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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人,入红尘。拨弦声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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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1-21 18:20回复
    【风花误入长春苑】
    惠风万般清通的卷过,直将鬓丝拂起。我分神去掠,亦足也将来人睹视得由浊至清了——这原是位风标倍至的“白衣”公子,玉立竹下,身可刺雪。若是我一眼谬误,怕是要尽然以为,是一角玉絮,涌落林间。
    如此一目,方知林风缘何所度,流云缘何所之。饶是当下依在白昼,却分明教我识得几分“朗月出天山”的意怀。暂不论他尽身殊异公族的可辨素节,更实在大不肖于我那些滋毓于丹禁兰橑下,皆被养就出一派振振意气的皇胄昆仲一般。大抵是因这绝然殊俗的林下一眼,竟使我出脱怔忪后,不由起身。极有悖宫中缛矩的朝他一盈两膝,俯首但谓:“敬谢指教。”
    世间天辽地阔,远非我浅薄心目得以丈量。既道萍水,或许他日便要相见无期。任我再生身光赫,受万千臣庶躬折、俯首,却不曾生就一副慧眼,难以算尽天意,看竭春秋。何况是计量这最是莫测难知的宿世缘法?但难妨仍为此悬寄了一点冀望,望统摄万物的天主能稍略见宠于我,不必将尽数加以实践,只当下一点,实是可堪足矣了。
    “敢问公子姓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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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20-02-28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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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恁时相见早留心】
      原欲回身避让,未想逢他振臂亭外,朗称“陆遗”。这一声,似如数拨起我藏埋于识海良久的一段琴调,教我顷即越目,全不经意的扬起鬓首向下探去,欲于凛冬中“拨雪寻春,燃灯延昼”。我只手拂去目帘上雪,眼见遍地碎霜间,熟稔而陌生的步调渐次相近,我由看清他,至看清他掺落发间的几星雪片——分分明明。一时五蕴皆晦,唯适才探寻缘法的一心无从析解。而当下,却也无骛再解了。
      “原是闻公子,别来已久,可无恙罢?”
      候过这位乌衣少年的“无穷”感叹,一礼朝过,即将早缄于心的相问宣之在口。我原该襟度光霁,行文洒落的去应覆他声,却因不期悉得“令月”一谓而身陷万惑,远黛凭疑而聚,难免详询道:“公子…缘何知晓?”
      静雪悄然地抖落在短亭檐外,我却早已无意分赏。只以目相接,以心为辨,将他几近为雪色所藏收进西峰峣岭的素潔形影进以认清。彼时“幽篁里”的琴调早已奏尽,仅山风和着几角穿亭雪片犹自未绝,但却足以许我将他的言路听清,并为此侧颈一顾。
      我一并攀从于道玄声色,秋光流眄,上察至他身侧的“君家”。不意见他当下神容,实难禁笑意再逐,自从靥生,也应道。
      “我姓江。”
      https://tieba.baidu.com/p/5780712798?pn=18 626楼-637楼


      6楼2020-02-28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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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恨此身非吾有】
        绡幕之外,可聆阶下嚣声隐隐,锦帘之内,可闻襟中惴惴未息,而他相应那一须臾,却佛如有斫山添海之效,使那些无端嘈杂一概归寂,教我一脉心绪也因此沉定。我深知纵使万般摒晦藏瑕,一意将他视作是天授灵犀的知音,哪怕尝读庄周,辨识“君子之交淡若水”,甚至也心知不应过逾。却偏偏会于某个张目相视的瞬息,难以阻遏愈要向他傍近的衷心。
        正如现下,我无法不言词殷挚的去应答他。这是彼时源自于万佛山前的一语成谶——我无法不循从于我的“心之所趋”。
        “前次听闻,公子夙昔多与尊师在外行旅,宿世多瑕秽,因知白泽可避尘驱祟,故而进以琢磨,遣与公子。”
        行文一经见讫,我全无预料地因此而孳衍出一阵隐虑。更谙京门虽蕃昌至极,但实非澹泊世故如闻君形相般人的久驻之地。他一双眼合该去瞻视无垠江山、无穷秀水,他生来便属于那片至净的物外天地。不肖是我,“前生”落拓,“今世”囹圄。
        “新元已至,春回将濒。公子……可还会行游天下,去睹视京外诸处山河的无限秀丽?”我无匹珍重地收起掌中素练,也未于此抱藏甚么侥幸,一如我从来知悉,我虽空负帝女此名,却永不可将我万乘君父所治化的万里江山行尽。
        更悉得我见涉甚浅,分明不慕风月,却已身在风月的重重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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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20-03-07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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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拣尽寒枝不肯栖】
          我悄然却后,无声地同他错开,再波澜不兴的张口:“嗯,近来家事确是万分冗然,劳公子牵念,万分抱愧。”
          他或许并不曾赋予我诸多牵念,或许那缘本便是漫不经心的一声问询。但我已无暇再为此押上甚么赌注,去挥掷我理当遵循的既定来日。于是,我只向他一盈两膝,意欲将曾有过的“灵犀”如数拂去。
          “我缘何要躲避公子?”我曾于他口中的西岭时隙,在那场遽猝无比的亟风朔雪里,将他一双似可轻易编缚人心七弦的眼目鉴视清明,所以而今我不意还首,只怕因孳生于瞬顷的心绪失去体统,再为此陷入一场无终的踌躇。只许指节将彩笺抚平,任由花枝穿过镂裁空罅——
          “啊,是有过这样的一回事。”一树粉妆,一纸殊色。如此溢溢扬扬的沦入眸中,却难映进心底:“盖因彼时风雪载途,行路不便,是以与公子同檐暂避……如若这也算是伴游畅谈,那么,当是有过这样一回事罢。”
          我漫不经心的回溯着仍注疏如新的旧忆,一壁称道:“从来与公子萍水相遭,何来躲避之言?还望公子,莫要曲解你我源于不期的‘浅交之谊’。”
          https://tieba.baidu.com/p/5133788070?pn=19 604楼-613楼


          8楼2020-03-12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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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波不过横塘路】
            经年寄寓于绿瓦雕丽,朱垣逶迤的天子庭邑,致使我再不得如少时一般,去毫无忌惮地汲索君父理当均被天下的眷注与垂爱。而本就尤外萧疏的慈恤,亦已分赠与不胜举列的手足昆季,甚是了不相关的芸芸世庶。我的至心已然形渐淡薄,对“喜欢”二字的界定更是近乎蒙昧、堪算迟惘。所以每每谢邀,欲在事态处于尚能加以掌控的陬域内,令它涟漪轻浮的完成收煞,毋再使我身陷自扰。而那些沥尽神绪的伎俩,偏总会为他轻易化解。仿佛他一旦张口,我只能毫无办法地应从。正如眼下——
            “我没有这样说过。”顾眄之际,蓄存在目的峻色无声褪去。我拾足行向他。风弄筠箭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
            早知闻君清节拔俗,循常凡夫断不可追媲其迹。但不意他全无避掩,立即剖陈所为,直诚致歉。可见其襟怀坦彻至斯。作比之下,竟教我倏忽想起藏埋至今的身份秘辛,暗自假以倒置,唯觉失语。如若此番尚算掩瞒,那么我的隐衷,于他而言又何异愚弄,何异欺罔?
            两痕秋水悄然转去。我一瞬不瞬地瞩视着他,亦陷入空前未有的深深自疑。足是隐默了约略半晌,才神情闪烁地回应道:“我也没有指责于你。”我无法当真同他激恼,更全无资格话及谅解。于是千回百转的心绪,便皆被经纬有序地编织进了下文所质中。
            “只是心奇,公子缘何……非要请我不可呢?”
            https://tieba.baidu.com/p/5795005703?pn=19 657楼-668楼


            9楼2020-03-18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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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上酒痕诗中字】
              待他不甚工整的一调歌罢,我便和着棹声,唱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摒弃了那段载浮于膺中的《失题》,我这样作答于闻玿。他绝非是庸常的市衢俗子,他是积石如玉,是列松如翠,是我的竹下雪,而于王子——我蓦时想起那些于魏阙翻谲云、掀恶潮的王子们,我那些将权柄视逾性命的手足,哪一个胜似他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声线倏地一停,極迟吾的洞悉了韵中词意,我眨了眨眼,一瞬期艾,但下一刻却恍然福至心灵,索性便藉着尚且明澈的思绪,佯砌了满目醉色,缝起笑貌,向他凑去:“心悦君兮,心悦君兮——”闻玿周身有一段嗅之即得的隐微木香,似雪松,似沉檀,我辨不透彻,只好怀抱着潜萦心髓的一点迷津而愈逐向他趋近。一而再,再而三,最后虬生识海的几节慧根终于全数枯竭,我只好再同释主赊三分颖悟,使我藉着满眼醉意,“正大光明”地去辨他。
              “闻郎,闻郎…?”向江水借澄清,向垂杨问风信…我诸般拼凑,才在这片蒙昧难析的“雾障”中拨出了一道狭隘且仅存的唯一出路:是他字节短促,却被我吝藏于齿列,而不得不宣付于口的姓名。
              我想将未竟余音悉数唱尽,作为我假意昏昧的讫局。却未料这幅熟稔于心的神容殊然欺近,一双如刻眉眼于眸光中一时明,又一时晦,最终明晦莫解——他的嘴唇隐约泛冷,甚至有些冷的不较常人。却可在交叠相触的一息摩擦生火。它逐渐向我脏腑内炽燎,迤渐攀上我百般维系并一力克循的理智之弦。然后,我听到一响断裂,铮然一声,分明无比。
              我无暇去思量他知不知悉现下的行径究竟代表着甚么,也不意费心去计议他是否是因酒力所驱而罔于失仪,只知道,这世界都陷入阒寂。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现下,是我的松,我的玉。
              https://tieba.baidu.com/p/5780250731?pn=34,1118-1130楼


              10楼2020-03-18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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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愿君心似我心】
                这日天光分明,云影融融。我共闻郎齐肩并坐于廊级之上,纵然流火盈袖,暑气纷纭,却似乎难以阻隔我们愈要向彼此靠近的笃定心意。
                “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嘛…何况,我的闻郎这样好看。”
                我抬起腕骨,意極恋栈的抚上他棱角锋锐的剑眉,此时此刻,我听到他细微,却又清晰的声音。我再忍不得了,两痕溅泪亦很不期地溃出睑帘。我想,这一生纵或漫长无匹,人的记忆也实在有辖,或许有朝一日,我会忘记绳拘我的一切世法,甚至忘记我的身份、名姓…忘记天,也忘记地。可我知道,我永远会记得这样的一日,有一个人,曾浮云不畏,却很小心翼翼地征问着我,是否情愿以合髻之礼,玉成此心。
                “实在是…从没有人同我说过这样的话,对不起。”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有着重锤心脉的力量。而自此瞬,此刹,我亦用一柄锐利的锋刃,将它刻在形渐沥血的心髓上:“那你可要好好准备三书六礼啦!”我慾图拭去颌角悬泪,状若循常,意兴殷殷地挽住他的臂弯。这一次,我不曾瞒他。
                ……
                我仿佛一辈子也不曾说过这样多的话,但一张口,就是同他说这一辈子。我不知说了这样多,他有没有肯一字一句的放在心上,于是我在矫首看向他时,发下了一则看似轻易,却十分沉重的誓愿,我甚至不知道它能不能实现,在我不解世情的时候,从来都觉得这些过于虚妄。
                我欲同君游,北国至南州。遍览九分雪,一分共白头。
                https://tieba.baidu.com/p/6255376758,12楼-22楼


                11楼2020-03-18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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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tieba.baidu.com/p/6297990902
                  如今回头再看,那些曾自揄万分惊叹的桥段、百般琢磨的字节,多数经不得心态的演变后的种种推敲。若然换作今日,只怕我再不会将它们如此矇昧的写就。尺之木必有节目,寸之玉必有瑕瓋。虽有缺憾,但也不失为一种完满吧,何况我知道,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已经是“十分用心”。
                  好舍不得你啊,我的江江。其实我早已离开你很久,只是延宕了我们的告别。我已经很久不曾对一个角色注入过如此盈至将溢的心力了,我似乎,从没有对一个角色付诸过这样浓烈的感情。而即使这样,我也务须得同你好好地说一声再见,就像我最开始赋以你的种种郑重承诺一般。
                  再见啦,江江。谢谢你借给了我新的生命。希望你能永远快乐,永远自由。相信在我画不成的断章之后,天涯海角,眉间心上,一朝一夕,是你,与你所心心念念的完满与幸福。


                  12楼2020-03-25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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