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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上元仙子值夜回转时遇到了来天池采集清晨雨露的锦觅，她本该离去的，倒是锦觅叫住了她。
“上元仙子。”她扬起了手中的琉璃瓶，“新采的，泡茶最是好喝，不如取些过去？”
她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欢喜，就连面对一个不过是见过两三次的陌生人也是如此，倒让邝露不觉想起当年锦觅刚上天界，跟在旭凤身后时，也是如此。
那时候的锦觅，就如最亮眼的星辰，是这个天界最特殊的存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旧人已不在，已无人认得她的面容。
“还是留给陛下吧。”
邝露能察觉到锦觅此刻眉眼中的笑意，仿佛只因一个陛下，这样子很熟悉，就如当年她提及旭凤的时候一般无二，她愣了很久，直到恢复常态，“既是璇玑宫的人，以后少往紫宸殿去，知道吗？”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总觉得，锦觅不会因她这话生气。
锦觅应了应，不假辞色道，“自然不会了，以后我会跟着去凡间吧。”既然如此，这天界一切也都与她无甚干系了。
邝露一时脸色乍变，却又状若无事道，“去凡间玩一玩却也挺好的。”
“不是的，是以后陛下要带我，住在凡间了，应该，应该不回来了吧。”她话语一顿，言语之中是抑不住的欢喜之意，怎料的，眼前之人面若纸白，步步后退，直到抵到那大理石的栏杆处，退无可退，立时转身离去。
锦觅想要喊住她将琉璃瓶赠给她，却见着她急急离去，背影也无了。
直到五方天将府门被推开，一身青衫沾染着此间的云雾之气，邝露一步一步往里头去，晨光些微，洒在那人肩头，虽只是负手而立，背对与她，她也很清楚，那是谁。
只因这个背影，她无数次在心中临摹……可现在，连背影也留不住了。
她从怀中取出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碌的东西，俯身递上，“陛下容禀，离恨天有异状。”
那是关于“魅”的东西。
润玉却一眼也不看，反倒排兵布阵，满门心思都放在那兵马陈列图上，直到邝露屈膝跪了下来，他方才抬眸，“本座说过，你不需要跪本座。”
邝露眼眶通红，微仰起头来，眉眼如画，“陛下也说过，天帝有天帝的责任。”
“邝露，你僭越了。”他的声音很是清冷。
“邝露记得清楚，当年陛下不忍锦觅身死，以血灵子逆天改命，却依旧不肯向魔界服输，纵然力有不逮，却依旧亲往天魔前线，不肯退却一步，不肯让出我天界一兵一卒。”
那样的润玉，才是真正的天帝，却并非是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一切。
殿内兵戈陈列，邝露此言，竟显得那样大义凛然。
“本座走后，自有棠樾即位，本座带着锦觅会离开天界。”
邝露却一反常态，竟直言顶撞，“她是魅，根本就不是锦觅了……”她开口，戳破了天帝唯一一个自欺欺人的梦。
“闭嘴！”他就如被激怒了般，失了往日的理智。
她却依旧笑着，“她死了，五千年前就死了，纵然幻化成魅，也不过过眼云烟。”
这些时日来支撑他的所有信念，顷刻间荡然无存，她就在润玉的面前，神色哀恸，“陛下，你掌这世间梦镜，怎不知庄生晓梦迷蝴蝶……”
他忽然抬眸，苦笑一声，“若我非要试一试呢？”
“你抱着她，就感觉不到吗，她身子冰凉，没有丝毫气息！”
“无妨，反正昔年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心不在我处，也是如此……”他别过脸去，眼尾泛红，长笑而去，却不是，在笑谁了。
“若陛下真的坚信她就是锦觅，那么您又何曾顾虑过棠樾，您以为，能带着她，躲到哪里去，人言可畏，难道您还不懂吗！”邝露之声，歇斯底里，直到终了，她知道，她劝不动的。
永远也没有办法……
上元仙子值夜回转时遇到了来天池采集清晨雨露的锦觅，她本该离去的，倒是锦觅叫住了她。
“上元仙子。”她扬起了手中的琉璃瓶，“新采的，泡茶最是好喝，不如取些过去？”
她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欢喜，就连面对一个不过是见过两三次的陌生人也是如此，倒让邝露不觉想起当年锦觅刚上天界，跟在旭凤身后时，也是如此。
那时候的锦觅，就如最亮眼的星辰，是这个天界最特殊的存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旧人已不在，已无人认得她的面容。
“还是留给陛下吧。”
邝露能察觉到锦觅此刻眉眼中的笑意，仿佛只因一个陛下，这样子很熟悉，就如当年她提及旭凤的时候一般无二，她愣了很久，直到恢复常态，“既是璇玑宫的人，以后少往紫宸殿去，知道吗？”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总觉得，锦觅不会因她这话生气。
锦觅应了应，不假辞色道，“自然不会了，以后我会跟着去凡间吧。”既然如此，这天界一切也都与她无甚干系了。
邝露一时脸色乍变，却又状若无事道，“去凡间玩一玩却也挺好的。”
“不是的，是以后陛下要带我，住在凡间了，应该，应该不回来了吧。”她话语一顿，言语之中是抑不住的欢喜之意，怎料的，眼前之人面若纸白，步步后退，直到抵到那大理石的栏杆处，退无可退，立时转身离去。
锦觅想要喊住她将琉璃瓶赠给她，却见着她急急离去，背影也无了。
直到五方天将府门被推开，一身青衫沾染着此间的云雾之气，邝露一步一步往里头去，晨光些微，洒在那人肩头，虽只是负手而立，背对与她，她也很清楚，那是谁。
只因这个背影，她无数次在心中临摹……可现在，连背影也留不住了。
她从怀中取出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碌的东西，俯身递上，“陛下容禀，离恨天有异状。”
那是关于“魅”的东西。
润玉却一眼也不看，反倒排兵布阵，满门心思都放在那兵马陈列图上，直到邝露屈膝跪了下来，他方才抬眸，“本座说过，你不需要跪本座。”
邝露眼眶通红，微仰起头来，眉眼如画，“陛下也说过，天帝有天帝的责任。”
“邝露，你僭越了。”他的声音很是清冷。
“邝露记得清楚，当年陛下不忍锦觅身死，以血灵子逆天改命，却依旧不肯向魔界服输，纵然力有不逮，却依旧亲往天魔前线，不肯退却一步，不肯让出我天界一兵一卒。”
那样的润玉，才是真正的天帝，却并非是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一切。
殿内兵戈陈列，邝露此言，竟显得那样大义凛然。
“本座走后，自有棠樾即位，本座带着锦觅会离开天界。”
邝露却一反常态，竟直言顶撞，“她是魅，根本就不是锦觅了……”她开口，戳破了天帝唯一一个自欺欺人的梦。
“闭嘴！”他就如被激怒了般，失了往日的理智。
她却依旧笑着，“她死了，五千年前就死了，纵然幻化成魅，也不过过眼云烟。”
这些时日来支撑他的所有信念，顷刻间荡然无存，她就在润玉的面前，神色哀恸，“陛下，你掌这世间梦镜，怎不知庄生晓梦迷蝴蝶……”
他忽然抬眸，苦笑一声，“若我非要试一试呢？”
“你抱着她，就感觉不到吗，她身子冰凉，没有丝毫气息！”
“无妨，反正昔年我抱着她的时候，她心不在我处，也是如此……”他别过脸去，眼尾泛红，长笑而去，却不是，在笑谁了。
“若陛下真的坚信她就是锦觅，那么您又何曾顾虑过棠樾，您以为，能带着她，躲到哪里去，人言可畏，难道您还不懂吗！”邝露之声，歇斯底里，直到终了，她知道，她劝不动的。
永远也没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