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彼时随我一道南下的，是宪牧大人；此刻湖广一同赈灾的，还有总督肃大人。可牧大人却一人提前离去，回京复命。我虽心中有万般不愿，可业是无法。阿玛临行前曾叮嘱，仁政实施是他此行令我一道前来的目的，膺间时刻记得这句话，不曾忘怀。】
【见了肃大人，一人於总督府内一言不发。我连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怕的是他心中有事。是否与我心间那事为同一桩，我却是不晓得。】肃大人！
【他并不曾理会于我，便伸手推了推他。】肃总督，您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有心事吗？

4
【总觉得心怀鬼胎，可二人彼此不曾熟捻，又不敢直接挑明，省去了诸多尴尬。至他回过神来，再同我叙话，倏尔明了是赈灾庶务繁杂抑或繁琐，这么多年不曾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南方多地水患，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朝廷需上心开仓放粮以救济灾民，其中不乏有人从中捣乱，抑或渔翁得利。个中苦衷，看见眸间，自知膺间。】
今年南方水患，来的凶猛，令咱措手不及。庶务繁多，总督大人辛苦了。
【一句场面话，来的正是时候，彼时再言。】是穆暘首次南下办差，不大懂事，叫大人忙前忙后的，您费心了。

6
【正於衙门说话间，外头闹哄哄的，不晓得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招呼个衙役入内到外头瞧瞧发生了什么。谁知回来禀告的，却是一桩闹剧，外头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说着，京师朝廷派了些什么人过来襄助地方，全是不重视的举动。我听着愤慨，一壁同肃总督聒噪着，一壁再道。】
他们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若朝廷不重视，岂会派人赈灾，实在荒谬的很。
【我生气得很，立即从座上弹起，想着从后厅出去到了衙门，也要同他们争论一番的。】
您自岿然不动，我可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南方离京城相隔甚远，汗阿玛能做的都是做的，他们还想如何？

8
【到底他还是没能拦得住我，便冲上去一块儿据理力争去了。我实在不愿将如此戾气的话语，道於这些将将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言。我方知这一席话并非他们的本意，若是早在我几人甫至湖广的时候，便道出此等讽刺之言，虽如此便不是他们自己所为。】
各位父老乡亲误会了，陛下是真心望你们能早日重返家园——至于被毁良田，朝廷业会尽心帮你想法子，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我不曾透露觉罗氏的身份，只当与肃大人一样是朝廷尽心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罢了。】

10
总督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汗阿玛遣我至此，襄助您一道便是施仁政至地方，是他的愿。
【诚如我是否真的懂汗阿玛的心，膺间是否如此想，我且不知。衙门前告状的灾民，是不解朝廷的苦楚。可我懂、肃总督懂，便是够的。我不曾央求过多，那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临行前额娘孕中，嘱咐我前行江南，万事皆安。可我是否能安，中宫再诞嫡子，宫闱间是否引一番风波，我着实不知。】
时辰不早了，我业该回去了。明日小王再与大人一道，协商后续。
【道完最后一言，径直离去。】

1
【宪牧主张与仁王一同返京，我却以“湖广流民尚未清肃，驿站改革事不宜迟”为由令他早日回去，只因我唯恐黄淮再次决堤，一来影响他返京之路，二来若流民如蝗汹涌，我尚看不透前路。为此二人隔阂争执，是为不欢而散】
【鄂地与京城相隔甚远，此去一路是否一帆风顺尚未可知，心中不免挂念，但久居高位，实在不好在人前显露，只在无人之时出神】
【与仁王相处的光景中，也看出他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主儿，但因其实觉罗龙胤，自然不能在他面前放肆，听人扬声询问，忙回神笑着应付】
3
多些殿下关心——不过是近几日事务繁多，松歇时间不够，有些疲倦吧了。午后休憩片刻就好。
【湖广庶务繁多，棘手之事不胜枚举，加之他跟在身边外派历练，为安全起见，自然要多多费心。与宪牧争执在前，不免为愁心再添几分苦思】
【眼下已是二月回暖天，最宜开荒复耕，近几日已从周边富户权借农具耕田，使流民陆续投入耕作，如此业少在赈济厂中徒生事端。弘保整练民兵也有卓然成效，只消将山匪一网打尽，便又是风调雨顺的期望之年】
【回眸与人相视，温和笑道】
殿下是有什么话要同下官讲吗？但请直言。
5
【闻人愁思忧言，不免心中凌然。宽厚温和固然是笼络下臣的手段，但必要的王者威严、皇家威仪并不可少，他元无需同我客气这些。富察衣冠清明，世代簪缨，本就是食君禄、忠君事，何必用辛苦复述，倒显得和旁的臣子格外不同】
【他是陛下倚重的嫡长子，体面尊贵自不必讲，忙同人开解】
黄河水途经黄土高坡，如此才捲携泥沙，致使河床抬高。黄淮积弊早非一日之寒，历朝历代皆对此有整治修缮，不过效果尔尔。天灾无情，谁也不愿看到眼下局面，如今朝廷已然是尽了十分努力。
【又一笑，添言】
殿下头一次督办灾情，如此体察民意，皆因仁心所向。

7
【沸反盈天的时局中，唯有佁然不动、沉得住气的人才能真正拿捏的稳，至于外头如何议论，来日水患退去，灾民重返故园建设，高下真章立显，何必与这些阿鄙之人费言】
【仁王殿下出身皇家金尊玉贵，如此抛头露面倒让我过意不去，便让人速去外头稳住场面，将仁王劝回府衙中，温声与他打着商量】
人心难平——不论做多少努力，都会有人不满意，殿下何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呢？
【外头嘈杂声音渐渐低去，向来是衙役们站了“上风”，心中略叹，先给人斟了碗茶消气，又道】
眼下聚在武昌城外的流民已经安定住了，这几日我会请城中先生到赈济厂中为孩子们讲课授业，同时宣扬陛下的仁慈之处。如此循循善诱的教化，您还怕他们没有归心之时吗？
9
【小不忍则乱大谋，宁心静气，容人之所不能容，方是长久之态。见人逐渐冷静下来，便知自己的劝言他听了进去，但笑不语，请他自己品磨意思。如是以茶水略润唇舌，好以整暇地等人反应】
【反手搁了茶碗，又抬眸笑视，给人台阶子下着】
明日下官要去临近几个州府的赈济厂视察，殿下不妨一道去看看，一来看看湖广及周边的风土人情，二来对灾民安置情况有所了解，届时回京，您也好同陛下讲明白。

1

3

5

7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