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呜呜呜……嘤嘤嘤……阿普,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呢?”
哀怨绝望的啜泣流淌在清晨的空气中,房间里刹那间澎湃着怨念,令人窒息。
“丁零当啷”
“砰砰嚓嚓”
摔东西的声音络绎不绝,在柚木美津子耳边爆炸,震得耳膜生疼。
阿司……又发病了吗。
怀着这样的念头,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阿司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阿司?”
美津子的声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音量低得几乎自己也听不清。虽然她是他妈妈,但……
屋里的男生听到了。他在母亲说完话的那一刻转过身来,动作异常缓慢,仿佛一头在山洞里冬眠的熊,刚刚被吵醒。
他依然跪坐在地上,凌乱的发遮住他苍白的面容。屋内光线极暗,窗帘死死地挡住了外面的晨曦,视线也被刘海挡住了,他不可能看清…
“阿……普?是……你吗?”
阿司声音低哑,话语中染上了无限的悲伤与一丝新燃的希望。他又重复了一遍,“阿普,是你吗?”说话的语速明显加快,与此同时,他蓦地直起了纤弱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美津子扑过去。
“不,我不是阿司,醒醒啊!”
美津子尖叫着,不得不用力关上房门。就在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传来物体撞在门上的沉闷的声音。
“呜呜呜呜……不要……不要这样……”
男生用力捶打着房门,绝望地哭喊着。到最后,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力气也几乎用尽,但瘫倒在门外的美津子,还是能听见微弱的悲鸣与轻微的拍打声。
好累……好难过……
不知为何,美津子只是花费了些许力气,却感觉身体被掏空,内心是深深的悲哀。
为什么呢……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无法思考了,大脑一片空白,眸子里也泛起湿意。
“呜呜呜……”
泪水从眼中涌出,宛若一口刚刚发掘的喷泉一般汹涌而出,完全无法停止。美津子捂住脸庞,感到胸腔里安放心脏的位置一阵抽搐,疼痛堵住了她的喉咙,使我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
儿子…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