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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内暖的紧,那人动作又很轻柔,暖炉蒸的人儿面色有些发红,到叫洛虹觉着头有些许昏沉,眼皮不自觉的合在了一起。
不过多久,墨愈觉着搭在自己手上的手完全松了力道,侧头一看才发觉这人头枕着桌子呼吸平稳,怕不是昨日未得好生歇息,墨愈心中念着手却探向了洛虹的额间,温度略灼人手心。
“竹青,去药铺抓副药,要治风寒药效快,退热,还可使人清新明目的。”吩咐完,可难着了这去买药暗卫 ,自家主上这要求,有些难,不过没辙,找不到也得找。
这屋子里在竹青进来走后,门口只留竹琴一人,运过来些许炭火,屋内暖融融的,香炉中点着淡淡的檀香,颇为休息的好地方,墨愈靠在桌边,静静的看着洛虹的发顶,竟生出了想要摸上一把的冲动,就在他将手伸出去时,洛虹缓慢的转过头,墨愈的手顷刻便收了回来。
墨愈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对洛虹究竟是何等感受,思来想去,兄弟?应是算不得,朋友?墨愈还觉得有些不够。
莫不是?
都说这檀香能静心,静个屁,反倒这会儿思绪更乱,就在这时,门被轻轻叩响。
“何事?”墨愈行至门边,轻声说道。
“主上,小的亲自煎了这药,请放心。”竹青的声音,自门外传入。
屋内的洛虹耳力及佳,听的人对话,顷刻便被惊醒。
睡时压着眼睛,现下见物有些模糊,一时间,洛虹竟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洛虹睁开眼,揉揉额角,头有些发晕。
“多谢。”洛虹抬起头动动手指,墨愈已经将他十指伤处包起,看着这双手,神情有些复杂
一抬眼只见那人盯着他的脸,递给了他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莫要推辞,收下便是。”墨愈心中不知怎地就是怕这人不会收下自己的东西,一只还缠着布条的手伸了过来,虽说缠上这布条却仍不显得粗笨反而衬得人手愈发劲瘦动人。
“你本不必来此,莫要为了我们打搅到你的安生日子,洛某本就心中有亏,少主请回吧。”洛虹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他留下,又希望他走。
墨愈抬眼对上洛虹的目光,略有些温柔缱绻之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墨愈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烫,不由得别来了眼。
“洛虹,既留在这里,自然有我想要的东西。”墨愈没有抬头,只是把自己面前的茶碗推到洛虹面前。
洛虹念着自个儿也没什么可值得利用的东西,只有几分武艺还可勉强用一用。
算无遗策少侠似乎漏下了什么
洛虹将茶碗送至唇边,嗅到一股清苦的药汁味,小抿一口后又缓缓放下。
墨愈见他如此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药吃过头脑不清,并非疑你。”洛虹从前就极不愿意喝这玩意儿,现下多事之秋,兄弟的命都压在自己手里,他也不愿让墨愈疑他,只得抿上一口放下。
“那木牌我查过了,并非所谓名门正派所有,如今江湖中可以木钉墙之人,百中未能得一二,不过我曾听闻,有一种弩,弓弦之力甚猛,可及此效。”墨愈自怀中摸出那木皮,按在桌上,他想知道洛虹是如何思量,倘若真有人知道洛虹和蓝吟儿在此处,此次下海比武定是凶险重重,如若身份泄露,怕是会引得人寄予那盟主之位。
“依我看到未必,不是百家名族,亦有此武艺者不多,许是有些耳闻,来试探一番,无果也就罢了,咳咳。。。”洛虹说着端起手中药碗一口喝下,才想起自己面前的茶碗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墨愈的面前,刚想说,却被一块小茶点堵上了嘴,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墨愈放下手。
“既如此,今日你早些回去,免的惹人无端猜疑。”墨愈抬眼望向窗外,太阳眼看着便要落下西山头,时辰不早了,自己也没有再将人留在这儿的道理。
“告辞”洛虹有些吃不准墨愈的意思,将钱搁在桌儿上便走了。心中却笃信着墨愈绝不会走,在门口跟守在门口的小侍卫道别后,洛虹并不急着回武馆,而是顺着小路,去向了岸边沙地,边走边想着,今日可谓是什么也没做,竟在墨愈处睡着?反而还讹了人家的一副汤药喝,真是不成体统。
洛虹在心中骂了自己一路,可是愈离岸边近,心中就越添上几分炽热,脑中再无他想,一声口哨尖细的响起,不消多时,翅尖一点赤色的白鸽应声飞来,洛虹将怀中信纸折做一卷,塞到鸽子脚边筒中。
“小七,此去路远,可苦了你,待此事结束,我定将你喂的肥肥的。”边说着,洛虹边抚摸着小七的脊背,双手往前一动,小七随即飞走。
放完鸽子,洛虹随手捻了几片枯叶在手中,慢悠悠的回了武馆。
信已送出去了,接下来,只等三台阁开阁门。
另一边的墨愈把洛虹放在桌子上的碎银子,收进怀里,自己又从袖子里掏出银子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