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马蹄糕还在口中，小燊的话倒是叫我大吃一惊，颇为惊喜的看他，不曾想他知晓？】小燊知道这出戏吗？【我将他手中杯盏接过，搁于一旁，一双手臂环抱小燊，盯着台上瞧。】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台上这么唱，我也跟着哼，咿咿呀呀，唱断了肠。】这出戏呀，讲的是杜丽娘与柳梦梅的故事，杜丽娘游园后入梦见得柳公子，你看啊，这上头的柳公子，是梦中的人呢。

【哥哥们诚不欺我，如此两番的猜测倒是回回都中了。想来也是如哥哥们所言话本和戏本无非是酸腐的落魄求生在这些字句里寻得些安慰，也算是一种自命不凡。】
【娘亲跟我如是说着，还真的和我知道的一模一样。想来杜丽娘就是那个狐妖，柳梦梅就是个落魄书生。】
那杜丽娘是不是个狐妖
【颇为惊喜的看着娘亲。】

杜丽娘怎么会是狐妖呢？【小燊的提问让我意外，或许他当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听到些什么，与他同在宗学的孩子们，稍年长些的，或许也知道什么，但他们知道的浅薄，还不完全。】
杜丽娘是真实的人呀，这里的柳梦梅——【手指台上，书生模样的扮相。】喏，就那个书生模样的，那个是梦里的人，他不是真实存在的，懂吗？

咦，哥哥们讲的都是书生配狐妖，都要经过一番缠绵悱恻的故事，结尾定然是凄苦的。
【娘亲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娘亲又道那书生竟然是虚幻出来的人物，幻化人形竟然是个书生。方才连连猜对还以为就是普通话本的情节。】
竟然不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了然他为何问狐妖与否，倏然笑开，小孩子知道的少，便是片面也觉是全部，故而今日他会如此问我。】
你说的故事呢，也有。只是小燊你要知道，这世间有各式各样的话本子戏折子，有你说的狐妖与书生，也有娘亲今日看的这个，虚幻入梦，等你大些，你就知道啦。
【曲至终了，小燊今日很乖，一直在我怀里，乖顺不闹。】

【原来是这个缘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夫子常说触类旁通，万事万物皆有章法可循，我原来以为自己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今次居然搞了个乌龙。这一折戏随着二胡的尾音结束，周遭听戏的人也渐次离场，跟娘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