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
时间:正观八年四月
地点:哈密
人物:爱新觉罗律晋，温特赫煜廷
内容:至此，盗玉案大体查明，涉案之人皆已惩处。众人回忆此事感慨称A征用民夫采玉，多年压榨引起民愤，这才引来大祸。而当地民风、律法制度的不完善，亦给了贪官污吏可乘之机。

【审罢赵家豪，又在糜子滩打捞了赃玉，便同醇郡王一行回程，往哈密厅去，好将这案子收一收尾。途中又得到了恭郡王从江苏递来的信儿，将那销赃的账目查了个一清二楚。在西北奔波了小半年，心中这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只是这回疆官场贪腐横行，若仅彻查了盗玉一案，这不正之风却不除之，恐有后患。自个儿这想法也曾透露给过醇郡王，他亦是首肯。因而便也雷厉风行，准备商议着要如何整治这一大块腐肉。只是有他坐镇，自个儿亦不必多事，待会儿他若有什么提议，自个儿接茬儿就是了。便只先感叹一句：】
：这高如之若不是一味在农忙时节征用民夫，致使民怨载道，倒也不至于东窗事发。还不知道还要再瞒上多少年，这蛛丝马迹才能浮出水面。真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审罢赵家豪，又在糜子滩打捞了赃玉，便同醇郡王一行回程，往哈密厅去，好将这案子收一收尾。途中又得到了恭郡王从江苏递来的信儿，将那销赃的账目查了个一清二楚。在西北奔波了小半年，心中这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只是这回疆官\\\\\\\场贪\\\\\腐横行，若仅彻查了盗玉一案，这不正之风却不除之，恐有后患。自个儿这想法也曾透露给过醇郡王，他亦是首肯。因而便也雷厉风行，准备商议着要如何整治这一大块腐肉。只是有他坐镇，自个儿亦不必多事，待会儿他若有什么提议，自个儿接茬儿就是了。便只先感叹一句：】
：这高如之若不是一味在农忙时节征用民夫，致使民怨载道，倒也不至于东窗事发。还不知道还要再瞒上多少年，这蛛丝马迹才能浮出水面。真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万岁龙裔繁盛，膝下的阿哥们也逐渐显了角力之势。因而前朝之事，除了各位同侪，还要瞧着王爷贝勒们的眼色。眼前这位倒是个好相与的，虽仍是皇亲贵胄的气派，却也时常在这些细微之处有所照拂。与那恭王、敬王比起来自是大有不同的。想来讽刺。】
：多谢王爷赏赐！
【听见他口中的“回”字，自个儿便更是归心似箭了。在回疆延宕了小半年，自个儿如今一心便只想回京，见见妻儿家人。只是眼下刚刚收束了案子，当务之急却是要整顿吏治，若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即便回京论功行赏，此时留下的隐患，又岂知他年不会再找将回来？】
：诚如下官审问赵家豪时所言，任凭他高如之有泼天的势力，却也是孤掌难鸣。

甭客气，这一路大伙儿都辛苦。
【深思细想此案不易，分明也算有些线索，可其中干系甚广，离结案到底还是差了一大截。自个儿头一回出来办差，经验尚浅，平日多靠这几位帮衬，公务之余该有的犒劳自然不可免却。】
近日得闲与老乡攀谈，此地远离京畿且民俗繁复，着实不易管束。何况律例诸多条款皆于此处民情相悖，摆在这儿自然是会碰壁。
【特意命人寻来县志，不过随手翻阅几页，其中问题便已不少。语言迥异沟通匮乏，近些年来回民与满汉异乡人之间分歧无数。似乎各有情由可寻，着实难辨谁的过错。】
各种乡约、疆例，值得商榷之处多了。

：回疆民风剽悍，确与中原不同。大清自入关以来，习学汉俗，平定边疆。实乃汉人世居中原千年，其俗与中原风土相应，习之可以定天下民心。然边地则不同，遵其旧俗，另立各厅及理藩院裁之。
【从前只知回疆风土与中原迥异，此番至哈密稽查才真正领略了什么叫异域风情。边地回民和咱们旗人不同，若用了中原的礼制去约束，想必是要生乱。可若任由下去，恐酿大患，如何在二者之间取一平衡，的的确确是道难题。】
：下官以为，习俗虽重，而吏治之乱亦不可不治。二者相衡，则以“因地制宜”四字为要。

不错，回疆管理需以律法为绳，最好是纂修进则例中。一则细致规定朝廷与回疆地方的关系，免却何处主管不清、责任推卸。二则关于各类宗教，政教分离极有必要，需着力加以督促。
【一口气陈明己见，继而又陷入了沉默。手捧着热茶一盏，深棕色的茗汤于指尖微晃之际恰到好处地卷起涟漪几朵。垂睑望向水中投出的那双深邃瞳眸，那些尚需斟酌不欲亟亟发声的东西，却也一腔热情的怂恿下，不假思索开口道】
其三，关于百姓民生——这回疆地区的农田、货币、贡赋等也需细细商讨钻研。
【将此事诚实说与他听，怎是闲聊那么简单。更希望他加以认可甚至是配合，孤掌难鸣总需贤良相助，方能事半功倍。】

：王爷所言极是。矿山管理之法，可效法西南滇黔两地；而和阗玉之营销、税赋则须与各地方总督、巡抚共同商议。若售价随课税水涨船高，则恐又生钻营牟利之人。
【他贵为郡王，所行所言在万岁心中的分量自是比自个儿要重。他既已将心中的念头说与我听，自个儿自也不必遮掩。从前以商贾之身入仕，朝中除了玛法和阿玛，再无旁人可依靠；两位姑母又双双离世，不得已处处做小伏低。如今官拜三品，这回又于回疆勘破了大案，再往上调一调亦不是不能。这个当口儿，也合该将后头的路铺上一铺了。】
：下官虽身在都察院，王爷若有调遣，定万死不辞！
【自个儿从来不是个轻易表白内心之人，今日敢递这投名状是这小半年来细细琢磨过的。虽无十分把握，却也有试他一试的底气。】

辛苦你了。嗐，官宦掾属皆非等闲，心怀社稷者——区区矿山又有何难。
【忠正之人相互约束，贪腐之辈蛇鼠一窝。聆其言感慨愈深，心想着待回京畿，所见种种当也向吏部诸员讨教讨教。】
这些年哈密百姓在高如之眼皮子底下受了不少苦。如今案已平息，也该让他们过过好日子了。
【言下之意，采玉民夫饱受压榨多年，绳之以法区区四字，如何平定民愤？高如之上任至今，昔日温饱不愁的哈密回民便已生活窘迫、食不果腹。此案爆发，如今多少双眼睛注视着这里，倘使这杀威棒打得不到位——蝇营狗苟驱去复返，往后的日子如何能见盼头，百姓对于朝廷又还能有多少信任？】
兴许能求汗阿玛免减正赋几载，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爱新觉罗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