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托县汤糕
说起托县汤糕,几乎成了一种令人魂牵梦绕的眷恋,多少在外地生活的托县人都惦记着这一口,也有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闻香而至,大饱口福。“汤”和“糕”这两种食品,一主一副,均系我们托县当地的传统食品,二者齐备之时,也就是所谓的“吃汤糕”。汤糕,糕为主,汤为辅。“糕”,做上好的“糕”,一定得有好的黄米,而好的黄米产自稍微带一点碱性的土壤,且在田间管理时,要“锄、镂”到位,精耕细作,这样的黄米才会做出来上好的糕。托县的黄米,当数伍什家镇境内产的黄米,堪称极品,曾经入选亚运会特色食品。
有了好的黄米,加工糕面的过程也得十分讲究。一是淘米,要视黄米的软糯程度(俗称软硬)选用不同水温的水来淘米,米硬则宜水热,反之宜冷水。淘洗时间不宜太久,过水即出,用柳条笊篱捞出来,堆在一个便于沥干水分的容器上,静置一段时间,待米粒自然松散时收起,其间万不可搅动湿米,否则黄米就会淘得“尿床”了(沥不出水分而使黄米太湿不能加工成米面)。淘过的黄米加工好的糕面又黄亮,又软糯。二是加工,传统工艺又用石碾来压,也有用兑子(石臼)捣,还有一种应急做法就是用瓷碗在案板上来碾。凡此种种办法弄碎以后,用很细的箩子来箩,箩出细的,再加工粗的,直至把所有的黄米加工成细细的面粉,这样加工好的糕面做出来的糕,才称得上是“好糕”。三是蒸糕,可不是一般妇女都能做好的活。粉糕面就有一定的技术,干湿决定糕的口感质量不说,也决定蒸糕能不能顺利完成:干了糕发硬,湿了可能因不透气而蒸不熟。在蒸的过程中,不停地往蒸屉上撒糕面,需要识得“火色”。特别是在“事宴”上,一锅要蒸二斗黄米的糕面(六十斤),厚度将近几十公分,那可不是一般的厨师可以办到的,所以在过去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有人凭借这番手艺,时不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把糕面蒸熟成为糕以后,还有一个硬工序,四是採糕,即将熟糕面和到一起,形成筋道的糕,如同大家看过的南方人打糍粑的效果。刚出锅的热糕,要用双手来反复按压成型,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费劲,单是一个“烫”就够你受的。此时的糕便可以作为成品的糕了,叫“素糕”,托县人喜欢蘸着炖肉、炖骨头的汤汤来吃,尤以炖鸡肉土豆汤汤为妙,有一句谚语为证:“鸡肉汤汤蘸素糕,只听‘咕噜’不觉饱”。“炸糕”是“素糕”的升级版。上好的炸糕应该是这样的:外皮焦黄酥脆,里面金黄软糯,入口即化,满口米香,不粘牙,不扎嘴,用托县话形容是既“酥呲楞楞”,又“绵咯溜溜”(音)。那个特殊的感觉,是语言表达不了的。
作为汤糕这一绝配的配角“汤”,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烩菜,根本没有汤的意思。托县当地的汤,几乎可以是专指豆腐粉条汤,其主要原料是豆腐和粉条,但形成托县粉汤的特色,应该归功于托县的当家特产----辣椒。做好这个汤,要掌握好四个字:炝、炖、兑、撒。一是炝,用荤油炝锅,只放加工好的托县辣椒面。炝辣椒,可不是一件简单活,炝的火重,味道发苦不说,整个汤呈黑紫色,炝的火轻,辣椒炝不死,汤的颜色淡红,味道尖辣,只有把辣椒炝的恰到好处,汤的颜色才会红的厚重,味道也是香而不辣。接下来要在炝好的油辣椒锅中加入各种肉食的原汤,这个原汤,溶入了各种肉食和调料的浓香,用来炖豆腐,会使豆腐这种不易入味儿的食材集百味于一身,十分的鲜香软糯。二是炖,而这个“炖”,在托县因其时间久而衍生成了“蹲”的音,意思是长时间慢火火。这一“蹲”有时候能“蹲”一个小时,下锅时切成一厘米粗、几厘米长的豆腐条,这时几乎又 “蹲”到了一起,需加以轻搅才能还原成条状,原本松散易碎的豆腐变得软糯筋道,甚至弹牙。三是兑,即加入粉条,勾兑成汤。做粉汤的粉条,都是现压的土豆粉条,加入粉条不能马虎,重要的是比例,一般来说,正常情况是每人按三两黄米、三两豆腐、三两粉条来计划,豆腐和粉条按这个比例做出来的粉汤是最好的。其四是“撒”,汤在出锅前,要撒上菠菜、香菜、韭菜末来点缀一下颜色。此时的汤:红厚的浓汤里面,是红咯蠕蠕的豆腐和白咯生生的粉条,上面点缀着碎咯纷纷的绿叶,升腾着蓬勃向上的热气,飘散着各种食材诱人的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