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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檀的八年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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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催了,我要开了


IP属地:陕西1楼2020-06-03 12:07回复
    - 大约面对铭心的伤痛和生离死别时,仿佛浑身置于冰天雪地,冷的彻骨,又像身处无边荒原,寂静无声。悲伤与沉痛劈头盖脸砸的人措手不及。眼泪何时淌下,何时流干,何时泣不成声,何时声嘶力竭,何时心若冰封,竟是恍如未觉。直至有人将我拉开,直至有人劝我保重,方后知后觉,那个于我素来照拂,素来温善,曾许诺过带我游长安的十叔,随着上元夜那盏河灯顺流而下,淌至忘川河畔。
    - 原来生与死,不过是一瞬的事,只在那点生息。逝者已矣,生者该当节哀,可如何节哀?往后无尽的长夜,生者只有零星回忆,音容笑貌不见,许下的诺,说过的誓,犹如长安城漫天烟火,没多时便归于黑暗。
    - 可即便如此,时光洪流滚滚向前,不因人离去而做半分停留,于是泼天的哀伤也只能压下,待来日任它化作微小的刺痛抑或足以将我溺毙的潮。我未曾想到的是,在尚不知如何将此事诉之于口时,于金乌洒下的余晖中,我瞧见了九叔。
    - 像是于日光下小憩片刻,又像只是神游太虚。他的皮相生的极好,眉飞入鬓,黑绫覆目,脸色不知何故苍白的近乎透明,姿态闲适。听七叔说,九叔幼时双目有疾,后虽得视,却需避强光。我曾想过,若九叔双眼无碍,没了碍事的黑绫,那样流光溢彩、夺人心魄的眸,将于举手投足间揽尽世间风华,无人能逃开他以柔情为名布下的陷阱。
    - 忆起那日在宫中毬场时,他应是有话要与我说,却因着姑姑未曾宣之于口。因而我想,此时应正是个时机。倚于树下,且将纷乱置之一旁,捻起随风而至的落红。


    IP属地:陕西2楼2020-06-05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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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雪总是温柔又缠绵,在长安的夜里,又轻又缓地落着,将朱色的墙、碧色的瓦、土色的地倾上一层无暇洁净的白。
      我在启明之内独听一夜落雪声,又在天光乍破之际行至桃源春晓,在雪满枝头的梅下,望红墨倾泼,浸染云霞。我长久地凝视为世人赋予希望之寓意的曙光,去瞧它撕开夜色的沉幕,去看它拨去纠盘的云雾,它将光明倾倒,将生机泼洒。我听见长安的初醒,是细碎的喧嚣,渐密渐杂的吵闹,我在那片嘈杂中缓缓地阖了眼,将紧绷的肩与脊稍稍松下,似懒散又似端肃地半卧在躺椅之上。
      星霜屡移,长安仍旧是那般模样,太吵,门楣渐耀的萧氏,太满。可我竟在这又吵又满的地界,尝得一份似幼时无光的那些年岁里,如骨附蛆的死寂与空旷。
      我曾最不屑一顾于命途气运。不曾料,它才予我一场铭心椎骨的挫折的那个。
      我可是该笑叹一句,世事无常?
      以袖拢唇,掩去一阵咳,自北境而归,是伤病交加,我在冗长的岁月里将见骨的伤一一愈养,只独这病逢春夏而暂歇,待秋冬时又起,断断续续难有见好。阿姝等瞧着心急,我却是无谓,左右能活着便行。
      在这冬阳里自晨曦躺至余霞,连着怀中的手炉都蔫蔫地歇了火,直至远处传来渐近的声响,在身旁歇了动静,我懒于睁眼,只问一声。
      “谁?”
      这萧府,已无能约束自己的人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6-07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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