了那做跨海大桥。上一次桥的费用可不低。我无视了司机震惊的神色,坚持在半路上下了车。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我站起身,走到了这座桥开始分离成两层路面的位置。两层路面虚虚地隔开,它并不充满很张扬或是令人眩晕的诱惑,就静静地存在在那里。
不慌不忙,仿佛在等着什么一般。
我抬起一只脚,踏了上去。
那层真实的路面仿佛是被轻轻搅动了一般,在我的脚下小幅度地波动了一下。随即我的脚穿过它,踩上了有实感的地。被穿透的路面虚浮在我的脚面上,我盯着它,表面冷静,心跳如擂鼓。
第一脚踩实以后我便渐渐放心下来。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走在沙滩上,慢慢浸入到海里,身体一点一点地没入那层沥青混凝土,可是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等到连我头顶的碎发也从地表消失不见,脚下的路也已经不再是城市里的风格了。我抬了头,觉得眼前的景象空旷得有些死寂——我所站的位置是一大片高地,没有植物,成土母质堆积成的淡土黄色地面延伸到前方五十米左右处戛然而止,那里大概是一座断崖。这里的时间似乎比外面稍早,此时已经过了子夜,可以看清周围景物以及分辨出大致颜色。我走到前面断崖处,正欲低头往下看。
“如果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你会下去吗?”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直起身回过头。声音来自一个长相英俊儿温润的男子——说是男孩其实更准确,因为他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太多。借着刚冒头的曙光可以看到男孩留着淡色的披肩碎发,我莫名联想到那个叫哈尔的魔法师。
“如果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你会下去吗?”见我不回答,他似乎也不着急,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我就是为了下去才来到这里的。”我说。
他又笑了笑。我感觉他像早有预料一样。我回答完那个问题后他便没有再追问其他,而是向我这边走来,到了断崖处低下身。
“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下去的路。你若确定了想下去,就跟我来吧。”
我愣了一瞬,随即跟在他身后,沿着断崖边缘走了起来。
“你……是这下面的人?这下面有人吗?”看着他的背影,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但问完又立刻觉得这个问题很傻。
“可以这样认为,”他微微把头往后转了点,“嗯……我是这里的领路人,平时也生活在这下面。”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自在的感觉让我觉得走路都有些飘——还好他没走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到了,你从这里下去。”他说。
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下去。这几乎不能称得上是路,它由许多个表面略微光滑的长条状箱子组成,箱子们竖着像台阶一样向下排列。抬头环顾四周,视野里还有许多条路,有奇怪形状的石头台阶组成的,有被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灌木遮掩住的,还有的干脆就是波浪状滑梯。我抬眼看了看那个男孩,发现他没有看其他任何一条路的意思。看来我的确是要顺着这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