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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过芙】神雕过芙·情衷(作者:燕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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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夷安


IP属地:广东1楼2019-08-24 18:44回复
    【前言】
    小时候读书,最喜欢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总觉得这样一份感情才是最美好,最刻骨铭心的。只可惜后来看了那么多书,萌了那么多cp,却没有一段感情真正适合这句诗。
    直到遇见过芙,就像看到了一束光。我想,这便是杨过对郭芙的感情吧。
    我是个俗人,看剧看书都喜欢大团圆结局,幸而金老也是。过芙的错过在书里是种遗憾,希望在书外可以成全他们,也是成全我自己。


    IP属地:广东2楼2019-08-24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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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燕
      “丐帮帮主耶律齐逝世,襄阳城召开英雄大会,欲重选新任帮主。”
      冬尽春至,一则消息悄悄从襄阳城内流传开来,如瘟疫迅速扩散到中原武林每个角落。有人说,耶律帮主并非病逝而是改投蒙古。他本就是蒙古人,回到蒙古也是理所当然,更有人宣称自己曾在蒙古亲眼见过耶律齐。
      无论这流言传的有多沸沸扬扬,喧嚣尘上,风暴中心的襄阳城却始终缄默如故,英雄大会便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下再次召开。
      即使隔得再远,这消息也终于从襄阳传到了终南山。
      杨过下山采购衣食嚼用等物时,听到这消息不由怔了很久,自第三次华山论剑与耶律齐、郭芙分别一年以来,他便再未去过襄阳,不想转眼物是人非。转念一想,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人前来告知自己,可见我这神雕侠在他们眼中算不得什么。
      杨过站在一旁自伤自怜,斜眼见旁人望着自己脸有诧异之色,只疑他们认出了自己,愤然心想你们只道耶律齐镇守襄阳是大大的英雄人物,我这神雕侠却困守深山郁郁无为,自然不是个英雄了,如何能与耶律齐相较。
      想到这里,他竟抛下采买等物,发足疾奔而走。
      杨过如今武功与少年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古墓派轻功又是当世无双,此刻心智失狂发足疾奔下,便是他的师傅小龙女也追之不及。他也不辨方向,只循道而走。这时蒙古南侵陕豫等地皆落入蒙古之手,蒙古乃马上游牧民族出身,不事生产只知劫掠,放眼望去,不见昔时繁华盛景,只闻寒鸦呀呀而呜。过得数日,四周渐有人迹,一日杨过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座宏伟雄关,竟是不知不觉到了襄阳城下。
      杨过暗想,既到了此地不去拜见郭伯父郭伯母也太过失礼,遂寻了一条小溪,整了整仪容,迈开大步向城门走去。
      城门前各地逃难而来的百姓汇成一条长龙缓缓入城,银甲小兵手执长枪分列两侧,个个雄姿英发精神抖擞,另有两人负责检查大宋户籍,以免敌军奸细混入城内。大宋户籍杨过以前做乞丐时是没有的,后来郭靖找到他后便为他在官府补办了一份,这东西杨过一直带在身边。唉,郭伯伯对我实在是很好的,若非他我杨过还是个无国无家之人,只可惜我年少荒唐反倒误了郭伯伯一番好意,杨过忆起此事不由暗暗生愧。
      眼见长龙排不到头,他素来是个急性之人,颇感不耐,偷眼窥着两列兵卫,寻思想个法子直接混进城去。耳畔忽闻一声娇叱,杨过忙转过头去,见一骑红衣红马冲出城门背向而行,渐行渐远。
      杨过悲喜交集,百般滋味皆在心头。原本他不欲引人注意,一身灰布长袍,两鬓微白,除了独臂混入人群中便与寻常百姓无异。这时见他神情举止特异,立刻便有两个守卫向他走来,中途却被一人拦下。
      那人向他瞩目片刻,突然双目一亮,大步上前,叫道:“杨大哥!”
      杨过瞧他肤色微黑,生得浓眉大眼,“啊”一声认出他来:“破虏。”二人上次相见还是在襄阳大战,不过匆匆一面,连话也没说上几句。杨过对他印象本不如双生子中另一位深,幸郭破虏与郭靖生得肖像十足,杨过一见便认了出来。
      郭破虏喜道:“杨大哥你总算来襄阳了,爹在家中可时常念叨着你。”
      杨过胸中生出融融暖意,心道没想到郭伯伯还挂念着我,但我却不能随他们一起保家卫国,只是姑姑……杨过收回思绪笑道:“劳烦郭伯伯还惦记着我。倒是破虏如今也是威风凛凛的一员小将,可以统率队伍了。”
      郭破虏害羞的摸着后脑勺道:“杨大哥这话真是羞煞我了,我算什么将军,不过是爹见我年纪大了,将我丢到军中随大姐历练一下。”
      “你大姐?”杨过心中一动,试探道:“我听说耶律兄出了事,郭大姑娘近来可还好?”
      郭破虏摇了摇头:“这件事爹下了命令,不许人讨论。大姐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伤心还是生气。”杨过知他性子实诚绝不会说谎,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转移了话题,心中却暗暗奇怪。倘若耶律兄真的病逝,为何郭伯伯会严下禁令不许人提起,难道他的死另有缘故?
      二人站在道旁谈论了几句,只是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郭破虏便叫来一人,让他带杨过先回郭府。见杨过目露不解,郭破虏笑着解释道:“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军中纪律严明,不容人擅离职守,我如今还有任务在身,待归家后再与杨大哥畅谈。”
      这番话若是年少时的杨过听到,定是忠言逆耳。人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总觉得什么礼教世俗都是狗屁,最厌迂腐城规,行事偏要处处与之相违。杨过十六年来行走江湖历经世事回首才明白,礼教固然缚人,可人行走在世间总还是要守着些规矩,若一味只凭天性放肆,与野兽又有何异。
      当下杨过与郭破虏话别不提,径直来到郭府。这时郭靖身处军营并不在府中,靖蓉二人向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偏巧黄蓉今日有事未去军营。听到杨过前来的消息,又惊又喜。惊的是杨过既然来此,小龙女必定也跟着,喜的是一年相别再见杨过。
      待仆从引着杨过进大厅来,杨过向黄蓉行了礼,黄蓉瞧着杨过鬓边的白发,心中一软:“过儿,你这次来就多留几天吧,你郭伯伯想你的很。”
      杨过想自己左右无事,多留几天也没什么打紧,顺水推舟应了下来。黄蓉大喜,杨过眼见四下并无外人,终于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侄儿听闻耶律兄病逝,何以不见府中挂白居丧?”
      黄蓉叹了口气:“既然你要长留郭府,这事也瞒你不住,我便告诉你只不许对旁人提起。”
      杨过应了声“是”。黄蓉忽然目露忧愁,叹道:“冤孽呀冤孽!”杨过知他这位郭伯母智计超群,有女中诸葛之称,世间事没有能难过她的,不料今日却见她似被一事所困,不禁大为好奇。
      “你一路行来可听过外界传闻?”黄蓉问道。杨过一怔,他当日乍闻此事心神混乱,有些消息听到耳中却未深想,这时听黄蓉一提醒,忆起当日所见所闻,不禁大骇。“死人自然要居丧,可那活人要如何居丧?”果不其然,黄蓉立刻抛下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他怎敢?!”杨过又惊又怒,万想不到自己苦求不得的,竟有一日被人弃之如履。“我去杀了他!”杨过立刻起身。
      “过儿站住!”黄蓉忙喝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他也已付出了代价。”她不愿提那人名字,只以他代替,但一想到此人负心薄情,竟误了女儿一生,她便对此人满心怨憎。恨道靖哥哥当初那一掌废了他的武功,真是便宜了他。
      杨过只得忍下心头恶气,重新落座。黄蓉瞧出他心思,吩咐丫鬟道:“给杨爷上杯凉茶,去去他的火气。”杨过知她窥破自己想要另寻时机报复的念头,讪讪一笑。
      黄蓉摇了摇头:“你当我真有心想拦你。那人误了我女儿,做妈的恨不能叫他尝尝啥叫痛苦的滋味。可此人身上关系着我汉人百年大计,绝不能有失。”她想起那人为从襄阳脱身应允的条件,只是此事却不能为外人道也,尤其是还在小龙女身边的杨过。
      “过儿,你只需记得丐帮帮主耶律齐早已病逝,归蒙的是他兄长耶律铸。”
      杨过见黄蓉如此正色道,只得应了。等到晚间,郭靖与郭破虏也回来了,郭靖见了杨过果然大喜,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杨过再次郑重跪倒拜见,郭靖忙扶起他,两人一番话叙尽别情不提。
      到了晚上用饭时,杨过仍见不到那人身影,想起白日里那一骑红衣,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不见芙妹?”
      黄蓉一边为他挟筷布菜,一边淡淡道:“芙儿近来晚间都歇息在军营,不回来用饭。”杨过“哦”了一声,心中难抑失望之情。
      郭破虏突然偷偷笑了起来,拉了拉杨过右袖:“杨大哥,还缺了一个人你怎么没发现?”
      杨过目光一转,立刻发现少了的人是谁,微微一笑:“小妹子怎不在?”郭破虏年纪小性子直不懂得拐弯,直接道:“二姐她不愿嫁人,出门游山玩水……”话未说完,郭靖沉声喝了一声:“破虏!”郭破虏闭嘴不言。
      杨过却有些尴尬,晓得郭襄出门游山玩水是假,找自己才是真。
      心中暗悔自己那日在郭襄面前摘下面具,小姑娘年轻不懂事,崇拜大英雄本无可厚非,可若那大英雄温柔俊美引人倾心,崇拜之情便极易转化为爱慕。
      杨过年少轻狂时,曾引得许多女子误了一生,后来深悔此事,十六年来不近女色离群索居,直到见了郭襄,晓得是那人的妹妹,才揭下了面具,却不想又无意招惹了他人。真可谓一见杨过误终身啊。
      这顿晚饭用后,杨过随仆从前去客房歇息。或许是怕杨过触景伤情,仆从并未带杨过直接前往他当年在襄阳住的地方,而是另外安排了住处。
      杨过一年多以来,终于再次躺上温软的床榻,竟觉浑身处在云间,飘飘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睡意渐渐袭来,杨过含笑闭上眼,这许多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今晚的梦里或许会有桃花。


      IP属地:广东3楼2019-08-24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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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谓君妇,羞颜未尝开。
        杨过路过后花园时,听得剑风呼啸之声,凛凛生威,心生好奇前去一观,只见满园剑影森然生寒,人影翩然矫若游龙,原来此时正是郭破虏平时练剑的时辰。
        杨过在桃花岛上曾见郭芙习练这套剑法,只一眼便认出是越女剑。这套剑法乃郭靖的七师傅韩小莹所传,郭靖感怀师恩,纵然后来见过如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等武林绝学,仍将这套剑法传给了子女,令他们勤修不怠,使师门传承不断。
        只是杨过却不知道这套越女剑虽取“越女”之名,却实与越女已大不相干。
        春秋时期越女阿青曾用一根竹棒,打败一千越兵,铸就了武学中不可战胜的神话。虽然她在西子的绝世容光下黯然退避,自此不知所踪,但当时的越国武士在看到"神剑"影子后模仿改编出一套古剑法。到了唐朝末叶,浙江嘉兴的一位剑术名家,依据古剑法的要旨加以创新,创造了这套新的"越女剑"。而韩小莹从师父处学来的这套剑法,虽然造诣未精,但剑招已颇为不凡,韩小莹的外号"越女剑"便由剑法之名而得。
        郭靖后来武功趋于绝顶时也觉得这剑法潜力特别大,但韩小莹的资质开发不出来。当越女剑传到郭破虏这一代时,郭破虏认为这套剑法更适合军中搏杀之术,因此每日苦练不辍。
        这时郭破虏已看到杨过,停下练剑喘息着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杨大哥。”
        杨过笑道:“刚才路过这里,听到有人练剑好奇前来观看,不想打扰了破虏的好兴致。”
        “杨大哥说哪里话。我这点微末技艺,在杨大哥面前算是班门弄斧。”郭破虏摸着后脑憨憨一笑:“听爹说杨大哥武学天资超群,自然不是我能比的。”
        杨过被他一捧,有些飘飘然,郭破虏知道自己这位世兄曾自创黯然销魂掌,又以剑法扬名,趁机向杨过请教。杨过欣然而应。到了杨过如今的武学境界,天下武学往往知一鳞半爪便可窥全貌,对郭破虏武学上的疑问竟是一点就通,喜得郭破虏抓耳挠腮。
        其实郭靖也已达到这等境界,只是他向来拙于口舌,又忙于襄阳军务,即使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无心力教导,自不如杨过一语切中,详加诠释。
        郭破虏固然不耻下问,杨过也好为人师,按说两人虽属同辈,年龄却相差极大,此刻相谈至热络处,竟有相逢恨晚之感。
        恰在此时,郭破虏一眼瞥见自家大姐的贴身丫鬟红砚疾步从近旁走过,竟连他也没看到,不觉奇怪,叫道:“红砚,你去哪里?”
        红砚停了步子,隔着花丛向两人行了一礼:“见过小少爷,见过杨爷。”
        “你去哪里?”郭破虏又问了一遍。
        “回小少爷的话,大小姐回来了,红砚正赶着让厨房烧些热水来。”
        “大姐回来了!”郭破虏一惊脱口而出:“那她见到……”余下的话被他尽数吞入腹中,向红砚问道:“大姐现在在哪?”
        “大小姐在老爷书房呢。”
        郭破虏又问了几句话,打发红砚离开,正要准备去书房为大姐求情。突然想起身旁还有一人,忙转头道:“杨大哥,今天先谈到这里吧,我有事要去书房一趟。”
        杨过呵呵笑道:“我也许久没见过芙妹,正要与她叙叙别情,不如一道同去?”
        郭破虏想爹那么疼爱杨大哥,若是杨大哥向他求情的话,他或许不会多惩大姐,便点了点头。
        二人同携来到书房,郭破虏在外通禀一声,得到郭靖允许,杨过抢步先进书房,眼前斗然一亮。
        郭芙依旧穿着昨日那件淡红衫子,颈中系着一串明珠,明眸皓齿,容光绝世,或许是因连日奔波,眉间有些苍白憔悴,更添几分西子之愁。


        IP属地:广东5楼2019-08-25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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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父女二人的气氛也不如郭破虏想的剑拔弩张,郭芙听到声音,俏眼向这边看来,见是杨过眼底泛起一丝诧异。
          郭靖见到杨过也是一愣,然后看到跟在后面的郭破虏,立刻想到定是破虏恐我会斥责芙儿,才将过儿带过来的,不禁哭笑不得。
          “芙儿,还不见过你杨大哥。”
          郭芙自觉杨过已知道自己的事,自己在他面前失了颜面,便有些不情愿,淡淡道:“见过杨大哥。”
          杨过觉出郭芙目光似有鄙弃,心中大怒,好哇郭芙你看不起我,难道我就要你看得起吗!又想这女子生来骄肆恣意,耶律兄少时英慧,后来整日陪在这刁蛮女子身边碌碌无为,这日子又有何趣!
          脸上却丝毫不露怒色,笑道:“我与姑姑游历到此处,便过来看看。”
          郭芙哦了一声,心中茫然想道,你姑姑?我又没问你姑姑,你干嘛无端端地和我提你姑姑?
          倒是郭靖听了此话,问道:“过儿,龙姑娘竟也来了吗?”
          杨过想起姑姑眼中发酸,浮上一层泪,低声道:“是啊,她也来了。只是不知我又做错了什么,惹得姑姑又不理我。”
          郭靖想龙姑娘行事向来匪夷所思,有此行为倒也不奇怪。他自知口舌笨拙,不擅安慰之事,也就不做此举。向郭芙道:“去看看你妈,她等了你很久了。”
          郭芙应了一声,出了书房往靖蓉屋子去。
          杨过与郭靖谈了几句,心想郭伯伯有意让我参加英雄大会,争那劳什子丐帮帮主之位,可我又没打算在襄阳久留,恐怕要让郭伯伯失望了。
          杨过心中转着这个念头,少不得找借口托词从书房出来。
          出了书房,杨过倒有些踌躇不知所去,忽然想到芙妹昨日急匆匆出城,也不知是有什么难事,若是关系到襄阳安危,那我定不能袖手旁观,不如前去问问。
          靖蓉所居离书房不是很远,转过几道回廊就到了,杨过从窗子远远望见黄蓉母女身影。心想芙妹素来与我不睦,若我直言相询,她恐怕未必会告知。嗯有了。芙妹此行定是要告知郭伯母的,不如我偷偷去听,这样她也瞒我不过。
          杨过想到这个主意,登时得意万分,瞥见窗边有棵梨树,绿叶新发,枝繁叶茂,提气纵身上了树身,身形隐在重重绿叶下,果然没有人能发觉他。
          凝神细听,只听黄蓉叹了口气:“你见到他了吗?”
          郭芙嗯了一声,黄蓉又道:“当年那人前来求亲时,我看他也是个少年英杰,又有老顽童和全真教做媒,这才答应了他,没想到竟是害了我的芙儿。”
          郭芙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件事如何能怪妈。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和他便迟早有这一天,不过早晚罢了。”说到最后,声音渐转凄婉。
          屋内沉默了一会,黄蓉突然道:“我只怨你爹爹太狠心。难道郭家对不起过儿,芙儿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吗?若不是过儿,我的芙儿怎会落到那般境地。又怎会嫁给那人?”
          杨过听了这话心里砰砰直跳,暗暗寻思郭伯母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落得那般境地?当年郭府嫁女十里红妆满城张灯结彩,便是杨过在独孤山谷都有耳闻。如今听郭伯母的意思,难道这桩婚事另有隐情?
          郭芙眼眶微红,被母亲一语又勾起了曾经的过往,满城的流言蜚语,旁人的异样眼神,如果不是齐哥突然出现,不管他现在做了什么,至少在那一刻她都是感激他的。
          黄蓉怜惜的看着女儿,这些年来襄儿总是抱怨她更宠芙儿,甚至暗暗起了嫉妒之心,她不是没有察觉。按说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会不疼呢。只是芙儿这孩子,这些年陪他们吃了太多苦头,几乎将女人一生最重要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襄阳,从来没有向他们抱怨过一句不是,就连嫁人也是草草了之。
          她嫁人的时候没向对方提任何问题,只要求了对方陪她一起镇守襄阳。都说郭家的男儿是英雄,郭家的女儿更是把自己的一生都嫁给了这座城。
          可到了最后,受伤最深还是这个女儿,叫她如何不心疼,就连靖哥哥嘴上不说,她也知道他更偏爱这个大女儿一些。
          听破虏说芙儿去追那人,她便知道她生的这个女儿还是死心眼,夫妻一场,她终究还是想要个结果。罢了罢了,她想要那便去吧,量那人也没胆子伤她。
          靖哥哥也是如此想,才没有对女儿擅自出城的行为发火。倒是破虏一心念着大姐,竟没想到这层。
          黄蓉摸着郭芙的头,慈爱的道:“奔波了一天一夜也该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郭芙乖乖的应了一声,起身出了母亲屋子,向自己闺房走去。
          这是自己大婚前住的地方,大婚后她便搬到另一处去住,只是那里她暂时是不想回去了。回到房间,见被褥等物都是呈新,妈果然已经料到了,她轻轻一笑。
          杨过躲在窗边,看着郭芙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怜惜之情,我姑姑不要我了,你丈夫也不要你了,我们也算同病相怜吧。
          想到这里,杨过竟已痴在原地,浮想联翩,情绪跌宕,想耶律齐先前与她相敬如宾,竟也舍她而去,又想自己对姑姑的痴心不改,情深不悔,果然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到红砚的声音响起:“大小姐,厨房已经把热水烧好,给您送过来了。”
          杨过脸一红,连忙退了几步转身悄然离开。


          IP属地:广东6楼2019-08-25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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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龌蹉
            郭芙知晓杨过要留在襄阳一段时日,心里不是滋味,暗想这人可真是她命里的天魔星,每回她倒霉都是从遇到他开始。
            这个念头一在她心底生根便落地发芽,偏偏耶律齐走后,武敦儒觉得待在襄阳尴尬,见襄阳近来无战事,便带耶律燕回了大理,完颜萍最近也不常来郭府走动,她这番心事无人可诉说,竟越想越左,打定主意在杨过留在郭府这段时间对他只敬而远之便是。
            好在二人本无什么交集,杨过又对她素来以礼相待,不敢擅越,兼之英雄大会召开在即,各路英雄好汉纷纷前来,郭芙要忙着帮母亲招待客人,又要训练军中士兵,只恨不得将一人劈做两人使,因此过芙虽同居郭府,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也相安无事。
            眼见英雄大会之期将近,前方斥候传来消息,鞑子军队似有异动,襄阳城立刻陷入风雨欲来的氛围,军中士兵枕戈待旦人人自危,郭靖等人亦是心生忧虑,不断往前线派出斥候,查探动静。
            除此之外,郭靖心中还有更深一层担心,因为怕动摇军心和影响丐帮声誉,耶律齐叛变之事只有郭家少数几人知道,但此人曾在襄阳数年,对襄阳军事布防一清二楚,若鞑子派他率兵攻打襄阳,襄阳危矣。
            郭靖心中所忧虽未向人道出,但郭芙作为女儿,如何不体察出一二。
            心中暗恨自己当日心慈手软,既然追上了那人,却不能手刃故人,只能眼睁睁放他离开。
            “芙妹,你可知道,我一个大丈夫,整日里对着妻子唯唯诺诺低声下气,是何种滋味?”
            “当年是你主动求娶,我并未勉强于你。”
            “不错,我耶律齐身为相府二公子,大辽皇族后裔,怎甘于沦为平庸,青云之路就在眼前,我为何不能往上爬?”
            眼前之人熟悉的面貌逐渐扭曲,展露出另一番不同的风貌,不、或者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耳边的争执还在继续,郭芙不愿再听下去,伸手掩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如烟雾般一丝一缕的钻入她耳中。
            “郭芙,你平心而论,我耶律齐未归蒙前可有做过对不起郭家之事,可你郭家对我处处戒备,事事提防,可有将我当做郭家人看待?”
            “事实证明,妈做的是对的,你背叛了襄阳!”她终于忍不住反驳。
            他口中冷笑不止:“背叛?郭芙你是不是忘了,我本就是蒙古人,若非皇后那妖妇害死我兄长和父亲,我还好端端的做着我的相府二公子。”
            “如今四王子欲为我父平反,我若还是襄助大宋,四王子怎会同意?身为人子,眼睁睁看着父亲蒙冤而死,是为不孝!身为人臣,反去襄助敌国,是为不忠!我耶律齐焉能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人!”
            “那你我夫妻情分在你眼中又算什么?!”
            “夫妻?!”他仰天大笑:“天下岂有有名无实的夫妻!”
            面上刮过一阵凛冽寒风,郭芙这才发觉,自己心烦气躁下不知不觉已登上了城郭,手抚着这座久历战火的城垛,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即使是人力都无法修复,就像她那光鲜而短暂的婚姻,看上去再美好,可暗中所埋下的矛盾却时刻存在,等待着爆发的一天。
            月夜无声,云海起伏,红衣女子最后还是昂起头,骄傲的宛如当年初见,只一眼便让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她面前自渐形秽,进退失措。
            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郭芙蹙起秀眉,转过身来:“杨过!你就只会偷窥别人吗,给我出来!”
            冷风吹过,城垛上经年累月积起的一摊小小水洼,倒影出皎澈的月色,水洼上拂过一道涟漪,月色晃了晃,被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彻底搅乱,碎裂的每一道月光里都映着张俊秀的脸,剑眉入鬓,凤眼含威,故人青衫磊落,风骨如旧。
            杨过微微一笑:“郭大小姐,你倒会倒打一耙,这世上总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吧。明明是在下先来这里赏月饮酒,怎么就成偷窥了,真是欲加之辞何患无罪。”
            郭芙被他的话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反驳,突地灵光一闪,急道:“就算如此,你也该出声提醒一下,岂不闻君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这个嘛?”杨过眼神一闪,笑道:“本来我是要出声的。可谁知道刚才看到个天下奇观,一时忘了神,只好对不住郭大小姐了。”
            “奇观?什么天下奇观?”郭芙心道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他和她同在此地,出现什么奇观她怎么没看到。
            “我不是说了,既然是奇观,自然是有缘人才能看到喽。”杨过信口胡扯,偷看郭芙神情似疑非疑,心中乐不可支。
            “啰嗦什么?!说!”
            杨过忽而凑近她耳畔,低声笑道:“芙妹你在襄阳城住了这么久,可曾听城西有狐仙之说?”却又在郭芙反应过来前,及时离开。
            郭芙只觉一阵温暖的气流拂过耳畔,又麻又痒,身体深处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叫她心下发慌,不自觉离杨过更远几步,口中回道:“有所耳闻。不过是民间谣传,和你说的奇观有什么关系?”
            “那芙妹你可有听过月圆之夜,狐仙嫁女的说法。”杨过胸有成竹的笑道。
            郭芙此时心里已断定他在胡说八道,见杨过编排的一本正经,啼笑皆非:“怎么,莫非你说的奇观是狐仙嫁女?”
            “非也非也。”岂料杨过摇了摇头,竟是出言否认。
            郭芙不免惊讶,有心要听他怎么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便站在原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便听杨过续道:“不过此事与那狐仙嫁女倒也有些关系。常言道站的高看得远,我方才坐在城楼上,见城西一条小巷里灯火飘摇,锣鼓喧天,竟是一户人家在迎亲,花轿里坐着的却不是新娘,而是一只黄鼠狼。新娘子站在花轿旁哀哀痛哭。”
            “怎会这样?”郭芙忍不住惊讶叫道。
            杨过一拍左腿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便有心听那新娘子哭些什么,若是遇见不平事,也好管上一管。”
            郭芙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听杨过往下说:“谁知道这一听可不得了。竟叫我听了个千古奇闻,原来那新娘子与新郎本是青梅竹马,两人祖上也有婚姻,约定待新郎考上状元,便回来迎娶新娘。谁知新郎考中状元回来后,身边却伴着一女子。新娘亲友不忿,前去新郎府上质问,新郎却指着那女子道‘这便是他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新娘知晓此事后深感不可思议,初时只道那人负了心,不料新娘的亲友在见过那女子后,竟然也道这才是新郎的未婚妻,新娘原是他人冒充的。”
            “怎会如此?”郭芙这时已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见杨过停了下来,忙追问道:“后来怎样?”
            杨过心中自喜得计,得意忘形道:“我方才撞见的便是新郎迎娶那女子。只是我后来一想不对劲,新郎要娶的是女子,那轿中坐的明明是只黄鼠狼。恰在此时,从旁跳出来两只黄鼠狼,一只道你父亲冤仇已解各自两宽,还不快随我回去,一只道黄大仙如何能与狐仙成亲,快走快走。”
            “我见此情景,情不自禁‘啊’了声,被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只听轰一声,迎亲众人连花轿都忘了,纷纷现出原形,各自寻路而逃。我一看,连那新娘子在内竟是一帮狐仙!”
            郭芙怔怔听着,听到冤仇已解,各自两宽四字时,心中忽然一动,默默流下两道泪来。
            杨过本拟与郭芙继续玩笑,这时见郭芙落泪,心下一刺,竟也落下两行泪来。
            两个人,默默相对流泪,竟是个相顾无言。
            半晌,郭芙从怀中拿了帕子出来揩了泪,又将帕子掷到杨过怀里,低声道:“我自哭我的,你又哭什么?”
            杨过捡起帕子,擦了泪,顺手将帕子塞入怀里,只觉帕子上混了两人的泪湿濡的地方,烫的他心一阵紧一阵疼。他一张嘴,一句“我不想听姑姑的话了,芙妹我想留在你身边”堵在嗓子眼,欲冲喉而出。
            却听郭芙悠悠一声叹息,杨过心中一酸,她还是在想着耶律兄吗?
            郭芙偏着头,好似没看到杨过将帕子收到怀里的动作,也忘了向他讨要,只凝视着深浓夜色。
            杨过见她秀眉微蹙,心中不觉一动,柔声道:“我知道你为何烦心?”
            郭芙白了他一眼,经过方才一事,她也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要对杨过敬而远之。郭芙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点在唇边梨涡处,星眸闪动:“哦。你倒是不妨说说看,我在烦什么心?”
            杨过不敢正眼看她,侧过头笑道:“蒙古鞑子近来又有异动,耶律齐又恰好在此时归蒙,你担心此事与他有关,一旦被人发现,郭伯父必遭千夫所指。”
            郭芙给他说中心事,一双俏眼不服气的瞪着杨过:“杨过,不是人人都夸你聪明嘛。你既然这么聪明,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去解决这些鞑子。”
            杨过见她赞自己聪明,心中一喜。
            郭芙哼了一声,转身巡视了下城上驻防,扭头见杨过仍跟在自己身后,没好气道:“今晚月色很美。杨大哥且继续观赏月色,这次绝不会有人不识趣前来打扰了。”
            杨过知她仍然生恼,微笑不语,心道:其实我很盼着你前来打扰的。
            回到郭府,郭芙心里反复想着杨过“恩仇已解,各自两宽”八个字,心中忽觉安宁泰然,近段时间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霾云忽然散开一角,撒下一束阳光来。
            嗯。明天见到杨过,应该谢谢他。


            IP属地:广东7楼2019-08-28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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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修改后的一章
              龌蹉
              郭芙知晓杨过要留在襄阳一段时日,心里不是滋味,暗想这人可真是她命里的天魔星,每回她倒霉都是从遇到他开始。
              这个念头一在她心底生根便落地发芽,偏偏耶律齐走后,武敦儒觉得待在襄阳尴尬,见襄阳近来无战事,便带耶律燕回了大理,完颜萍最近也不常来郭府走动,她这番心事无人可诉说,竟越想越左,打定主意在杨过留在郭府这段时间对他只敬而远之便是。
              好在二人本无什么交集,杨过又对她素来以礼相待,不敢擅越,兼之英雄大会召开在即,各路英雄好汉纷纷前来,郭芙要忙着帮母亲招待客人,又要训练军中士兵,只恨不得将一人劈做两人使,因此过芙虽同居郭府,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也相安无事。
              眼见英雄大会之期将近,前方斥候传来消息,鞑子军队似有异动,襄阳城立刻陷入风雨欲来的氛围,军中士兵枕戈待旦人人自危,郭靖等人亦是心生忧虑,不断往前线派出斥候,查探动静。
              除此之外,郭靖心中还有更深一层担心,因为怕动摇军心和影响丐帮声誉,耶律齐叛变之事只有郭家少数几人知道,但此人曾在襄阳数年,对襄阳军事布防一清二楚,若鞑子派他率兵攻打襄阳,襄阳危矣。
              郭靖心中所忧虽未向人道出,但郭芙作为女儿,如何不体察出一二。
              心中暗恨自己当日心慈手软,既然追上了那人,却不能手刃故人,只能眼睁睁放他离开。
              “芙妹,你可知道,我一个大丈夫,整日里对着妻子唯唯诺诺低声下气,是何种滋味?”
              “当年是你主动求娶,我并未勉强于你。”
              “不错,我耶律齐身为相府二公子,大辽皇族后裔,怎甘于沦为平庸,青云之路就在眼前,我为何不能往上爬?”
              眼前之人熟悉的面貌逐渐扭曲,展露出另一番不同的风貌,不、或者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耳边的争执还在继续,郭芙不愿再听下去,伸手掩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如烟雾般一丝一缕的钻入她耳中。
              “郭芙,你平心而论,我耶律齐未归蒙前可有做过对不起郭家之事,可你郭家对我处处戒备,事事提防,可有将我当做郭家人看待?”
              “事实证明,妈做的是对的,你背叛了襄阳!”她终于忍不住反驳。
              他口中冷笑不止:“背叛?郭芙你是不是忘了,我本就是蒙古人,若非皇后那妖妇害死我兄长和父亲,我还好端端的做着我的相府二公子。”
              “如今四王子欲为我父平反,我若还是襄助大宋,四王子怎会同意?身为人子,眼睁睁看着父亲蒙冤而死,是为不孝!身为人臣,反去襄助敌国,是为不忠!我耶律齐焉能做这等不忠不孝之人!”
              “那你我夫妻情分在你眼中又算什么?!”
              “夫妻?!”他仰天大笑:“天下岂有有名无实的夫妻!”
              面上刮过一阵凛冽寒风,郭芙这才发觉,自己心烦气躁下不知不觉已登上了城郭,手抚着这座久历战火的城垛,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即使是人力都无法修复,就像她那光鲜而短暂的婚姻,看上去再美好,可暗中所埋下的矛盾却时刻存在,等待着爆发的一天。
              月夜无声,云海起伏,红衣女子最后还是昂起头,骄傲的宛如当年初见,只一眼便让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她面前自渐形秽,进退失措。
              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郭芙蹙起秀眉,转过身来:“杨过!你就只会偷窥别人吗,给我出来!”
              城垛上经年累月积起了一摊小小水洼,倒影出皎澈的月色,冷风吹过,水洼上拂过一道涟漪,月色晃了晃,被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彻底搅乱,碎裂的每一道月光里都映着张俊秀的脸,剑眉入鬓,凤眼含威,故人青衫磊落,风骨如旧。
              杨过微微一笑:“郭大小姐,你倒会倒打一耙,这世上总有个先来后到的理吧。明明是在下先来这里赏月饮酒,怎么就成偷窥了,真是欲加之辞何患无罪。”
              郭芙被他的话一噎,竟不知该如何反驳,突地灵光一闪,急道:“就算如此,你也该出声提醒一下,岂不闻君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这个嘛?”杨过眼神一闪,笑道:“本来我是要出声的。可谁知道刚才看到个天下奇观,一时忘了神,只好对不住郭大小姐了。”
              “奇观?什么天下奇观?”郭芙心道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他和她同在此地,出现什么奇观她怎么没看到。
              “我不是说了,既然是奇观,自然是有缘人才能看到喽。”杨过信口胡扯,偷看郭芙神情似疑非疑,心中乐不可支。
              “啰嗦什么?!说!”
              杨过忽而凑近她耳畔,低声笑道:“芙妹你在襄阳城住了这么久,可曾听城西有狐仙之说?”却又在郭芙反应过来前,及时离开。
              郭芙只觉一阵温暖的气流拂过耳畔,又麻又痒,身体深处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叫她心下发慌,不自觉离杨过更远几步,口中回道:“有所耳闻。不过是民间谣传,和你说的奇观有什么关系?”
              “那芙妹你可有听过月圆之夜,狐仙嫁女的说法。”杨过胸有成竹的笑道。
              郭芙此时心里已断定他在胡说八道,见杨过编排的一本正经,啼笑皆非:“怎么,莫非你说的奇观是狐仙嫁女?”
              “非也非也。”岂料杨过摇了摇头,竟是出言否认。
              郭芙不免惊讶,有心要听他怎么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便站在原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便听杨过续道:“不过此事与那狐仙嫁女倒也有些关系。常言道站的高看得远,我方才坐在城楼上,见城西一条小巷里灯火飘摇,锣鼓喧天,竟是一户人家在迎亲,花轿里坐着的却不是新娘,而是一只黄鼠狼。新娘子站在花轿旁哀哀痛哭。”
              “怎会这样?”郭芙忍不住惊讶叫道。
              杨过一拍左腿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便有心听那新娘子哭些什么,若是遇见不平事,也好管上一管。”
              郭芙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听杨过往下说:“谁知道这一听可不得了。竟叫我听了个千古奇闻,原来那新娘子与新郎本是青梅竹马,两人祖上也有婚姻,约定待新郎考上状元,便回来迎娶新娘。谁知新郎考中状元回来后,身边却伴着一女子。新娘亲友不忿,前去新郎府上质问,新郎却指着那女子道‘这便是他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新娘知晓此事后深感不可思议,初时只道那人负了心,不料新娘的亲友在见过那女子后,竟然也道这才是新郎的未婚妻,新娘原是他人冒充的。”
              “怎会如此?”郭芙这时已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见杨过停了下来,忙追问道:“后来怎样?”
              杨过心中自喜得计,得意忘形道:“我方才撞见的便是新郎迎娶那女子。只是我后来一想不对劲,新郎要娶的是女子,那轿中坐的明明是只黄鼠狼。恰在此时,从旁跳出来两只黄鼠狼,一只道你父亲冤仇已解各自两宽,还不快随我回去,一只道黄大仙如何能与狐仙成亲,快走快走。”
              “我见此情景,情不自禁‘啊’了声,被他们发现了我的踪迹。只听轰一声,迎亲众人连花轿都忘了,纷纷现出原形,各自寻路而逃。我一看,连那新娘子在内竟是一帮狐仙!”
              郭芙怔怔听着,听到冤仇已解,各自两宽四字时,心中忽然一动,默默流下两道泪来。
              杨过本拟与郭芙继续玩笑,这时见郭芙落泪,心下一刺,竟也落下两行泪来。
              两个人,默默相对流泪,竟是个相顾无言。
              半晌,郭芙从怀中拿了帕子出来揩了泪,又将帕子掷到杨过怀里,低声道:“我自哭我的,你又哭什么?”
              杨过捡起帕子,擦了泪,顺手将帕子塞入怀里,只觉帕子上混了两人的泪湿濡的地方,烫的他心一阵紧一阵疼。他一张嘴,一句“我不想听姑姑的话了,芙妹我想留在你身边”堵在嗓子眼,欲冲喉而出。
              却听郭芙悠悠一声叹息,杨过心中一酸,她还是在想着耶律兄吗?
              郭芙偏着头,好似没看到杨过将帕子收到怀里的动作,也忘了向他讨要,只凝视着深浓夜色。
              杨过见她秀眉微蹙,心中不觉一动,柔声道:“我知道你为何烦心?”
              郭芙白了他一眼,经过方才一事,她也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要对杨过敬而远之。郭芙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点在唇边梨涡处,星眸闪动:“哦。你倒是不妨说说看,我在烦什么心?”
              杨过不敢正眼看她,侧过头笑道:“蒙古鞑子近来又有异动,耶律齐又恰好在此时归蒙,你担心此事与他有关,一旦被人发现,郭伯父必遭千夫所指。”
              郭芙给他说中心事,一双俏眼不服气的瞪着杨过:“杨过,不是人人都夸你聪明嘛。你既然这么聪明,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去解决这些鞑子。”
              杨过见她赞自己聪明,心中一喜。
              郭芙哼了一声,心想既然来了顺便巡视下城上驻防,转了一圈,扭头见杨过仍跟在自己身后,没好气道:“今晚月色很美。杨大哥且继续观赏月色,这次绝不会有人不识趣前来打扰了。”
              杨过知她仍然生恼,微笑不语,心道:其实我很盼着你前来打扰的。
              回到郭府,郭芙心里反复想着杨过“恩仇已解,各自两宽”八个字,心中忽觉安宁泰然,近段时间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霾云忽然散开一角,撒下一束阳光来。
              郭芙忽又哼了一声,想起杨过那小子竟敢编排我,明日定要缠着他将那个狐仙的故事讲完才好。


              IP属地:广东8楼2019-08-30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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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侣
                次日天光未亮,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郭芙揉了揉眼睛,还没彻底清醒,拖着娇慵的声音懒懒道:“红砚么,天还没亮,干嘛要吵醒我?”
                屋外的敲门声停顿了下,郭芙忽觉不对,便听杨过含笑的声音道:“那倒是我的不是,扰了郭大小姐的清梦。”
                杨过?!郭芙吃了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下意识将被子拽到肩膀的位置:“你来干什么?”
                “芙妹真是贵人多忘事。”虽然隔着扇门,郭芙也能想象杨过说话时挑眉含笑的模样,是让天下女子痴迷的风流俊逸。
                郭芙微微红了脸,听杨过悠悠道:“昨日芙妹不是让我想个法子,对付那些蒙古鞑子。在下回去后冥思苦想半夜,总算幸不辱命……”最后一个“命”字含在唇间,尚未吐出,杨过只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微微后退两步。
                “咯”屋门在他面前打开,郭芙一把如云青丝斜堕在肩头,匆匆穿好衣物,趿拉着双浅绿绣芙蓉缎鞋就来迎他,一张芙蓉玉面满是惊喜:“杨大哥,你当真有办法了!”
                杨过又是好笑又是生怜,柔声道:“芙妹你先别急,等穿好衣物后我再慢慢和你详说。”
                郭芙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下衣衫不整便出来见人,含羞带愧道:“杨大哥,你且等等。”扬声唤:“红砚!”
                红砚乍见杨过出现在郭芙屋前,也吃了一惊忙向杨过行礼,礼行到一半被杨过挥手打断:“你先去伺候你家大小姐,在我这里不用这么多礼。”
                “是,杨爷。”红砚应了一声,进屋去服侍郭芙洗漱,杨过为避嫌等在屋外并未进去,敏锐的耳力听到屋内水声响了半刻,便停了下来,再过一会便见郭芙换了件淡绿衫子俏生生站在他面前。
                郭芙心惦着鞑子,忙道:“杨大哥,我们去找爹爹。”此事已困扰郭靖月余,若教父亲知道能有法可解,定然大喜。
                “不急。此事有你我两人就可办到,不必劳烦郭伯伯。”杨过微微一笑,转而问道:“芙妹,你的小红马可在?”
                杨过所说的小红马当然不是指郭靖当年从草原带来的汗血宝马,时隔经年,汗血宝马的寿命也不比寻常马儿长,自然早已逝世,杨过指的是汗血宝马与本地良驹混血产下的后裔,郭芙思念小红马,便将后裔也取名为小红马。
                郭芙将信将疑,见杨过说的笃定,心道也罢我先不告诉爹爹便跟他去一趟,若事有不成,勉教爹爹空欢喜一场。
                两人边说,边往马厩走去,郭芙牵出了自己的小红马,杨过也随便牵了匹黄马,上了马,竟是直奔出城方向,郭芙微微犹豫便跟了上去。
                到了城门,郭芙见杨过果然欲出城,叫道:“杨大哥,没有军令爹爹不允许我擅自出城。”
                杨过笑道:“郭大姑娘,郭伯伯不允你出城,只是怕你武功低微被敌人抓去。如今有我跟着,自会护你周全,郭伯伯不会不同意的。”
                郭芙听他说得有理,心下甚是赞同,嘴上偏不肯服输大声道:“好哇杨过!我看你就是觉得我武功低微,这才带上我,万一倒是失败了,爹爹定然只会怪我!”
                杨过俊脸一沉,冷着脸似笑非笑道:“郭大小姐,你爱来不来吧!”一扯马疆,率先向城外行去。
                郭芙落在后面,心想杨过这小子万一真出了事,爹爹若是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到时定不饶我。又见杨过一意孤行,心中甚为担忧。当即催马跟了上去。
                出了城,郭芙见杨过在前面缓缓驭马而行,忙追了上去,问道:“杨过,你要去哪儿?”
                杨过凤眼轻瞥,不知为何脸色有所好转,缓缓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芙妹,你可知鞑子的粮草堆放在哪?”
                郭芙奇道:“粮草?!”她猛然惊觉:“你发现了鞑子的运粮路线?”
                襄阳和蒙古打了十多年的仗,对蒙古的情况郭芙也一清二楚。俗话说行兵打仗一在士气一在粮草,可粮草若供应不上士气自然不稳,所以这句话最后还是落在粮草上。蒙古不懂得涸泽而渔的道理,打到哪里抢掠到哪里,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南逃,田地无人耕种沦为荒田,自然粮草储备不丰,所以蒙古素来奉行的便是以战养战的策略,大军的运粮路线更是
                郭芙甚至听过鞑子曾用俘虏送粮,等粮食送到后这些俘虏也充作军粮,不会泄露任何消息。郭芙初闻两脚羊是何物时,险些没吐出来,至此对鞑子厌恶上更添一层憎恨!
                若能得知一条运粮路线,她带上军中兄弟埋伏包围,定然会立下一大功。当然郭芙也不贪心,她知道鞑子绝不会把粮草全部放在一条线上,必是多路运送,她只要拿下其中一路就好。
                杨过对上郭芙灿若星辰的眸子,不觉怔然。见郭芙一副跃跃欲试的振奋模样,撇过头,有些惭愧:“那倒不是。是我在江湖上几个朋友,无意间发现蒙古堆放粮草的地方。”
                郭芙有些失望,但也知这种事强求不得,能找到鞑子的粮仓就很不错了。低声软语道:“杨大哥,咱们先去存放粮草的地方,要是能毁了这些粮草,襄阳此次安危可解,大伙可得谢谢你呢!”
                杨过听言心里好受了些,望着郭芙心里一动,笑道:“那你呢,你打算如何谢我?”
                郭芙嫣然一笑,宛若玫瑰花开明媚娇艳,道:“小妹蒙杨大哥相救多次,要谢的话这辈子也谢不来呢。倒不如一起欠着,等下辈子再来还。”
                下辈子。杨过心下一慌,他想说芙妹我不想要什么下辈子,我只想要有你陪伴的今生。
                可终究这话还是没说出口。杨过轻轻侧过头,酸涩的想芙妹又怎会看得上我这般人呢。
                他没有看到郭芙此刻的眼神。


                IP属地:广东11楼2019-09-01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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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在襄阳战场上,当他亲口说出“只要你别讨厌我,别恨我,我就心满意足”后,郭芙终于明白了他卑微的话语后潜藏了无数的深情,她也在顷刻间明悟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他们便有再深的情意,今生也只能道一声无缘,惟盼着来生再相聚。
                  郭芙压下心头涌起的怅惘,有意转移话题:“对了杨大哥,你还没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呢?”
                  杨过说了一个地址,郭芙算了算时间,来回只需一个日夜,竟然离得这么近。心下一沉,看来鞑子果然有意在英雄大会时发难。
                  杨过想的则更深了一层,鞑子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发难?英雄大会召集各路英雄,这时的襄阳等同于一个硬骨头,谁碰上去都会磕掉牙。若是他便分兵游击,等众英雄归去时自然手到擒来,除非鞑子能获得比这更大的利益。
                  不出所料,郭伯母恐怕也想到了,自然也有法防备。这也是他不担心襄阳城安危的原因。
                  两人不停歇的奔行了一日,郭芙的小红马又是千里良驹,因此过芙赶到的时间竟比预料中还快一些。与杨过那些结交的江湖朋友相见后,那些人从未见过小龙女,又见郭芙娇艳美貌,纷纷赞道:“这便是神雕大侠夫人吧,与神雕大侠果然是极为相配!”
                  郭芙涨红了脸,见他们认错了人,怪罪也不是不怪罪也不是,只好瞪着杨过。而杨过心中自是得意,情不自禁去瞧郭芙。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杨过见郭芙似欲发作,忙干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还没谢过诸位前来帮忙!不知是哪位好汉发现鞑子粮草位置?”
                  便有一人笑道:“神雕大侠太过客气。鞑子侵我神州,伤我汉族同胞,我等身为汉人誓与其不共戴天。为国效力本是理所应当,何谈谢字。”
                  郭芙听到粮草二字,也顾不得与杨过置气,忙睁着一双俏眼凝神看去,见那人容貌不甚出奇,一身粗布麻衣,蹲在一块巨石上,不似江湖豪客活脱脱一个乡下老农,不想说话竟有一番见识,心中尤然生出敬意。
                  杨过拱手行了一礼,道:“老英雄说得有理。可有哪位好汉愿为我二人引路?”
                  不等其他人回答,还是老人在石头上敲了敲锣,没错正是长跑江湖卖艺人用的锣鼓:“常言道送佛送到西。那地方是老夫发现的,便由老夫带二位前去。”
                  他每说一句便要敲一声锣,其他人嫌太过聒噪,又离得远了些。只有郭芙心生好奇,想到杨大嫂的绸带金球和金轮国师的轮子也能发出声音,若是这三个人打起来,叮叮铛铛锵锵的,那才叫好玩呢。
                  老人将锣鼓往后腰带一插,大步向前走去,过芙和众人告别,一同追了上去。
                  老人对此地看来确实无比熟悉,带着两人七拐八绕几圈,到了一岭小山坡上,指点着方向道:“前面那个村子,就是鞑子藏匿粮草的地方。”又恨恨地呸了一声:“这些鞑子倒是狡猾,故意伪装成村落的模样,幸亏被我给发现了!”
                  杨过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座规模不大的村落,正值黄昏,村落里炊烟袅袅,与寻常村子无二,想来未遭逢兵灾前,村子里的人也该是这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现在,村子里的人的去向已不用再提。
                  杨过心念一动,附在郭芙耳畔轻语几句。郭芙面现犹豫,杨过又说了几句,郭芙沉思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杨过朝老人一拱手道:“接下来的事便不必麻烦老英雄了。老英雄且回去稍等,待此事功返后杨过再与诸位一同相庆。”
                  老人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
                  于是当日,一对小夫妻便来到村子里,在塞了几块银子后,在村东头的一户人家借住下来。


                  IP属地:广东12楼2019-09-01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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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7楼2019-09-11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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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8楼2019-09-11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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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9楼2019-09-11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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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0楼2019-09-11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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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1楼2019-09-11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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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春
                              原来这话也无什么不妥之处,但两人自幼时相处虽然无意,却往往有些口角之争,以至处处生出不满不平,明明是求近之心,反弄成疏远之意了。这时难得相处和睦,倒被触动心事,过芙二人均想:“唉,若是我少年时能与他/她这般相处,又何来今日?”
                              知往事不可追,郭芙强作精神,笑道:“杨哥哥,事不宜迟,既然知道了粮草位置,我们快走吧。”
                              杨过心想自从发现了意料之外的鞑子军队,未妨出现意外,他便向之前的江湖朋友传递了消息,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按照约定埋伏在外了,既然知道了粮草位置,正好让他们大闹一番,引走鞑子注意力,好方便行事。只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呢,杨过目光无意识飘着,忽然落在左前方的一顶营帐上,微微一亮,有了。
                              夜黑风高,天干物燥。营帐前守夜的士兵打了个哈欠,眼睛困倦的眯成一线。自从驻守在此,从未受到过任何袭击,时日一久,连士兵的警惕心都下降了,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袭来的睡意,昏昏沉沉的倚着长枪睡了过去。
                              帐前的篝火在风中摇晃着,努力照亮一方天地,映在地上斜斜的一道身影旁突然多了两道影子,右边的影子做了个挥袖的动作,火光一亮,猛地剧烈燃烧起来!
                              黑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在火势来得急去的也快,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
                              驻扎在此地的蒙古守将凝神听着下属的汇报,“所以这只是一个意外,不是人为?”“是的,将军。卑职已经下令将那个懈怠职务的小兵惩处了。”
                              守将点了点头,并不关心小兵是如何被惩处的,只要不是外敌来犯便好。正在此时,外面又再次传来喧哗之音,守将不悦的皱起眉头,沉声道:“又怎么了?”
                              帐内跌跌撞撞扑进来一个小兵,身染鲜血,连兵器都丢了:“不好了将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中原武林人士,在营地里乱砍乱杀!”
                              “什么!”守将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可是郭靖等人?”
                              “这?”小兵面临迟疑,他虽然听过郭靖之名,但从未见过,何况外面兵荒马乱,他又如何认得出?
                              守将见此,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忙大步向外走去,心中思忖,自己原是亲耶律一方的势力,自耶律楚才被皇后所害后,自己一方势力便被打压,在军中做了冷板凳,直到耶律铸归蒙后,得到了四王子忽必烈的欣赏,他这一方势力才被重新启用。自己现在驻扎在此,乃是牵扯到耶律铸一项大计划的关键一环,可万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掀开帐篷,只见外面一片混乱,数个黑色的身影在营地间纵来跃去,所过处人仰马翻,人人手里持了一支火炬,走到哪里点到哪里。守将看得眼中冒火,从下属手中接过自己常用的金环刀,便冲了出去。
                              其实守将若稍微冷静一些,就会发现这数个黑影真正的目的不在于伤人,而是大肆捣乱吸引旁人注意,只可惜守将刚被起复,立功心切,竟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
                              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两个身穿蒙古衣服的小兵偷偷往相反方向而去。
                              郭芙带着杨过左拐右绕,终于来到了粮草所在的位置。守在粮草附近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是少有没被吸引走的士兵,扬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郭芙和杨过对视了一眼,心中下了决定,当即冲了上去。士兵心中一慌,忙喝道:“敌袭!敌袭——!”
                              话音未落,郭芙的长剑已划过小兵的脖子,杨过的右袖已向旁边的士兵袭去!
                              杨过初时还有些担心郭芙,虽然杀敌却不离郭芙左右,这时见郭芙不慌不乱,一套越女剑法使出来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心中大喜,芙妹的剑法又有精进了。
                              杨过却不知道郭芙资质肖父,性情却肖母,虽然坐拥东邪北丐两大武学宝库,就连九阴真经这等武林绝学也唾手可得,一生顺遂可谓无有波折。然而福祸相依,正因一切得来的都太过容易,郭芙练功总脱不了一个“浮”字,不似父亲勤奋踏实,所以父母外公虽都为当世大侠,郭芙的武功却不过徘徊在二三流中间。
                              直到去岁襄阳大战郭芙明了自己的心意,这是她平生所受到的第一个挫折,虽然外表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练武时却日渐勤奋,近来又屡次遭受波折磨难,阴差阳错下反倒脱出了这个“浮”字,武功愈有精进,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郭芙一面奋勇杀敌,一面见远处营地里火把连绵纵横,她与蒙古打交道多年,知道这是鞑子以军队行合围之势,一旦包围圈合拢,谁都逃不走。心中大急,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猛地甩开迎面的对手,闯进粮仓,割开几袋粮食,见里面流出黄澄澄的谷物,心中一喜。
                              瞥见旁边插着几根火把,点燃丢在粮草上,粮草遇火,就像往热锅里倒了一锅冷油,哧一声剧烈燃烧起来!


                              IP属地:广东22楼2019-09-1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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