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洪流,总是会冲刷每个人的躯体,可能留下些许痕迹、也可能是悄无声息地带走一切。19世纪末充盈希望的眼神不复存在,战乱凭仍下的难民在辗转迁徙,他依旧坚持自己的音乐,可以在下等舱与众人一起狂欢,但这狂欢的背后已经隐约出现一种时代带来得荒凉。他也渐渐地在被人遗忘,像忘记一艘破旧而斑驳的轮船,他始终没有离开,这里有割舍不去自己的家乡。诗人荷尔德林,反复“吟诵”的主题是“还乡”,“乡”、“家乡”、“故乡”,是出身的地方,也是永远到不了的彼岸。船成为了他的生命的组成,比钢琴还更值得依赖,即便在废墟之中,他还是能找到椅子安坐于上,对着自己心中的观众,触摸着意念中的琴键,心驰神往地表演,他是一个为艺术而生的人,过于的纯粹,乃至显得偏激与绝对。
一生在茫茫大海上漂泊,怎么能不厌倦,他也曾经因爱神的眷顾而几欲上岸,众人也期待他的改变,去见证真正的世界。但他,伫立在修长的阶梯,仰望着纽约林立的高楼,眼中却有些迷惘、有些恐惧,云山雾海、幽暗迷离,像梦幻一样安静,蛰伏这某种难以预测的危机。梦幻的环境会迷失了自我,寻不到方向,他似乎洞悉了这一点,很让人遗憾地转身,但又乎情理之中。他没最后能为了自己最喜爱的女神下岸,将自己的声碟相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