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青
掌风掠过,寒气大进,一壁转步抽腕。一壁对付他话上功夫。
“宗主这番话,若是在永宁二十四年听来,我定胆战心惊。可是,现下已正始三年了!”
此话刚落,一掌对上他肺俞大穴。
“无上秘法对上的滋味如何?”
话锋一转,反倒问他。
“若我和它一齐死了,那么宗主来我永宁,又还有什么意义?”
代瑜
以为多活了几年,你就头铁了?【眼神骤冷,一掌拍开他的掌风】不自量力。【掌风扫向神佛小像,所到之处皆被震碎,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去,衣摆无风翻动,周身气劲涌出,身法更是较方才快了很多,又仗着内力深厚,硬吃他几掌,虽是速战速决,但无疑是两败俱伤】无上秘法在你手中越久,就有越多的人想要杀你。【这一回用了十成力,猛地拍向他,两人迅速拉开身位,也就此收手。代瑜强压住血气,负在身后的手隐有颤抖,但神态一如既往的从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时青,半真半假地说】随本座走罢,入我日月宗,还能活得轻松自在,一人快活了,管他永宁寺自生自灭,嗯?
李时青
攻势在即,不防他一掌劈来,一时只觉天崩地裂,蓬断草枯。
日月宗,多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次过招,才觉如狼似虎呵。
内里劲气紊乱,短时不可调和。面上压下伤势,只说。
“我倒是想随宗主一走了之,只可惜,日月宗吞不下我。”
喉间涌血,勉力咽下。话锋一转。
“你我俱是魔门邪道,与其争个你死我活,让天下正派耻笑。不如我们联手,我予你秘法,你助我得道,一齐搅乱武林,如何?”
再续。
“日月宗宗主同无量法师一战,法师不敌,秘法为其夺走,永宁就此沦为空壳破寺……”
“今后,你在明,我在暗,明暗交织,杀尽——名门正派,如何!”
代瑜
【任其说得天花乱坠,代瑜也不为之所动,他踱步越过李时青,目光从他脸上,慢慢移向正前方,一边说】你的这些话的确很邪魔外道,不过本座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立在正佛之下,抬起头眯着眼,左右端详着佛像的面容】你的道是什么。称霸武林、报仇雪恨…还是复兴魏国。【他嗤笑一声,倒不是嘲笑其痴心妄想,代瑜只信人性自私与贪婪,再观李时青的所作所为,更觉得可笑】若是后者,本座不得不思量再三,且不说能成与否,这条路何等艰险,你心里有数罢?凭半卷无上秘法,就算本座同意,日月宗也未必会同意。
李时青
“放心,我知道凭宗主的胆子,连伸脚踏上我的船都是小心翼翼,更别提什么诛九族灭十族的复国了。”
战意渐消,转而捻动佛珠,指尖滑落颗颗珠身。
“你我当下身在武林,自然是图武林之事。至于其他的,若日后宗主有意,再作谋划也不迟。不过,”微顿,正身看代,“为这无上秘法,我可是搭上了身家性命,宗主如今轻易拿去,总得让我看到一点儿诚意才是。”
话音未落,串链一断,佛珠颗颗落地。在满地闷声中道。
“有些狗追得急又咬得紧,宗主如今练功有成,不介意帮我灭一两条罢?”
代瑜
【兴致蓦然淡了,代瑜侧身沉沉地看他一眼,又回过身,抬手将一支未燃的香插入鼎中】本座看你是糊涂了,邀本座杀尽名门正派的是你,如今连无上秘法本座都没看见,就想让本座替你办事了。【说话间隐约听见喧闹渐近,如此倒不着急了,代瑜掀袍盘腿坐在禅垫上,一手搭在膝盖,姿态随意】耽误的这些时辰,也够他们找来了,就你永宁寺的这些人,能抵挡多久?既然你还不清楚你的处境,本座大可以再提点你几句。【代瑜抬眼一瞬不瞬地凝视他,手指轻敲膝头,徐徐说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将秘籍交给本座,届时本座拿着秘籍出永宁寺,自然可以帮你引开他们;另一条,等他们杀入这大殿,将你诛于剑下,最后命与秘籍两空,得不偿失。【一番话说罢,代瑜长舒一口气,阖上眼再一句】方丈可要好好想想,这天下,除了本座,再无人容得下你。
李时青
门外兵戈交接之声渐入耳中,面上转笑,话上放软,道一句,“小僧糊涂了。”
四目相对,“宗主是我的友,不是我的刀。”
说话间移步箱箧,将一叠散纸递他,“待烛火烧过一面,即可显字,初时需运转七个小周天,其后之事,宗主一练便知。”
话毕,如释重负,却又似载负更重之物。陡然跌坐在地,衣袍惹尘。低声。
“我不多留,宗主且去!”
代瑜
【代瑜将纸往火苗上一烤,纸上慢慢就显出几行字,草草地扫了几眼,偏首看向李时青,笑道】之后方丈需要对付的,就只剩下别有天和香积寺了,其余碌碌者,不足挂齿。【前一刻还笑着与人说这番话,脚下一动,立时就出现在李时青身前,抬脚踹向他胸口,“轰”的一声,就见李时青破门而出,狠狠地摔在地上。代瑜缓缓地从殿中走出,再不看李时青一眼,他运气轻功跃上飞檐,俯视众人,后冷冷一笑,十足的刻薄】本座久不在江湖,连阿猫阿狗,都敢来打秘籍的主意了。【代瑜扬了扬手中的秘法,众人的神色有惊恐的、不甘的、幸灾乐祸的……一一被代瑜收入眼中,他从不知收敛,张扬惯了,一叠秘籍拿在手里,也如草纸一般,他负手而立,最后淡淡地看了李时青一眼】无上秘法,本座拿走了。天下第五,也不过如此。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