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笑道:“只怕你抱不动。”心下却说,这小儿好生奇怪,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这小儿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人好生小气,这独孤前辈的剑都被你拿去用了,给别人抱一下都不行?”
杨过微一挑眉:“你也知那独孤前辈?可还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我心中仰慕独孤前辈,但却对他所知甚少,只道他是名当之无愧的武学高人。”
这小儿见杨过如是说,便说:“我便比你知道得多,只不过你想听故事,得付饭钱。”
杨过见自己将套出话来,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你若真有些故事可说,请你吃顿饭又何难?”
且说二人上了饭馆,杨过给他点了数十道菜肴,看得这名乞儿两眼放光,待这小乞儿吃饱肚皮,他便懒懒的说道:“这位大哥,也不是我想诳你一顿饭,这顿饭再值钱,也比不过刚刚你扔到我们碗里那锭银子值钱。”
“我再给你一锭便是。”杨过面色微沉。
“听了我的故事,我不要你给钱,但愿你能教我一些粗浅功夫,以后打架不被别人欺负就好啦。”这小乞儿说。
原来这小乞儿还真知道些许独孤求败的往事,他说自己祖上便是为这独孤前辈打造玄铁剑之人,只不过自己家门不幸,因为姓阮的缘故,便被一家灭了门,那是他还很小,大抵只有三岁吧,全因婴儿时身体不好风水不合的缘故,一早便被旁姓一家无后的亲戚拿去当亲生孩儿养,但不想出了这般惨案,他养父母心想他年幼,便打定主意不告诉他,只将他当做亲生孩儿养大就是。
待到他十岁时,他养母生了重病,一病不起,没多久久病死了;他养父本是老实农家人,但却天降横祸,那年偏得田里作物不好,那年交不上粮,便愁的一夜白头,某日,他养父且给他讲了他本家的事:原来他家上三代都是打铁名家,但他家却有祖训,自家孩儿不得习武,他家有位祖上,大概是他曾爷爷,就为当时这位独孤大侠打造了这玄铁剑,且和独孤求败结为好友,还说了好多别的事情,之后,他养父也是一天天病重,不出一个月,也离世了。他养父母家不富裕,为了治病去了不少钱财,他一年之内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又得知自己亲生父母一家早被灭门,万念俱灰,遂这半年来失魂落魄,流落街头。
今日见杨过背着玄铁剑,自己只听了一段描述,只是猜测可能是玄铁剑,便跟着杨过想问个究竟。
杨过听闻他的故事,便将背后玄铁剑给取下,轻放到少年面前,这少年不曾习武,自是拿不起的,他将脸皮贴在这剑身上,闭上了眼睛,细细摸索着剑身。
杨过别过脸去,心道:你这故事里,想必有瞒我的地方,你说你养父不过一介农夫,他又如何跟你细细描述这玄铁剑的模样?若他家真是隐于世间的打铁高人,那必定有类似剑谱秘诀之类书籍流传于你家内部,你不想说与外人知晓,便胡乱说了这段。但想来养父母都病死以及亲生父母被灭门该是真事,如今他见这玄铁剑便如见了先祖,当是伤心不已了。杨过侧过头去看了少年两眼,这少年容貌自是比不得自己,但却五官大气,颇为看的顺眼。
杨过待这少年抬头,便同他说道:“你想让我教你几招未尝不可,只不过你家祖训不得习武,怕你是遵守不得啦。”
那少年笑到:“我家这祖训只是针对有打铁技艺之人,我莫说是打铁啦,连个风箱都没拉过,算不得祖训要求之人,可不能说是我不遵守。”
杨过思索良久,这少年不知他有何意,只是等着杨过的答复。杨过抬眼望向这少年,微微说道:“我的武功太杂啦,不过你若是拜我我为师,我便教你我古墓派的功夫。”
这少年没听过什么江湖门派,也就听过几个大的门派、几个大的人物而已,他自是不知这古墓派有何来历,但是听闻这位大侠愿意收他为徒,一时心潮澎湃,接而道:“这位大哥,我本名阮知锋,后来姓何,名为逸,我本来跟着爹爹妈妈务农,不知什么江湖规矩,但拜师学艺自是当做人生大事,不得马虎,大侠侠义心肠,愿意收留我这孤苦之人,大恩大德当如再造父母,如今我也不该再做着乞儿状潦倒而过。”
杨过听及此言,心神微动,他心道:“我本以为这不过是一般的狡猾小儿,不料他的身世却也很苦,他说他养父母自是比亲生父母更亲,那是自然,想来他十岁以前虽说家里贫苦,但也想必对他宠爱有加,他家逢巨变,年纪尚幼,自是接受不了,遂自暴自弃,不过他这番言语,可见他是个心性乐观之人,倘若今日他不遇见我,也是不出多时自会发愤图强去习武。”然也让这何逸遇见了武力高强、孤身一人的杨过,偏得这杨过也是身世凄苦之人,你说这是不是天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