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完的古风短篇~
bl 师徒年上 be(已经打算鸽了)
道玄门华连峰首座,华连真君座下唯一的弟子解忧真人突破明心境渡劫时道心破碎,坠入魔道。其时,华连峰黑雾四起,雷声大作,道玄门门人皆亲眼所见,不容辩驳。
消息传开后,一时间满座皆惊。
修行着分为六个境界,洞察,入微,自在,明心,归真,超脱。
昔日解忧真人为道玄门此代天下行走,入微中境一人一剑直赴晏城边关,将一头为祸已久的自在境大妖斩于剑下,众人乘胜追击,晏城之战得以止息,活人无数。而解忧真人亦因此顿悟,直接跨入后期,而后不留一言,飘然远去。
论法会上,更是一剑击败曾与他有双星之称的清一真人,会上有目睹者,拊掌惊叹:“一剑光寒十九洲,此子天资,我平生未见。”
那时,他踏入修行不过将满二十载。少年才俊,天之骄子,众人皆以为他会是来日冉冉之新星,前途无限之朝阳。
如今星落光熄,怎能让人不为之叹惋?
华连峰。
华连真君印桁匆匆出关,因心绪不稳,周身灵气仍兀自鼓荡不休。
殿前,长跪不起的白衣少年马尾高束,唇色苍白。向来骄傲微扬的俊美眉眼此时低垂着,无端显出几分倾颓落拓,像一只被打湿了羽毛的鹤。
他双手修长干净,此时紧扣着一把剑锋清亮如水的长剑,昔日如同清润玉片的指甲如今却漆黑如墨,彰显着少年入魔的事实。
印桁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开,掩在宽大袖袍的手不由紧握。
少年挺得笔直得脊背不易察觉得僵了一瞬。将长剑握得更紧,二人沉默良久,解忧终是先开了口:“师父。”
声音低哑,如小兽受伤后的轻声嘶鸣。
“为师不过闭个关,未曾想,天地都快要变了。”印桁低头看着他,不疾不徐道。
他外表生的出尘清逸,可为人最冷漠不过,像是春日溪水中未融的冰块随着水流叮咚碰撞,外表看不出来,可手伸进去才知道仍是刺骨的。
但对解忧,终是不同的。解忧天资虽高,但修行晚,入门时还未入洞察境,如今到达明心境仅用了百余年。
修仙无甲子,岁月不知年。可与他们师徒二人而言,这百余年来足矣让对方成为自己最亲近的人。
时至今日,相处种种,与印桁仍历历在目。
也正因此,听闻解忧入魔,他这般不敢置信,连圆润心境亦有所动摇。他所知的自家徒儿,骄傲而不轻狂,守礼而不古板,怎会被明心境所困?
明心三问,只有心怀大恶,无法正视内心之人才会无法勘破,沦落魔道。
如今妖族举族来犯,外患当头,道魔矛盾并不严重,更何况魔修亦并非皆是恶贯满盈之辈。
可因明心境入魔者不同,自古以来,这些人无一不沦为为祸天下,杀人如麻的魔头,为天下所不耻。
思及此,印桁心中更是火光,眸色幽深,竟是隐约间起了杀意。
解忧所持长剑名曰:远云,为印桁昔年亲手所致,亦曾伴他数百年,后来又根据解忧剑气回炉重制,在解忧入微境时赠予了他。
因此,印桁如今杀意一起,远云剑剑身轻鸣,其声甚悲。
解忧抿唇,将远云剑轻轻放在一旁,对着印桁深深地拜下去。
他额头贴在交互的双手上,印桁看不见他神色,只听得少年沙哑却坚定的声音:“徒儿该当万死,愿受师父惩戒。”
印桁却在心中长叹了一声,罢了,到底是自己护了百余年的徒弟啊。
“为何?”
为何突然入魔?为何将为师蒙在鼓中,令你无法面对的究竟又是什么念头?
但凡他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印桁便有把握保他性命,护他周全。
印桁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向来没有波动的眸中神色微焦。
解忧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十指正微微发颤,师父未竟之言,他心中何尝不清楚?
只是……
指尖的魔气仿佛钻进骨髓,他却始终闭目不言,额上似乎沁了些冷汗,连眼角也被带得湿润。
时间一滴一滴的过去,华连峰上的云雾卷了又舒,舒了又卷。
不觉间,已是三日。
二人一动不动的待了三日,所未使法术护体,但所穿并非凡间衣袍,因此灵气化的雾气凝住露珠未能沾湿他们的衣服,顺着褶皱噗扑簌簌的落下去。
印桁神色终究一点一点的沉下来,复又变成昔日那个冷肃寡言的太上长老,目光游弋到解忧身旁的远云剑,他再次开口:“为何?”
声音已是微哑。三日间,每隔一个时辰他便要开口问一次,只是从来未得回答。
印桁几乎要以为解忧已经晕过去了,亦宁愿他已经晕过去了。
解忧仍跪拜在地上,此时他心意已决,竟还有心思暗自调笑:“师父这几日说的话,怕是比过去一年还多出几个字来……”
印桁闭目,修行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疲惫不已。
广袖微扬,印桁抬手,远云剑在空中飞旋半圈,轻颤着落入他手中。
解忧心有所念,缓缓的直起身,他原本琥珀色的眸子也已经逐渐便成深墨色,乍一看似乎依旧剔透,可再也看不到底了。
缓缓勾出一朵清浅的笑花,他眉峰又习惯性地微扬起来,顾盼间,仿佛还是骄傲少年。
极尽贪婪的看着师父清逸出尘的眉眼,解忧轻声道:“请师父动手。”
远云剑似乎意识到什么,颤动不已,几乎要挣脱飞遁,解忧却不闪不避,任由印桁提着剑缓步来到自己身前。
剑尖直指丹田,一点寒光如冷月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