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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卿同人】角 BY 重卿月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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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作者坐....
重卿月曼


1楼2010-01-27 13:03回复
    角 一 (仙剑三 重卿)
    在徐长卿的记忆里,总存在一对红色的角。
    炽烈但又略带沉重的颜色,就这麼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留下痕迹。
    他还记得那是个下著雨的下午,天空灰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因为不是正式弟子,为了静养只能一个人住在山腰上的自己,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睛就这麼盯著窗外那一滴滴透明的液体,不断的往下掉。
    那时候的他,还很小,而且身体不好。
    尤其在这种下雨的天气,更觉得呼吸困难,全身无力,很像是泡在水里不断往下沉的窒息感。
    师父说,他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水灵气,不带邪恶且纯洁无瑕的神圣之气。有可能是有人想要保护他才灌输的。可惜弄巧成拙,太过强大的力量反而对幼小的身体造成负担,全蜀山还无人有能力解除那股灵气,师父也只能每日帮他一点点的用药物调和,进展缓慢的让人担忧。
    师父从来没对他说过,但他明白自己的情况绝对不乐观。
    也许还没调养完,身体就已不能负荷。
    徐长卿那时候就常想,自己为何而生,又为何而死?
    师父虽称赞自己骨质奇加,是个学武能人,可现在自己却只能听著外头师兄弟练武时的喧闹声,捧著一碗碗苦涩的药,躺在床上等待灵气终有消失的一天。
    是谁想要保护他?
    小小的脑袋还想不透这些问题,他只能告诉自己,至少孤儿的他,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人期待他的出生的。
    讽刺的是,那些好意却变成一个困住他致死的理由。
    那个人如果知道,一定很难过吧?
    雨一滴滴的掉,无瑕的水不断洗刷著这个世界的风景,徐长卿望著那些液体,有时候会很冲动的想要伸出小手,让冰冷的雨躺在他的掌心上,顽皮的滑来滑去。可是不行,师父的再三警告都会适时的响在耳边。
    绝对不能随意的去碰任何的水。
    所以有时候他还满讨厌下雨天的。
    全部是水,他根本动都不能动。
    窗外的异常嘈杂吸引他的注意力,朝外头望去,几个师兄弟正穿梭在草丛中,似乎刻意隐藏身影的模样,让他不得不感到疑惑。尤其他们前进的方向更是令他越加担心。思考了一会,他挣扎的从床上下来,手上撑著伞,脚步蹒跚的走出房门,朝那群男孩走去。
    别打了,别打了。
    他挥舞著手臂劝道。
    众人先是一惊,然后在看到来者何人之后,脸上皆是轻视,停止了拳打脚踢,叉著腰瞪著虚弱的他,举著代表力量的拳头对他假装的动了几下。
    「哟,长卿师弟怎有空在雨天散步啊,是嫌药吃得不够吗?」
    最高大的男孩站出来叫嚣,大伙大笑。
    「得饶人处且饶人,长卿只想求众位师兄能手下留情。」
    他不理那些刺人的话,礼貌的道。
    男孩一听可气了,大手一推,徐长卿顿时朝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手下留情?哼!你别以为仗著师叔们都宠你就可随便指使人啊!什麼灵气什麼才能,一个不能学武学术的病鬼,有何资格待在蜀山?」
    徐长卿揉揉自己的肩膀,苍白的小脸抬起来,看著男孩,不发一语。可这一看却让对方以为是挑衅的不服,男孩跨步上前,揪住衣领。
    「你敢不服气?」
    「长卿为何要服?」他冷冷的道。
    「可恶!」
    男孩就要打下去,可旁边到底还是有人劝阻,认为如果真让徐长卿有丝毫损伤,那可是闹不得的。这一说,倒还真让男孩收敛。轻叱一声,转身把气发在依然缩著身子在地上的人,踹了几下,男孩朝地上一呸,率领众人而去。
    原本吵闹的地方,突然变得只剩下雨声,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
    暴露在雨中太久的他,身体越显无力,可徐长卿还是走到那个全身是伤的人面前,轻声叫了几句,对方惶恐的抬起头。
    「……….常浩…….师兄?」看著男孩的脸,徐长卿惊讶的道。
    他记得非常清楚,师父常称赞这个人用功好学,只是稍欠活泼,与人关系不佳。
    对方震了一下,似乎被他这个称号唤醒了意志,抬头看看四周,在确定无人之后放松下来,随后站起身,擦去血迹,驼著背,一脸痛苦。徐长卿看了不忍,想要上前扶他,可手才刚伸出来就被打了回来。
    「别假好心!」
    常浩害怕的看著他,眉头扭曲在一起,好似他是吃人的妖魔鬼怪。
    「你干嘛过来?!」
    「长卿看到师兄们打……」他些微错愕的回答。
    「打就让他们打啊,反正他们这些只会用暴力的家伙也只能来这招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常浩吐出嘴巴里头的血块,咬牙切齿的道。
    刚才的懦弱与害怕不再,徐长卿看到他的眼中充满鄙视。那视线在转到他这边来的时候,还带有嫌弃,如同他是个麻烦,而不是帮助他逃离暴力的人。
    「就因为你的好管闲事,这下每个人都会以为我跟你是好兄弟,我八成以后会被修理的更惨!」常浩大叫,步步逼迫著徐长卿。
    不是的师兄,长卿是想帮你啊。
    他不解的看著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师兄,想要说些什麼,可嘴巴却突然忘了要怎麼动,脚慢慢的往后倒退,一个不小心,他的脚拌到了石头,跟著身体向后一倒,整个人顿时扑倒在地。
    握在手上的伞飞啊飞,滚到旁边像个陀螺似的打转。
    没了遮掩,徐长卿这下整个人都暴露在雨水之中。冰冷的感觉瞬间扩散到全身,他还是第一次被水这麼直接的接触到。
    其实还满舒服的,不像他想像中的寒冻,他想。
    一只脚踩在他的手上,常浩另外一只脚用力的朝徐长卿的腹部踢去,顿时一阵剧痛传来,他眉头一皱,轻轻的呜咽一声。
    然后,一切都突然发生了变化。
    


    2楼2010-01-27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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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阵!」
      传来一声喝令,人影迅速的出现在黑烟四周,以其为中心的团团包围。他们之中有的手握长刃,有的身穿甲胄,带著同样的水术,又是接二连三的闪光投射出去,但更多的人却是被更为闪耀的闪电击中,纷纷倒下的人群与堆积遍野的尸体,人们的哀号与措手不及让那团黑烟的怒吼似乎成了狂笑。那是连雷鸣雨声风吹都无法掩盖的巨响,山崩地蹋,石鸣林晃,撼天震云。天地万物都在为其共鸣。
      女人张开了防御,躲避在层层水面下的他,看著水波被火花烧出来的坑洞,还有那因飞沙走石而起的微微波澜。那嘶吼,那热气,就算间隔起来,自己还是能感受的一清二楚。好像脸上的潮湿都被烘乾了般的乾涩,嘶嘶腾滚翻动的蒸气中也有种铁锈的难闻,耳朵也似乎快听不到了。
      徐长卿无法克制的抓住自己的衣袖,拼命抵抗那起伏过大的慌张,却怎麼也压抑不了那颤抖的肩膀。
      好吵。
      他想回去,不应该不听师父的话跑出来的。
      常浩就不会这麼冰,自己也不会这麼疲累。
      都是自己的错…..他的错…..
      「长卿! 」
      一声错愕的呼唤引回了把头埋在双腿间的他,与声音相衬的熟悉的脸就在那布阵的人群里。徐长卿一楞,师父两字才要脱口而出,男人所在的光突然被黑烟包围,原本飞翔於天的千万剑也跟著摇摆不定。
      就这麼一个空隙,该是降妖伏魔的蜀山阵法突然反噬,耀眼的闪光碎裂成片,接连几人被反弹的力量撞倒在地,缺了块的位置还来不及让其他人补上,黑烟乘机一挣脱,怒吼再现,所有人全被扫出了结界。
      伴随雨滴,万剑坠落如星,黑烟一甩,扭断了所有剑身,阵法不攻自破。
      连眨眼都来不及,徐长卿傻傻的看著眼前全是倒下的人群,尤其是刚才师父在这里看到自己的错愕,以及现在这般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他的脑袋瞬间混乱了起来,一个冰冷的东西吓得让他抽回手,才发现那是师兄的躯体,依旧安静的躺在自己身旁。
      一种豁然的意识令想起来所有的一切。
      他又再一次的伤害了无辜的生命。
      全都是他的错。
      大地已无人影,唯有黑烟依然屹立不摇,并且还有向自己走来的趋势。
      那团黑烟看到自己了,面对满地荒芜,它想要对自己怎麼样瞬间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师父,师父。
      泪水模糊了视线,徐长卿怎麼擦它就怎麼掉。
      自己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知道有种泡泡不断破裂的声音,还有逐渐上升的温度。自己还在想天为什麼变得这麼暗,连短暂的闪电都看不到的时候,雨水就这样打在小小的脸颊上,一滴,十滴,彷如瀑布。
      原来黑烟包围了整个水球,而冷热接触之后所产生的却是不断上扬的白雾。黑与白,在徐长卿的眼前交错,然后迅速被漆暗的天空融合在一起。
      在自己周围的透明液体越来越少,就像被吃掉般的不剩一丝。
      他茫然的看著自己暴露於雨水,就算现在被沾染的全身湿透,雨水的冰冷酸痛他整个身体,刚才温柔帮自己擦去湿润的女人也不再出来了。
      雷还在闪,雨还在下,天空还是如此黑暗。而此时此刻,只剩下徐长卿一人,还有矗立在自己前方的怪物。
      侵蚀掉水团,少了阻挡的黑烟,迅速攀爬朝中间的他靠拢。自己简直就是刚才的常浩师兄,被吓到一动也不能动,任由那诡异的东西缠绕上自己的腿,顺著腰,延著手臂,最后紧紧勒住脖子,不只是折断了气管,似乎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也斩离了所有的恐惧。
      跟女人完全不同的温度抚摸上自己的皮肤,徐长卿无法颤抖了。他感觉到一种比身体还难受的酸楚,在他的头,他的心膨胀起来。那黑烟想要慢慢折磨自己,在自己身上埋藏了一罐炽热的毒药,烧尽身上所有的雨水,而他就只能无力的等待无处可泄的力量在他躯体中炸开。
      就如刚才被蒸发殆尽的女人一样,自己也会被这般的火焰烧死吧。
      很紧很紧的收缩,很烫很烫的温度,徐长卿已经觉得好累,好想睡。他看到大家都躺在地上,雨水打在他们的睡脸上,如同花朵上的朝露。每个人看起来都这麼安祥,不知道自己等一下睡了,是否也能如此舒服?
      就在下个闪电打在不远的山丘上时,徐长卿听到了一声细嫩的哭声,就见黑烟陡然鸣叫了一下,如安抚的回应,更像是被惊吓到般的缩了手。勒紧脖子的黑烟收了回去,迅速顺著之前的路径离去。
      徐长卿感觉自己从天上掉到地面,感觉到沉重的撞击,感觉到骨头跟伤口的刺痛,可那些剧烈都无法震开疲乏,也无法克制那越来越阖上的眼帘。
      他愣愣的望著天空,雨好像渐渐变小,闪电也不再出现。取代光亮的,是拨开乌云之后的明月。
      如同黑烟退却如此洁净的明亮,那庞大的东西好像不再是刚才的巨大。越缩越小,越缩越小,小到徐长卿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隐藏在黑烟之下,到底是什麼东西。
      一双向上弯曲的角,红色的角,炽烈的宛如振翅飞舞的火焰。
      


      4楼2010-01-27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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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等我,绝对要等我喔。
        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梦中的女子轻声道,嘴边勾著一丝温柔的微笑,然后慢慢被蒸发掉了。
        一丝湿润,那是水的味道。
        **
        徐长卿是被一阵果酸的甜腻给摇醒的。
        他动动鼻子,头左右摆动的搜寻,然后揉著眼睛,正要捂住自己张得开开的嘴巴的瞬间,臂膀里不同以往的沉甸才真正的把他拉回了现实。赶忙伸手一捞,把那柔软的小身躯从就要摔在地上的危况,转为好好的抱在自己怀里的转机。
        婴孩根本未察觉自己已经跟某个身穿棕衣的鬼差擦身而过。小眉毛小鼻子稍微扭动了一下,紧紧的握著拳头,红润的小嘴巴还吸著自己的拇指吸得很开心,让那柔嫩的脸颊冒出两个小酒窝,就像在作个幸福美满的梦。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处境,小男婴此刻应该是真的很幸福的躺在母亲的怀抱中才对,而不是跟他一起挨饿受冻。这麼一想,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啊,甜味,刚才的甜味是怎麼回事?!
        徐长卿猛然觉醒,抬头看著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的环境,身体这麼一激动起来,脚突然就踢到某种东西。他往左边一看,一个又红又大的野果就这麼慢慢的滚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后就乖乖的等在原地,白光照在那美丽的色泽上,简直就像昂贵的佩玉一般。
        徐长卿赶紧拿起来咬下第一口,那甜美的汁液更像是暴开的喷泉,汹涌澎湃的滚入他乾涩以久的喉咙,洗刷所有的苦味,彷佛是破城而入的士兵那般迫不及待,他被梗到只能不停的拍著胸口,直到自己终於喘出一口气。
        不只是一个,徐长卿现在才发现,围绕在他身旁的有成堆的野果,大小不一,色泽不同的它们,构成了一座摇摇欲墬的小山,不时有果子从上头滚落下来,宛如在跟他打招呼似的向他表示亲密的摇头晃脑。
        连忙吃完手上的那个之后,他又拿了个绿的发亮的果子,往嘴巴一塞,跟刚才的甜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酸味马上就迫使他吐著舌头,像只小狗似的不断对自己的嘴巴搧风。哇,太酸了,而且好硬,这颗根本就还没熟透嘛。
        「哇啊啊~~~~~!」
        惊动天地的哭声划破耳朵,怀里的小男婴一脸不服气瞪著只顾著自己吃的他,小眉毛皱得都快扭成圆圈了,摇晃著小手臂,男婴在徐长卿的怀里不断挣扎,伊啊伊啊的彷佛又要开始哭泣。
        他连忙再拿另外一个果子,戒慎恐惧的咬下后确定是甜的,才细细的咬成碎泥后,用手指在舌头上刮下一些,让小男孩吸允自己的指头。小家伙也跟自己一样饿坏了,才一下子又巴巴巴的叫著还要,那双圆亮的大眼也宛如因为食物的甜蜜而笑开了。
        於是徐长卿一边喂著小男婴,一边自己也吞下好几个果子。空闲之於他往头上一瞧,原本是月亮的天空已经变得全白,不过依旧黑黑灰灰的,好不舒服的感觉。看来他的确被困在洞穴里。
        虽然至少能知道外头是夜是昼,但已经过了几天了?况且,这些果子又是从何而来?最重要的是……
        徐长卿拍著小男婴的背,聚精会神的盯著那还是团团围住的黑暗。他现在才发现,之前能听到的喘息声不见了,现在这里空无一物,回荡的声音只有小男婴眉开眼笑的嗝,好想只有自己在这里的样子。
        真的是这样吗?
        他站起来,把渐渐昏睡的小男婴抱得更紧,往那黑暗走近一步,最后脚尖停在那影子的边缘,就在他好不容易克制自己几乎晕眩的恐惧,就要开始跑的时候,一阵雷电突然劈空而下,轰隆隆的彷佛是怪物的怒吼。
        小男婴被吓哭了,瞪大的黑朣湿润得好像要把刚才吞下的液体给排出体外似的流泪。徐长卿连忙退了回来,靠著墙壁,自己好声安慰著婴孩,还腾不出手拍拍自己惊魂未定的心脏。
        「……想逃?」
        又是那声沉重的声音,压迫感依旧强大的令徐长卿差点蹲下。但他撑著墙壁,指头几乎用力到把石造的墙抠出了五个小洞。咬牙,他总算开了口。
        「至、至少放他走,婴孩是无辜的。」
        「你又不识得,怎麼知晓?」
        「师父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
        「哼!」
        不用看表情,那句鼻音充满鄙视,从师兄们那里,自己早就听多了这类冷笑的语调,而他,是从未被这等冷嘲热讽打败过的。吸口气,挺著胸膛,徐长卿理直气壮的道:
        


        7楼2010-01-27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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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卿此刻面对天空,也面对了那个闯入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人。
          ……人,的确是个人,穿著红色的盔甲流著金边。虽然背对太阳,笔直的身躯好高好长,就像看不清楚树顶的枝干,他也看不出这个生物的正面,只知道对方有手有脚,有头发有身体,脸上有被太阳晒出五官的阴影,有鼻子有耳朵有嘴巴。
          但真的看得非常清楚的,就是那不同於其他人,一对赤红色的角。
          盘藤在头顶上,像是红头发转化为火焰之后的漂浮。
          对方一直看著远方,大概是朝那对夫妇的方向看吧。
          他立即抓住对方的脚踝,僵硬的盔甲弄疼了手他还是紧紧抓著。对方低头,臂膀低垂,两个白亮的臂刃就直直的顶著他的额头,感觉到了寒气,皮肤都因此起了鸡皮,徐长卿仍然不为所动,扣住那双脚。
          这下他能确定,自己的确视死如归。
          除非杀了他,或者砍下他的双手,要不自己怎麼都不会放开的。就算砍了,自己还有脚,嘴巴,只要能阻止,他怎样都行。反正自己的身体暖暖的,冰凉的刀,应该会让自己死得很畅快。
          死寂的气氛只剩下风,就在等刀落下的徐长卿被一把扯住肩膀。
          「哼,想死还不简单?」妖魔平淡的道。
          「活著,才是最难熬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你的命就扣在本座手上好了。要死,要活,只有本座说了算。连你自己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懂了没?!」
          妖魔突然跟他缩短距离,蹲下,黑色的人形衬托太阳的白亮,与阎暗的影子融合一体。丝丝垂落的红发像道帘幕,阻隔了世界的联系,现在徐长卿的小脑袋里,只有眼前这个妖魔的低沉轻吟。跟在洞穴听到的完全不同,果然是个利害的妖魔,已经十足十化身为人类男子了……
          「姓徐的,本座命你,要一直活,活得越久越好,与之白头偕老,绝对不能再让她尝到第三次后悔。就算死,也只能是她想要离开你的之后…」
          对方掐著肩膀,手指几乎是要插入他的骨头里,疼得徐长卿椎心,放声大叫。
          **
          看到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摆饰,熟悉的人影晃动,跟他们身上所穿的熟悉长袍,徐长卿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确回到了蜀山。
          他缓缓抬头,伸手,拉住靠近自己最近的师父的衣角,最后摸上了下面那只乾枯的手,磨蹭著老人被突如其来的接触而僵硬的指头。是暖的,热的,会动的,而不是如自己之前所以为,是冰凉的,冻的,不会动的那种情况。
          他总算放下心,压抑的情绪随著一口长气溃堤,他想要发泄所有的痛苦跟委屈,想要向这个自己最亲近的人顷诉内心的难过跟恐惧,甚至想要扑向他,扭著师父的道袍到指甲泛血的程度。
          可徐长卿终究还是没有抱著老人大哭。
          只是眼巴巴的对视,点了点头。
          师父惊讶,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拍拍徒儿的肩膀,严肃的嘴角有一缕上勾的表扬。
          「卿儿变坚强了。而且这次不但大难不死,还因祸得福呢,哈哈。」
          旁边笑呵呵的和阳师叔挺著圆滚滚的肚子,脚步却完全不显沉重,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胖乎乎的手掌轻轻抚著徐长卿的后背一按,有股寒气顿时从那原本热滚滚的掌心扩散。刚开始还有点刺痛,他反射性的想要躲开,师叔的另外一只手却扣住自己的肩膀不放,慌张的回头看向依旧合不拢嘴的和善长者,对方的微笑仍然不减。
          渐渐的,师叔的脸色越见艰苦,斗大的汗珠已经从头发中窜出,眯起来的月弯小眼睛都被挤压成了斜斜的直线,不只是嘴巴鼓鼓的别著一口气,宽大的长袍也同样鼓的跟著风球似的,好像非常用力的样子。
          「……老四,够了。」
          师父一边拍著和阳师叔的肩膀,轻轻移开对方的手,然后转过来,徐长卿眨眼,看著师父完全无动於衷,嘴角下弯,额头浮现奏摺的脸,往他身上衣服一摸,该是柔软的布料瞬间整个破碎。
          老者随手捏了一块,那前一刻还披在他肩膀上的长袍,彷佛是被人用利刃划破。徐长卿也低头瞧见那些摊洒在棉被上的碎片,那些是冻结成一块块的冰。他一摸,不但又冰又冷,且厚实到甚至拿在手上都还未有任何溶解。  
          「衣服都结冰了,卿儿你全然没感觉?」
          幽玄师叔靠近,一双黑亮的不断观察著他,然后又摸上他此刻赤裸的胸口。他摇头,什麼感觉都没有,一点也不冰,而且身体还暖烘烘像盖著被太阳晒过的无形被子,整个人都热热的,好的很。
          调息过后的和阳师叔还在擦汗,所有人面面向观,不再言语,宛如被自己的冰衣影响,气氛在这一瞬间凝结。
          「既然这样,卿儿,你休息吧,下个月跟师弟们一起上课。」
          「清微师兄,断不可!」净明师叔声音宏亮。
          「对方可是魔界尊者啊,现在一时半刻还看不出来,但如果真在卿儿身上动手脚,难保…」
          「这是我的徒儿,我自己会拿捏。」
          老者拿了件衣服给他套上,拨开那些碎片重新换一条,盖在徐长卿的身上。老者拨开他额头胡乱的稚幼发丝,神态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之后的下定决心。
          「卿儿自己说没事,就没事。」
          「……师父,您说的都是真的?长卿真的可以…」
          徐长卿错愕又惊喜,深蓝瞳孔绽放光彩,老者点头。
          「你身体内的水气已除,又获取如此得天独厚的火灵气,当然要开始修行。」
          「但是长卿碰过水,不是就快死了……」
          他怯懦的开口,气喘的和阳师叔被这句话给逗乐了,顾不得叉气,几声哈哈,大肆嘲笑这个小笨蛋一番。
          「卿儿啊,这下你不但死不了,也许还活得比谁都来的长…咳咳…」 


          10楼2010-01-27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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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往后,他离开了相伴好几年的孤独小屋,搬入与一般弟子合住的住处。混杂在比自己低了好几个辈分的人群里,跟著师弟们一起练武。因此有很多闲言闲语,疑惑跟嘲笑的眼光,就赤裸裸的摊在面前,他想躲也躲不了。
            徐长卿清楚自己进度落后别人好多,没责怪身为掌门的师父为何要让自己接受如此屈辱,一心一念的就只想著时间宝贵,自己必须好好加油。於是每日每夜,每时每刻,他总是不断的苛求自己。
            也许一部份也是身体里的那团火灵气作祟吧。一想到修行,他就全身就亢奋的连睡觉都嫌浪费。
            很快的,自己就从基本弟子跃升,到了比较高阶弟子的进阶,开始学习如何使用仙术。
            徐长卿记得很清楚,那是第一天训练的早朝,每个人都正因为熬夜苦读,装了满肚子的口诀而头晕眼花。而他自己也头重脚轻,勉强的下了床,正慢吞吞的排著队伍要走出房门,瞬间眼前一黑,几个比自己长得高大的师弟们把门一锁,丢下了走在最后头的他,嘻嘻哈哈的笑声从门缝钻过来。
            听闻远方一声钟鸣,已然是早课的时间。他用力敲门,大声呼救,却只是惹来更加热烈的雀跃,大夥儿哗啦的数落自己一番,就连忙跑掉了,徒留他一人继续与门闩奋斗。头痛加上睡少,一个一个打在门板上的拳头都像是敲在自己的头上。沿著门板蹲下,就要放弃的时候,门就突然开了。
            他站在门口四处盼望,有那麼一下下,一个道袍的衣角突出在对面的墙角。
            「常浩师兄,谢谢!」
            「…谢什麼……我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关联!」某个慌张的声音越来越小。
            「恩,长卿知道,但还是谢谢。」
            徐长卿轻点头,连忙朝早课的后山跑去。
            那天太阳好大,永远都四季如春的蜀山,竟变得有点酷热。
            全部的人都到了,中规中矩的排列成形。
            令人意外的是,除了指导的师兄外,掌门也来了。
            自从自己开始修练之后就从未见过面的老者,外观未减,权威依旧,一个枯瘦的人就这麼不发一语的站在后方,两个眼睛在看到自己风尘仆仆的跑来的时候,稍微闪了一下。
            「徐长卿,你又晚了!过来!」
            站在人群前方的指导师兄,平时抬得只看到鼻子的下巴,今日气焰却少了八成,想要勉强挺起胸膛,却更加把那害怕到哆嗦的腿给显露出来。朝他招招手,他快步走到师兄面前,对方重重的往他的肩膀一拍。
            「怎麼回事?尿床了?还是口诀没背好,怕被抽考,想赖在床上装病不起来啊?哎呀,我都忘了,也许你是真的病了呢,怎麼样让师兄看看好点了没……」
            细小的骚动在背后响起,像是在憋住呼吸,噗噗的声音接二连三。徐长卿立即退开几步,握紧拳头,并不反驳。整个人安安静静的直到骚动停止。
            「想逃?偏偏就要你第一个先来!我看…恩,就选那颗吧。」
            指导师兄拍拍手,指著那一字排开的大石头中,最大的一个。
            「还有,你其他都不用使了,今天抽考基本火咒!不把这块小石头炸烂,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可是…」徐长卿没有看向老者,恭敬的道。
            「师兄有所不知,长卿被掌门命令禁止…」
            「哼,什麼鬼藉口。就凭那雕虫小技,难不成会把整个蜀山炸掉吗?叫你使就使!」
            师兄把他往前一推,赶鸭子上架。既然得到允许,他也就不得不走到那明显比其他还要宽三倍高五倍的巨型岩石前面。站定,起了口诀,举起右手。
            使用其他仙术都好好的身体里,在口诀念完的那一霎时,突然涌起一股特别明显的热气,像个溃堤的闸口,汹涌澎湃。不及克制,鲜红的火焰就掌心窜出,彷佛一串流星,不,那是像洪水的烈焰。一眨眼,碰的一声,烟硝四起,土石飞散。
            徐长卿的面前已经没有石头了,空荡荡,只留余点火星还在空中飞扬。
            现场一片死寂,他瞧著掌心,又茫然的看著被轰踏的目标。尘土落地,眼前变得明朗,余光瞄到,站在后方的老者皱紧眉头,立即甩袖离开。
            那天夜晚他又搬到更高阶的弟子房去,甚至比常浩师兄还高。
            有人开始愿意跟他说话,渐渐的,自己也有了可以一起学习的师兄弟们。


            11楼2010-01-27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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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生命的意义,在於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那「填坑的目的,就在於创造更多继起之大坑」!!!这篇好不容易完结了,为什麼曼却没有解脱的感觉啊=_=?
              〔瞪著新开的坑洞掩面哭泣〕
              没错,这篇的原主题就是为了解开「为什麼卿卿跟红老大的属性是一样的?」之谜团!耍神秘的魔尊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祸根了〔?〕,埋下的还是欲(河蟹)火,啪啦啦的把萱大姐都蒸发光了。
              这个设定其实就是暗喻官方早就觉得,重卿才是王道啊啊啊啊~~~~!!
              〔发飙〕
              一开始,只是红老大的角惹的祸。
              曼有去查哦,有人说卷翘的程度很羊,有人说红老大的倔脾气很牛,还好没有人说红老大跟乔巴实际上有血缘关系。=_=
              ……不是啦!〔掀桌〕
              曼一直在思考,为什麼一个男人头顶了个可爱的角,还能这麼理直气壮的把头抬得这麼高呢?难道男子气概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对角吗?还是它能够无时无刻接收日月精华,所以红老大才能随时随地保持勇猛状态?那假如卿卿也装了角的话,不就可以反攻……
              角对曼来说,实在是个太值得放大表扬〔?〕的东西。
              所以才以此文,纪念。
              难道飞蓬兄都没有对它动过手脚吗?难道那些神界人都没有产生一股想要把它折下来的冲动吗?如果再生能力这麼强,就连象牙作的筷子都能有好价钱了,恩,也许是红老大牺牲小我,每次都让卿卿去把它们作成一双双的筷子跟印章的话,也难怪蜀山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扩大,老大,你真的是功不可没啊……
              景:厚,红毛你太偏心了啦!不管,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我也要。〔嘟嘴〕
              重:……………〔青筋〕………
              曼:厄,我说不知死活的景先生啊,你以为定情之物是可以随便乱给的吗?
              景:定情之角?!哇哈哈哈!!!〔大笑〕
              重:……………〔青筋青筋青筋〕………
              曼:突然好想吃淡水的牛角面包哦……
              重:…………〔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青筋筋青筋青筋青筋〕………
              卿:重楼,他们都是人类…〔担忧〕
              重:〔柔声〕放心,本座下手会斟酌的。你先转过身不要看……
              〔地狱荣景再现〕
              


              13楼2010-01-27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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