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时间：建昌十三年九月
地点：百官政务商议处
人物：恂王符恒、户部温特赫靖沣
内容：章衡所奏“亦农亦商”法，户部予以支持。恂王原与章衡交好，可经仓储事，因章衡力争清肃，断其臂膀，而心生嫌隙。故以“西宁民风彪悍，成众集会，恐生事端”为由，多加阻拦。

【正值初秋，暖阳未得曦时，诸官皆以收拾停当，只备殿前面奏。素来往早些，时常聚在一处，又诸位共议正事。眼下这会儿，除却户部诸位同僚外，便也只得官员二三。懒歪一处，亦是将手肘枕上角桌，从中取过怀卿远自甘肃奏往京里的奏疏。言荐以“亦商亦农”之法，行于甘肃全省。由上意命户部连同诸位共商可行性，自户部而言，不论是因公亦因私，皆会对他百般支持。适才，眉目一掀，也便对诸位同僚笑道】
：眼下尚未至朝议之时，咱们也好同诸位大人议点庶务，前晌左侍郎章衡奏往京里的折子，亦有上意命咱们共叙，不知诸位觉着，是怎么个章程？

【近年来可谓是韬光养晦，鲜少再亲自陷入搅弄风云之中去。只是近来并非十分太平，这股火已烧到了我的面前来，少不得要多加防范，尤其是被自己所培养的臂膀——为仕途而反噬，更是要上心，由此，面前几人相商之事便要引得我的注意。】
【撩起衣袍在一侧的圈椅上坐下，抬了内监侍奉的茶水，眼风扫过他们的面孔，笑言，也作寒暄。】：今日怎么这样热闹，几位大人是在相商何事？
【他们自然有千千万要瞒着我的事，经由仓储一事便可窥见一斑，而要是在其中有什么教我栽了跟头的话，我决计是不允许的。】

：“亦农亦商”法？既已经送折到了汗阿玛跟前，他那儿可有什么圣意下达？
【他们于此处定然是想要率先商议出一个章程，而后再同皇阿玛述职之际，便能娓娓而来，便是这个法子不佳，大约也能商讨出个可行的应对之词来。话音一顿，还未等他答话，茶碗一盖，便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户部也觉得可以推行此法？
【眼风轻飘飘往他们的面孔逡巡一遍，如此看来，竟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没问题？
【将他的答话听在耳边，突兀地重复了一遍。皇父处态度未明，他们便不可十分确定此法能得圣意，倒不如趁着此刻他们仍在商议，及早将这所谓“亦农亦商”的法子斩断在萌芽之时，免得推行之后，受损的便是我的利益。面上却作十分关切的模样，沉吟片刻，道】
：本王倒是以为户部应当再斟酌一下，此事还未经考察，并不稳当。西宁自来民风剽悍，倘若依此法聚众而行，岂不是就会闹事？实在不妥。
【指节曲成一个圈，轻轻敲了一记桌面。】：不如再好好想想。

：带动经济，亦或是充裕国库，都还只是未知，章衡大人如此笃定以为一定能做成吗？
【大约没有人愿意自己提出的想法被驳回，故眼下他与我告知的，皆是一会儿会到皇父面前说明的话。面不改色，反而诘问一句是否笃定。随即又添话来】
：可甘肃的百姓蛮横，从不将大清律法当做一回事，这次能闹出民乱来，谁能保证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又会不会是推行的那日？眼下分流而治皆还不可，将他们放在一块又该如何治理？本王仍是觉得不妥，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今日打定主意要驳回此句，最好不要闹到皇父跟前去。】

【座中人皆未曾言语，亦无音信，倒像是被人拔了舌头的雀鸟一般。西宁原本该是我的囊中之物，仓储之事叫白禅摆弄一遭，即便他是刚正不阿的无心，亦是叫我心中留了些不愉。如今见他还要生事，自然持反对之意，哪里管他与我可有休戚与共的利益关系？】
【门外内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是该到上朝的时辰了。如今他们哑口无言，自然也不会再就折子上禀皇父，便就如此作罢，兴致缺缺地起身，道】
：先上朝罢。【环视一遍此处众人，满意收回目光，往金銮殿去。】

2
：王爷安好——
【恂王至，原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毕竟眼下这临近朝议，诸位王爷连同百官皆要同到御前，亦也无所犹疑。不过恂王素来居一处，除却兵部诸事本分外，已然许久不曾过问"琐事"。由此可见，今个儿也算称奇。
与诸人一道问安，便也落座于此，既得人询问，也就干脆回话儿】
：眼下我们正在一道商议，由章衡自甘肃奏回来的"亦商亦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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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儿的意思，是想要我等再行商议——
【不过就是例行公事罢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若圣意没被驳斥，若再行商议，也不过就是在百官及涉及的部项里协商一回。纵有人不满，可这一来二去，也就折中个法子。届时再报给御前，便也十拿九稳，出不了些差错。
恂王这话儿问的有趣儿，怀卿此法最大的症结就是户部衙门，而今户部都无有意义，此事更能顺利。】
：不错，户部亦觉此法可行，并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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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法与当地经济上却是好事，不仅能带动当地的贸易流动，就于户部而言，亦能充裕国库。此乃两全法，已然极佳。
【目色微眯，一时倒也有些看不透恂王眼下意欲何为。恂王自入仕便从兵部武职，同这些文官政见琐事根本不会涉及，此番——莫不是当真如怀卿信中所疑心那般……也罢，既无事实依据，也不好妄下定论。只就事论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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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恂王眼下字字句句皆都落在西宁府的民/乱上，可此事却是由章衡同宪王主理，具体如何自己并不知晓。仅于此法奏回来的折子一道，以此事为根基罢了。
温茶复凉，恂王如此意味明显，若是要旁人看不出他的意思，怕也可笑。这周遭的大人们，既见此也就哑口无言，罢了。眉目窥恂王，亦也笑道】
：王爷字句皆在理，眼下咱们也都议了，不过还是请圣裁稳当。朝议将近，还是先紧着这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