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着唐禹哲在面前坐下后,黛漾天抬手给双方各倒了一杯茶,在雾气氤氲中开始了他的讲述。
“你还记得残月山庄的灭门案吗?天下最好的捕快查了整整三年也毫无头绪。记得几乎同一时间的那些悬案吗?基本上都是亚纶做的。那个时候的他,是别人手中杀人的利剑。而且,他每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上都会有一种新的毒药,毒性会慢慢地发作,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的神智,使他最终沦为杀戮的机器。就像你那天看到的那样。他的身上试验过了现在所能找到的所有毒,却惟独对一种远离。到底是什么毒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身上每发作一种毒,就多一种毒的抵抗力,到最后,他几乎是百毒不侵。而且,据说伤他的人一旦沾到他的血,也会万毒缠身,痛苦而死。”说到这里,黛漾天歇了一下,虽然他和唐禹哲有约定在前,可是他也清楚,要他完全无动于衷,保持冷静是不可能的。毕竟炎亚纶是他关心的人,听到这么令人心酸的过往,就算是毫无关系的人也会气愤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唐禹哲的声音明显在压抑着什么,连音调都变得粗了不少。
“当初亚纶痛苦万分,一方面,他不想再杀人了,另一方面,身体,精神甚至思想都受制于人的他根本毫无办法。所以他最后决定,杀了那个让他痛苦万分的人。他辛苦筹划了很久,终于让他手刃仇人,可是他并不开心。机缘巧合之下,天下的杀手在他身边聚集,形成了地狱修罗。可是从那以后,他变了很多。每天睡很久,而且不吃药。最重要的是,从那以后,他对别人总是留有三分余地,他没有为任何人、事,做出过强烈的反应,换句话说,就是他仿佛已经没有了爱和恨这两种强烈的感情波动,心如古井,波澜不惊。”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个人到底是谁?”唐禹哲手中的茶杯早已被捏成粉末,指尖嵌进手掌中,指关节都发白了,血染红粉末和白净的手,他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我也不知道,亚纶他从来不肯在我面前提起他的事,而且,他一向自律,滴酒不沾,就算想灌醉他套话都不可能。我只知道,他是亚纶的师傅。”黛漾天在心中默叹那个把手弄得伤痕累累而不自知的人的痴心,同时也为炎亚纶感到欣慰。
“你是不是早算到我要来,所以故意放松警卫?”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他也转把目标放在了黛漾天身上。
“我是有提前得到飞鸽传书,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秋林的无秋山庄处处针对我们,我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而且宫中人手紧缺,所以就索性撤了山下守卫,反正也没几个人敢擅闯地狱修罗宫。”黛漾天对唐禹哲毫无隐瞒,一方面是因为他相信炎亚纶,而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唐禹哲对地狱修罗有一定的了解,也好为他以后从宫主的位置上全身而退做好准备。
“无秋山庄?如果他们想对付你们的话,你怎么可能仅仅是焦头烂额这么简单?无秋山庄是江湖第一庄,他的号令,没有人敢不听的。你们怎么没有受到全方位的攻击?”唐禹哲低头冥思。
“这也正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但是她没有别的行动并不代表不会有,所以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和人力看着别的门派的动向,使得我做起事束手束脚很是被动。还有,现在江湖上留言四起,王者之剑紫电清霜再现江湖,武林人士纷纷查询目标人物,甚至朝廷都已惊动,大皇子的心腹四散而出。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传播的消息,但是我想你和我一样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亚纶他很危险。”黛漾天一语指出目前的处境,摆出事情的危险性是希望引起唐禹哲的重视,让他更加谨慎地注意炎亚纶的安危。
“他的安全我会负责,你只要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还有如果人手实在不够,就用这个调动我玄虚楼的人吧!”唐禹哲递了一样东西给黛漾天。
黛漾天接到手中一看,是一块莹白的玉佩,玉佩入手较沉,触体生温,应该是一块难得一件的古玉,从价值来讲十分名贵。
“这个不太好吧。”黛漾天是一个喜欢自食其力的人,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让他求助于人显然心里难以接受。
“我也不是想帮你,就是不想地狱修罗出现问题。这样亚纶他也会不开心的。”唐禹哲本来对炎亚纶的称呼用的就不是很标准,以前基本很少叫他的名字,就算叫,也是舞。可现在听黛漾天一直叫“亚纶”心中就一阵莫名火起,所以抓了个机会也开始改口叫亚纶,而且没有丝毫的不适,叫得极其顺口(某思:那素当然啦...被哲纶PIA飞..)。
“嗯,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谢谢你的美意了。”拗不过他也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