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枪口抵在他的胸口,这一战,无论是兵力还是战术都是他们输了。少年在角落缩成一团,眯起双眼望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只要这个男人按下扳手,银弹就会瞬间穿过他的胸膛。这一点,他和男人都无比清楚,只要按下这一枪,人类与吸血鬼的几世纪的纠葛便将化归于零。奈布舔了舔嘴唇,微微的铁锈味刺痛着他的胃部,他已经忘记有多少天天没有进过食,对面前的男人,他现在也不知道到是该害怕于他手上的银枪,还是该沉迷于男人白皙的脖子。
“如果您真想杀了我请立刻结束我的生命,先生,毕竟我可不保证一只吸血鬼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会对您会有什么行动。”黎明的光刺穿黑暗,奈布躺在地上,比起被阳光所焚烧,银弹的痛苦要少上许多。他闭上眼,将命运交给面前的人类。无尽的黑暗将他所包裹。许久,本应该听到的枪声迟迟未响。奈布睁开眼,一件黑色的大衣挡住了他的视线,光线照亮整座暗灰色的教堂,除了他的身子。
“教堂清除完毕。”磁性的声音布满了沧桑,他听到男人如是说着。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枪,金色的阳光镀在他的身上,奈布睁大眼睛,面前的男人仿佛被他吃惊的表情所逗笑了,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杰克,叫我杰克就行。”
2.
男人的名字是他最后得到的信息。
奈布将他放到床上。
这个地址是他问了几个血猎得到的,虽然也被别人怀疑过他是吸血鬼的残余,毕竟大热天顶着件大衣,但当他们看见他背上的杰克时,都完全放心的将地址告诉了他。
杰克。
24岁,单身。
出身于英|国,原是一名画师,得知父母被吸血鬼所杀后转职为血猎。不喜欢与过多的人交往,所以一直没有住进教会所设置的暂居地,而是选择在旁边租了间小屋。
对他的评价多为冷漠。
奈布环顾四周,除了生活必需的物品,唯一的装饰物便是个书架,几本书籍毫无美感的堆在上面。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房子的每个角落,看不出来他居然沉迷于尼古丁,烟灰缸倒是清洗得很干净。
至于冰箱里,除了几瓶最近产的红酒外没有任何东西。
奈布望了望外边的太阳,又望了望床上还没醒来的人,咽了咽唾沫。算了,谁让他对昏迷中的人不感兴趣呢。他打开一瓶红酒,嗅了嗅,不经皱起了眉头,有点怀恋原本在庄园里的啤酒。虽然味道比不上少女的鲜血,但至少还能入口。
“红酒并不是像啤酒那样喝。”
奈布看向床,杰克坐在床上,向他淡笑道:“果然你还是更喜欢啤酒吗,下次应该准备几罐。”
他下了床,打开冰箱的门又拿出一瓶新的红酒,倒三分之一入高脚杯。杰克慢慢品尝着,脖子处的喉结上下鼓动,血液在他的脖间快速流动,奈布仿佛能够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充满力量却又相当的疲惫。
“杰克先生。”他轻轻咳嗽了几声,“面对一个吸血鬼,我想您最好不要当着他的面露出脖子。”
杰克愣了愣,突然不经狂笑:“哈哈哈,你说得对,可能杀久了吸血鬼连这一点也忘了。”
干裂的笑声久久徘徊于狭小的房间内,奈布迷惑地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的肌肉却不由自主地警备,很难想象这就是前几个小时肃杀整个教堂内吸血鬼的人。比起血猎他更像,更像……
更像个疯子。
“所以,您愿意陪同我参加一场盛宴吗?”他弯下腰,绅士地行礼,如同往后的几百次的邀请一样,“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