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燕情缘]冬尽

二
　　花苑，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纵为寒冬，宠爱女儿的庞太师依旧寻来了许多冬天开的花卉，移植于此。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跑来，看见青石桌上的糕点时双眼放光，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来，抓起一个糕点塞进嘴里，还不忘说话：“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爹居然叫我来吃糖蒸酥酪……嗯！居然还是樊黎楼的！”
　　庞太师慈祥的看着女儿狼吞虎咽，倒了杯茶递过去，温声道：“慢点吃，爹又不和你抢。”
　　“那可不一定，万一爹待会儿不然我吃了怎么办？”飞燕振振有词，“所以我得趁现在赶紧多吃点。”
　　“吃吧，吃吧，”庞太师看着女儿瘦削的面颊，叹息着道，“去那些小地方，就吃不到了。”
　　“什么意思，爹？你被贬官啦？”飞燕赶紧吞下糕点，担心的说道。
　　庞太师没有回答，用衣袖擦了擦飞燕嘴角的糕点残屑，放轻了声音：“飞燕呐，你觉得爹疼不疼你？”
　　“爹当然疼我了，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飞燕担心的摇了摇庞太师的手臂，“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飞燕呐，爹虽然位高权重，心却和全天下所有的爹一样，最想要的是，是你开心呐，如果你的开心是假的，那爹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三
　　傍晚，最后一抹斜阳收了光亮，原本未点烛火的厢房便如那天色一般缓缓遁入了黑暗，却又在黑暗之中，有模糊的光亮。
　　房门轻响，一个小小的身影蹿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坐下，拿起茶盅灌了一大口，才嫌弃的说：“公孙大哥，你和飞燕姐姐真的是太腻歪了。”
　　房内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男子闻言笑了笑，道：“辛苦你了，展大侠，以后不会了。”
　　“你要去京城啦？”展昭摇头晃脑，笑嘻嘻的说，“终于想开啦？”
　　男子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了一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公孙策……”
　　公孙策微微皱眉，很快反应出声音的主人：“湘湘？”
　　“是我……公孙策，你的眼睛……”
　　收到退婚书后，不肯相信事实的陆湘湘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定远县，在街上遇见了寄信回来的展昭，从他口中得知，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湘湘，你怎么来了？”公孙策侧头向陆湘湘的位置，不悦的问道，“展昭，怎么回事？”
　　“不关我的事啊，她自己来的。”展昭脚下抹油，抛下一句话后溜得飞快。
　　公孙策叹气：“你又何必如此，我已经是个瞎子，是万万不能再耽误你的。”
　　“我不在乎！而且……而且你的眼疾不过是疾病，我一定会找到能治好你的人的！我没放弃，你怎么可以放弃？”陆湘湘上前几步，抓住公孙策的肩膀，激动的说。
　　公孙策听着陆湘湘的话，没有反应，这话他听了太多了次了，眼盲以来，每个人都叫他不要放弃，可是那些汤药一次次灌下肚，眼前却始终是一片黑暗，他也想不放弃，可是事实是他必须放弃。
　　这样冷漠淡然的公孙策，明明就在眼前，却遥远的叫人抓不住，陆湘湘扑进公孙策怀里，决堤的泪水浸湿了公孙策胸前的衣襟，他的手轻轻放在陆湘湘肩头，以一种温和而坚决的姿态推开了她。
　　“湘湘，你是个好姑娘。”公孙策站起身，摸索着朝床的方向走去，陆湘湘扶上他的手臂却被他挣脱躲开，他的声音客气而疏离，“天已经晚了，今天你先休息，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陆湘湘还想说什么，但是公孙策已经躺下，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还是黯然而坚定的说：“公孙策，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你眼睛一日不好，我陆湘湘一日不走！”
　　黑暗中，公孙策翻了个身。
　　

四
　　站在庭院内，感受初夏阳光笼罩全身的温暖舒畅，包拯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揽住旁边人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公孙兄，怎么样，没骗你吧？”
　　“的确舒服得多。”公孙策浅笑着回道。
　　“看吧，我早就说你应该出来晒晒太阳了，天天蜷在房里，像个什么样。”一旁的楚楚附和道，“公孙大人，明天出去转转？”
　　“就是就是，天天呆在家里成个什么样，明天我特准假，带上展昭，嗯，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咱们出城去转转，冲冲喜。”包拯喜气洋洋的说。
　　“冲喜？什么喜？”
　　“喜你公孙大人终于肯出门啦，终于不呆在房间了了，你说，这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楚楚也搭上了公孙策的肩，冲包拯挑了下眉，笑着说。
　　“说到这冲喜，倒不如你们俩什么时候把事办了，这才叫冲喜。”公孙策等二人唱完了双簧，才微笑着反击道，“不然，算什么冲喜？”
　　“谁要嫁给那块黑炭。”到底是女子，楚楚害羞的看一眼包拯，略侧过身娇斥道。
　　包拯也有点不好意思，窥一眼楚楚，佯装不悦的捶了公孙策肩膀一拳：“冲喜是你娶人才对，娶那陆……啊……庐州美人那么多，不如你什么时候回去相个亲什么的。”
　　楚楚狠狠的瞪了包拯一眼，收回顶包拯的手臂，别开头不看包拯讨好求饶的笑。
　　“我不会娶陆湘湘的。”公孙策认真的道，“她是个好姑娘……”
　　“但是不是你愿意娶的好姑娘，对吗？”身后，陆湘湘哀戚的声音传来，她过来给众人送茶点，一来却听见了那句不会娶，她捏紧了托盘，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从知道可能眼盲开始，我公孙策就已决定孑然一身。”公孙策没有转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说出的话却如刀子一般插进陆湘湘的心，类似这样的话他说了很多次，她听了很多次，他很坚决，而她更固执。
　　“看你们聊了半天，我做了点糕点，来吃吃看。”一如既往，陆湘湘刻意忽略了公孙策的话，笑着道。
　　“好啊好啊，吃东西吃东西。”楚楚上前几步接过托盘，干干的笑道，“哎，都是大家喜欢吃的，湘湘，你真有心。”
　　陆湘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一块糕点走向公孙策：“公孙策，尝一尝味道。”
　　公孙策温和的笑了笑：“谢谢，我不饿。”
　　但陆湘湘却垫起脚，把糕点放在公孙策唇边，强势的道：“我辛辛苦苦做的糕点，你好歹尝一口，我陆湘湘的手艺，绝对不比外面的差。”
　　公孙策皱眉，后退一步：“我不吃。”
　　“你吃一口！”

　　陆湘湘非要塞给公孙策，公孙策非不吃，二人僵持，包拯忙上前拉开二人：“湘湘，湘湘，他不吃我吃……”
　　话还没说完，陆湘湘又逼近了几分，糕点塞进公孙策嘴里，他挥开陆湘湘的手，厉声道：“我不吃你拿给别人行不行！”
　　糕点被打落在地上，公孙策擦嘴，吐掉嘴里的残渣，满脸不耐烦，陆湘湘看着公孙策，眼中慢慢蓄起泪来，哽咽道：“公孙策，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些糕点花了多久？就算你不吃，你为什么……”
　　楚楚拿着糕点，和包拯对视一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孙策叹了口气，歉意的道：“湘湘，对不起，是我的错，只是，我真的不喜欢吃甜食，不管你做多少次，我还是不喜欢吃，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费这种没有的心思了，你做了多久，有多辛苦，我都是看不见的。”
　　包拯和楚楚又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这道歉……还不如不说话……
　　庭中尴尬的气氛被飞奔进来的展昭打断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完……完了！飞燕……飞燕来了！”

五
　　展昭的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搅起了轩然大波。
　　“展昭，你说谁来了？”楚楚首先发问，自京城一别，细细算来，已是一年多未见，楚楚虽然思念飞燕，但碍于公孙策从来不提，现在猛然知道飞燕来了，心下第一反应自然是高兴万分，但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
　　“飞燕！庞飞燕！”展昭大声的重复道，“我刚刚在街上碰见她了！”
　　还未等陆湘湘问清楚他们口中的飞燕是何人，身旁的公孙策忽然很慌张的转身要走，刚走两步却是撞到了急忙过来扶他的包拯身上，他抓着包拯的手臂，说：“包拯，扶我进去。”
　　在那一瞬间，陆湘湘想起很久以前，楚楚说，公孙策有心上人。
　　飞燕，庞飞燕。
　　也许她应该避开，可是她没办法避开，她避不开，向来稳重自持的公孙策，仅仅是听见了名字便慌张成那个样子，那种慌张，从心底升起，从骨子里透出，却又被强行压制，但是他颤抖的声音，颤抖的手，无一不昭告着他内心的慌乱惶恐，自眼盲以来，他极少麻烦别人，自己最初因为非要去扶他而被训斥过，他原本就是骄傲的人，眼盲后更是敏感，而刚刚，因为那个人的到来，他为了逃避，他居然对包拯说，扶他。
　　这半年来的悉心照顾，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么难受，好像有人把她的心放在密密的针上，慢慢的往下压。
　　陆湘湘捂着心口，微微垂了头，再抬头时，秀丽的脸上满是泪。
　　公孙策看不见，他只知道飞燕来了，飞燕来了，这四个字，几乎冲垮他所有的冷静自持，而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逃开，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她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

六
　　不大的府宅内，因为一个意想不到之人的到来，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天天在京城要闷死了，这次来定远县，非玩个两三年不可！”
　　飞燕滔滔不绝的架势，仿佛想一口气说完自己一年的所有事情，最后总结性发言，接过楚楚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眉眼弯弯的道了句谢谢。
　　见飞燕还是和以前一样，包拯和楚楚放心了不少，但听见她最后的话，包拯呛了一下：“你怎么不定居这儿啊？”
　　“包大哥，不是我嫌弃你，这定远县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定居的……”飞燕撇嘴道。
　　包拯也撇嘴：“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定远县哪有那么差，我觉得还是可以的……”一边说，一边悄悄看楚楚的脸色，心道楚楚可不要有这种想法。
　　说话间，展昭带着几个人进来了，飞燕一见展昭，立即冲了过去，揪住躲闪不及的展昭，恶狠狠的道：“你这小光头，说！今天看见我跑什么！”
　　展昭可怜兮兮的护着耳朵：“哪有，我没有跑！”
　　“好你个小萝卜丁，现在敢多你飞燕姐姐说谎了！”
　　“飞燕姐姐手下留情啊！我发誓我没有跑！”
　　“好啊，你发誓……就说，如果你说谎了，将来讨不到媳妇！”
　　“我是和尚，讨什么媳妇……飞燕姐姐我错了……”
　　展昭连连求饶，滴溜溜的眼睛直瞧楚楚，楚楚看够了好戏才上前来解救了展昭的耳朵：“好啦，飞燕，你这次不会是又偷跑出来的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楚楚姐姐，人家刚来你就问人家什么时候走！”飞燕嘟嘴，不高兴的说，“什么偷跑，我才没有，爹同意了，本来半年前就可以来的，但是……哎，他们是什么人？”
　　飞燕避而不谈，楚楚亦不深问，双手搭上飞燕的肩环住，笑眯眯的道：“好，是我不对，我将功补过，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人怎么样？这是王朝，马汉，还有张龙，赵虎，他们都是那块黑炭的得力将。”
　　飞燕忍不住笑：“炭也要帮手啊？也对，没有柴，炭怎么烧得起来，哎，那他们不就是四大添柴？！”
　　楚楚扑哧一声笑起来，连包拯也在后门偷笑，展昭揉着耳朵拍马屁：“哇，飞燕姐姐好聪明啊。”
　　“小鬼头，居然敢讽刺我！”
　　“冤枉啊飞燕姐姐，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夸奖你呢！”
　　

七
　　府院不大，前庭的欢声笑语稀疏的传入后院，后院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站立着，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人。
　　“公孙策，你不去吗？”身后，陆湘湘温柔的问话传来。
　　公孙策摇了摇头，这些热闹，早就与他无关了，从他眼盲起，那些笑语，那些欢乐，那个人，就都与他无关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一只缩头乌龟。”再难忍受公孙策为另一个人才产生的悲凉孤寂，陆湘湘忍不住道，“那是你的心上人对吗？你为什么不去见她？当初，你又为什么要见我？”
　　陆湘湘没办法不愤怒，同样是被人发现眼盲，面对她便是淡漠，面对那个女子便是逃避，这其中包含太多含义，冲击着她的内心，她的胸腔充斥着怒火，那怒火里有委屈，不甘，痛苦，悲伤……所以，他的心中没有她，对吗？
　　公孙策楞楞的看着前方，那人笑语如耳，眼前仿佛可以看见那张叫人日思夜想的小圆脸，可事实是，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弥天漫地，没有尽头。
背于身后的手握紧成拳，他道：“湘湘，请你帮我个忙。”

八
　　飞燕曾想过，当再一次见公孙策时，她一定要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再把他暴打一顿，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
　　但是当她看见公孙策用盲杖探着地慢慢走出来时，那些个念头烟消云散，她的心抽疼了一下。
　　公孙策是个骄傲的人，从前他是庐州才子，天鸿飞鱼，俊俏书生，满腹诗书，想嫁他的人从庐州排到京城，他却一心只想与包拯较高低，争强好胜的性子，却又偏偏逊人一筹。
　　曾经骄傲的人，盲了眼，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城，位居曾经一心要赢的人之下，成了一名小小的主簿。
　　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飞燕侧头揉了揉脸，转过头来已是一脸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走到公孙策面前，叉腰仰头瞪人：“喂，公孙策，你还知道出来见人啊？我以为你死了呢！”
　　娇俏的声音响起，听在耳中，宛若隔世，从自己寄出那封绝情信开始，再也没敢期望过会听见她的声音，而像此刻这般，她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质问他的场景，他更是不敢痴心妄想，尽管在过去无数个夜里，他一次次梦见她。
　　“庞小姐……”
　　公孙策刚刚开了个头，便被飞燕噼里啪啦的打断了：“停停停，什么庞小姐，请你放尊重点，是神机妙算才高八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的神医陆明关门大弟子庞三小姐庞飞燕！”
　　公孙策笑了，笑容里有怀念的意味。
　　

九
　　陆湘湘适时走出来，手搭上公孙策的臂弯，冲飞燕温和一笑：“庞小姐远道而来，湘湘有失远迎。”
　　飞燕打量了一下从公孙策身后走出来女子，秀美容颜，二八年华，削肩细腰，听她自称湘湘，登时便知道她便是公孙策那未婚妻。
　　“自我介绍一下……”
　　“不用不用，”飞燕打断陆湘湘的话，手背在身后，退了几步，面上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陆湘湘，京城汴京城人，米户千金小姐，公孙策的未婚妻嘛，我都知道。”
　　“你知道？！”包拯下意识道，“那你……”
　　飞燕白包拯一眼：“别打搅我说话。陆小姐，相信你也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要做，这第一嘛，自然是给这个病恹恹姓公孙的治眼睛了，第二嘛，就是督促那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公孙主簿读书考状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考状元嘛？”
　　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对着公孙策说的了，公孙策意外的抬了抬眼捷，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是作了罢。
　　“庞小姐是个爽快人。”陆湘湘不甘示弱，笑着反击，“只是你明知我是公孙策未婚妻，还要……你愿意做小，我却不愿意公孙策有两个女人。”
　　“我庞飞燕既然会来，自是准备充分，你们的婚约没有文书，没有证人，只是双方父母的口头之约，哦对了，有玉佩来着，但是半年前被公孙策退了回去，对吧？如果公孙策已经同你成亲，我庞飞燕绝无二话，立刻就走，但并没有，现在呢，咱俩的身份是一样的，所以我问心无愧，当然了，陆小姐，你也不要有压力自行退出，我还没有同谁争过男人，这也算一桩好玩的事。”
　　陆湘湘被庞飞燕绕了进去：“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听闻你也是个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之人，听说你曾经单枪匹马挑战恶霸？”飞燕表明立场态度后，觉得其他话再多说便无益了，转头便换了话题，神采飞扬的问道，语气之间，全无方才剑拔弩张之感。
　　陆湘湘有点懵，下意识看向公孙策，公孙策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没被回应飞燕也不恼，笑眯眯的挽了楚楚的手：“楚楚姐，带我出去转转呗，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这里先跟在看这个帖子的人说句抱歉，当时头脑一热就开了这个帖子，后来发生许多事情，我删了软件，这篇文虽未被我遗忘，却也没打算再写，直到今天又重新下载了软件，才看见大家的评论，真的很抱歉，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在看，但我会慢慢写完的，只是速度会很慢，请谅解，谢谢

　　十
　　飞燕的到来叫公孙策措手不及，他除了逃避，竟想不出一点办法。
　　而陆湘湘斥责的话反叫他有了主意，他想用陆湘湘的身份，令飞燕退却。
　　依旧漆黑的室内，公孙策静坐着，脑海中是刚刚飞燕说过的话，他忍不住想笑，肩膀抖动起来，脊背慢慢弯曲，他伏在桌上，咬着牙，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那可是飞燕啊，坚强而执着的飞燕啊。
　　他可真是可笑。
　　当事情与飞燕挂上钩，他便失了态，慌了神，乱了马脚，居然想到了利用陆湘湘。
　　双手拳头紧握，内心诸多情绪夹杂，他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盲了眼，他没看见茶杯的摆放，右手砸中茶杯，茶杯碎裂，划破皮肤，甚至有碎片扎入。
　　“公孙策，你什么时候有了自虐的癖好？”几乎在下一秒，门被人一把推开，急促的脚步上应和着飞燕的声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埋怨。
　　公孙策动作奇快的转身，左手迅速而慌乱的擦去脸上泪痕，声音因为心虚而分外严厉：“你在门外站了多久？！”
　　飞燕没回答，而是自顾自坐下，翻开茶杯，倒了一杯水。
　　她跟着公孙策过来的。
　　“公孙策你放心，我庞飞燕嘴巴紧得很，堂堂主簿大人关门偷偷掉眼泪的事情，我谁都不会说的！”飞燕说得正气凛然，“你放心哭吧，有我庞大小姐坐阵，谁敢来偷听你哭唧唧！”
　　公孙策心中一紧，擦脸的手慢慢放下，反而笑了一笑：“如果是湘湘，她会说她刚来。”
　　“你也说了那是湘湘，不是我庞飞燕。”飞燕接得自然，“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公孙策，你还哭不哭，要哭赶紧哭，哭完了给手上药，本姑娘忙着呢。”
　　方才的情绪被飞燕搅散，公孙策有些哭笑不得，叫他一个大男人当着心上人的面哭，也就只有飞燕想得出来了。
　　“我没事，庞小姐，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展昭。”低落的情绪没了，公孙策语气轻松了不少，却仍然疏离。
　　飞燕神色暗淡下去，虽然明知道公孙策看不见，仍是扭头擦去眼中的泪后，才一拍桌子，拔高声音怒道：“没想到定远县比庐州还人杰地灵啊，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真是本县之……”
　　还没说完，公孙策却是忽的转过身来，紧皱眉头寻向声音的源头，目光垂了垂，嘴唇蠕动，声音很轻：“你仔细些，别伤了手。”

　　安静的气息笼罩了屋子。
　　有甜丝丝的情绪逐渐涌上，飞燕脸颊染了绯色，面上是少女的羞涩的笑。
　　她只笑了一下，嘴角便落了下来，揉揉手，点燃油灯，才故作轻松的道：“本小姐眼睛好的很。”
　　油灯照亮这一室，而公孙策仍在黑暗里。
　　飞燕看着他无光无神的双眼，放在身侧的手掐了自己一把，才使声音没有异常：“你等着，我去拿药箱——本小姐亲自给你上药，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说完，她急匆匆的转身跑出去，她不能再听公孙策的声音了，再听一个字，眼泪就控制不了了。
　　只是在屋外却不期然遇见了陆湘湘。
　　就像飞燕跟着公孙策过来的一样，陆湘湘是跟着飞燕过来的。
　　他们都太专注自己的心上人，没有察觉身后是否有人跟随。
　　飞燕有些尴尬，小声道：“陆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是湘湘，她会说她刚来。
　　公孙策的话响在耳边，陆湘湘抿了抿唇，微笑道：“我一直都在外面，庞小姐。”
　　飞燕揉揉鼻子：“是嘛，那你都听见了，我去拿药箱了，不奉陪了啊陆姑娘。”
　　她绕开人便走，却被对方挡住。
　　“不必了庞姑娘，我已经拿了。”
　　陆湘湘原本就是随身带着药箱，为的就是公孙策磕着碰着时方便上药，起初他总拒绝推辞，后来便任由她去。
　　飞燕眉毛一挑，看向陆湘湘。
　　拐角处，冒出三个脑袋，排列整齐。
　　展昭摇头感慨：“剑拔弩张。”
　　包拯点头附和：“黑云压城。”
　　楚楚拍二人脑袋：“想想该怎么办吧。”
　　包拯摇头：“三个伤心人。”
　　展昭点头：“六行悲情泪。”
　　楚楚：“……”
　　“这下可精彩咯。”包拯下巴放展昭头上，往上看楚楚：“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惹不起。”
　　展昭皱着一张脸，感同身受：“公孙大哥这下惨了，一个陆湘湘就够受了，现在又来了个飞燕姐姐。”
　　楚楚揪展昭耳朵：“什么陆湘湘，没礼貌。”
　　“哎……”
　　“嘘——”
　　展昭叫来一声要护耳朵，被包拯一把捂住嘴，楚楚低头看两人在搞什么，就见包拯手指着前方示意安静，奇怪的抬头看过去。
　　只见前方，飞燕和陆湘湘面对面站着，二人中间是药箱，一人一边的抓着。
　　分明是要打起来的架势。
　　

呜呜呜，我想把电视剧重新看一遍方便写同人，但是B站下架了阿西，有没有有资源的小可爱啊，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