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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戏:辜负好春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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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6-22 22:39回复
    【  更衣,赫连太仪  】
    最别古时好月皓空。
    此时正当昏,未见阴阳,但乌云如麻,细雨成丝,扯落飞絮,徒惹群芳恶。又恰有几雁飞去——她挑帘时,定定窗前几许,都是在看离索漂泊。
    若非、若非是——
    她按下笑,唯独手中一卷无辜牵连,曝露心志,只抵窗台,石冷木朽——凭断了柔肠,催她是半分好心意也无,随手撂置。又使袍泽揽腕,去弹引清露,泄留指腹上一点凉。
    “娘子……”巽芳这样,隔着兰屏,却面外避退,十分尊戒,又换了一声说法:“大小姐。”
    赫连氏,于讳称上,她偏爱如斯。
    她稍有骄矜一叩指,算是应下,仿佛是心情尚佳,容奴碎碎叙叙。
    彼方书中名自天地伊始,算今朝、笔寥寥、墨不浓,衬得春秋无味,法度大横。王庭也便是她所见此番——料说赫连氏也未有这样满眼的腥红,热透了,熟稔的枫并不曾有这样的光景,使她倍感闷重。千钧咣当下,心中有鸣难抒,有忿不平,统统磨平成“宽怀”二字劝慰,到底是将才十五,何来如斯海量,只好卸骄弃馁,振奋精神、靠几卷章法里的胡言乱语诳瞒。
    唯有一段好风迎送、催人醒。
    她问:要事?眉是两弯刀,细长锋刃。
    遂有报。
    纱送暗香,原她循盼去,是巽芳捧花。一盆冷水,几朵清癯伶仃的苞,还未见天颜的苦,黄泥被洗净了,留几分绿,沁出青致。借她难得雅兴,索性也不照顾笔力泰稳的章句,满心扑去莳花弄草的闲情。算是俗世里,她少有避尘的时候。
    堂上人面共桃李,堂下是云流卷去的影。
    @kissed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6-22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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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衣,赫连太仪  】
      蕊粉香露,从她皙指中流泻,将将扩到来人的衣袂。她有些懊恼——并非缘于应氏的来访,更多是出于堵了一股幽幽,明晃晃地昭显应氏的妙曼上;也并非是嫉妒她生的娇艳,总之青春易逝,作伴二字是谈不上的;更无关旁碍,算作倨傲的情态。
      她一早晓得,莺莺燕燕,皆有旁人不能及的长处。只是她生长朱虚的境内,为霸王惯了,未经世事的时候哪看得懂虞姬空悼乌江下刎别的漫漫真心。
      她只道:“巽芳,去端盆水来。”
      捻起绢帕,略有些粗蛮地蹂躏软软的掌,捏着骨上连皮带肉有几分厚实的面,白乎乎的,却被杏黄逗弄了,还残附腥泥的怪味儿。
      于是她便也不再多想,二偏头去看应氏,此刻夹促了笑,带着眼窝下青黑扫荡的片影,道:“先礼后兵,应娘子所为何事?”
      她的裙曳尾,很长,像是铺在毯毡上的布帛锦缎,未有绣娘的装饰,仅仅是裁成合体的新衣。只是这尾而略掉的几寸,也并不说是量体恰宜的。于是赫连氏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挪着莲走,昧过短光,怀中抱着一个大肚青瓷瓶,颈口狭隘,枝是倒行也难逃此遏。
      她尾指洁白的一寸摩挲过合红的描画,把窗台边缝的纱帐别里头去。再轻巧地卸下筋骨发力胁迫挂身的大肚神仙,斜翘一边,先抵着木栏。再忖思少许,隔着半开的窗,隐约可见的人面桃花。
      “好看吗?”
      佛手拖底,沉罐,是先前撂在床边的一盆,低矮却香,心旷神怡的功效十足,却不那么好看。方才簪得的几朵,并无残缺凋零,皆是花信中最短暂也最灿烂的几瞬。
      她凝注几晌,憋出一丝惑,大抵什么答案,并不重要,只是同应氏这样对话,看着自有些高深莫测,实则是漏洞百出的筛,随便探罢。
      @kissed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26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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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良人,赫连太仪  】
        那是某年最为伟大的出逃——跨过无望的海,她闯入王庭。像是樱桃的红藏在她牙白的里衣下,透过年轻女郎的肌肤衬出青春的味道。
        恒久,持成。
        她在花枝中穿梭的手掌,俘获的粉惹了两靥的斑红,点在嫩如玉的白上。愿她前程远大光明——
        如果她所爱的一切都以这份祝福,将她的稚嫩莽撞都抛诸以后就好了。她胸口发闷,难以忘却被囚牢的红,禁锢的粉。而眼前的新鲜,让她几乎忘记了曾经的疼,固执地抓住眼前的光,捏着应怜苔鬓边飘逸的碎发,那是霞在她的指尖跃过,代替她闪耀与明媚的表征。她说:“不必懂,或是不懂也很好,远甚过参悟的苦。”
        “我也觉得好看——这便值得了。”
        她捱过一段很煎熬的岁月,那是不值得为人道的悲喜,而交集在应怜苔身上消弭的过快,捕捉不到成年女郎应有的大度与风姿,还是像在——
        像在什么?
        赫连反问自己。
        像在翠绿山野间赤脚奔跃的狸。
        她脸上的笑扬了又扬,堆出她心底跃跃欲试的呐喊。
        于是她在荣绕通身的清气边寻找,只是都不像她。
        一个热衷在美上找到极致的造诣的人,早已离去凡尘,带上疯癫的有色镜去观察混沌,辨认真伪好赖,而在高下上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话语顺序的颠覆里劝服自己。
        她垂顺的眉仿佛昭示——
        “并着是不大好,乱芜杂从,你且进来饮一盏茶,容我去为你找一找。”
        她的目的很不纯粹,贪恋眼前的景致而妥协。她不会失去言语,因为她的眼睛是黑色的羽,流过清露,也在吐诉。
        “好不好?”
        @小熊珍奶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7-06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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