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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一再被演绎的故事,开创了“黑暗言情流”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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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图像小说译者带你重温儿时经典电影《惊情四百年》。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暑假。有一天我去表哥家玩,表姐也在,他们俩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孩子,租了一部电影回家看,于是我也一起看。我已不记得当时看的是录像带还是VCD光碟,但是影片里的许多画面一直都记得。
那是一部气氛诡异的外国电影,里面的叔叔阿姨打扮得都很漂亮;有一个穿红衣服的老头儿,脑袋上顶着两个花卷,模样十分滑稽;还有很多很多鲜血和一大堆老鼠。
影片里有位叔叔在一个黑洞洞的房间里探险,然后出来了三个漂亮阿姨,然后他们四个人躺在一张巨大的翻滚的绸缎上摸来摸去。当年这个片段看得我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比强烈的刺激。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部电影名叫《惊情四百年》,而我当时体验到的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性启蒙吧。

读大学期间我把这部影片又找来看了一遍,这次的体验与幼时完全不同,我惊叹于角色华丽的服饰和造型,以及无比强大的阵容:导演是曾经执导《教父》的弗兰西斯·科波拉,演员有加里·奥德曼、薇诺娜·赖德、基努·里维斯、安东尼·霍普金斯,而那三个漂亮阿姨中的一位竟然是莫妮卡·贝鲁奇。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十九世纪的哥特文学产生了兴趣,后来这种兴趣又扩展到了各种类型文学中。多年之后的现在,我仍在从事与类型文学相关的编辑和翻译工作。
所以,当次元书馆的编辑老师邀请我翻译《惊情四百年》的改编漫画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这部电影可是我的性启蒙啊!
为了好好翻译这部作品,对得起自己逝去的青春大受刺激的童年,我把电影和原著小说又找来看了一遍。这篇文章主要就是想聊聊电影与原著有哪些不同。由于漫画与电影一模一样,为了方便叙述,下面我会把原著小说称为《德古拉》,而把电影/漫画称为《惊情四百年》。

《德古拉》是第一部把吸血鬼与真实历史人物“穿刺公”瓦尔德三世联系起来的小说。故事只是通过角色的对话间接介绍了德古拉的经历——他曾经同土耳其人英勇作战。这些情况一带而过,作者布拉姆·斯托克并未详细说明他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惊情四百年》则在一开始就以楔子的形式交代了德古拉伯爵的人生经历,尤其浓墨重彩地描绘了他变成吸血鬼的原因——妻子伊丽莎白因误信丈夫阵亡的谣言而投河自尽,东正教教会裁定她死后不能上天堂。


德古拉因此立下毒誓唾弃上帝,并把利剑刺入了十字架。大量鲜血从中涌出,他饮下鲜血,从此变成了不死之人。


这一改动对于《惊情四百年》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它成功把一个被翻拍了无数次的恐怖故事变成了一个爱情故事。因为恐惧来自不可知的“他者”,而为亡妻复仇的故事则是大家十分熟悉的,观众很容易对他产生同情。这么一改,德古拉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而且理所当然地成了故事的男一号。
影片导演科波拉曾解释过这样改编的原因:
我们的主要目标之一是正视德古拉这个复杂的角色。他总是被描绘成一个怪物或一个诱惑者,但读了他的传记后,我认为他是一个堕落的天使,就像(弥尔顿《失乐园》中的)撒旦……我们试图描绘一种异常强烈的、可以跨越几个世纪的感情,比如德古拉对伊丽莎白的爱。爱可以战胜死亡,甚至可以战胜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找回吸血鬼迷失的灵魂。
电影与原著的第二处不同出现在乔纳森进入古堡之后。在《惊情四百年》中,德古拉发现米娜与自己的亡妻伊丽莎白长得一模一样,立刻就显得异常激动。这个情节对应了楔子中的设定,给德古拉后来的行为提供了充分的动机。而小说中德古拉看到米娜的照片之后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调高截图的亮度就可以看到德古拉掌心里也长了毛,这和原著小说中的设定一样,可见这部影片相当重视细节。


见过德古拉之后,乔纳森在古堡里还遇见了三位 “吸血鬼的新娘”。原著小说中对这三个妖女的描写已经相当直白了:
面对着这三个人,我有些无所适从,心里既有种期待,也有些恐惧。一股邪恶但又强烈的**在身体里燃烧起来,我渴望着她们能用那红唇过来亲吻我。……她低下头时,像动物一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她的红唇,上面闪着湿漉漉的光泽,泛出同样光泽的还有她那洁白的尖牙。(韩啸译本,安徽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
这一情节在电影中的露骨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曾令我怦然心动的三位“漂亮阿姨”终于出场了。这场戏将恐怖与情色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既可怕又刺激,三位妖女表现出的性感、自信、专横在吸血鬼电影史上堪称史无前例。


女神莫妮卡·贝鲁奇的特写镜头,1992年的她还只是个跑龙套的。


“一个叔叔三个阿姨”限制级名场面。
除了这三位妖姬,《惊情四百年》中还着重描绘了另一个女吸血鬼——露西。小说中的露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枢纽”角色,她是米娜的好朋友,是苏华德医生的追求对象,也是德古拉在伦敦的第一个牺牲品。是露西把范海辛等人的吸血鬼猎人团队和乔纳森夫妇联系到了一起,她的死是故事的第一个高潮。但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的几个电影版本中,露西这一角色要么被砍了,要么变得无足轻重,要么与米娜合并成一个角色。而在科波拉的《惊情四百年》里,露西有机会终于大放异彩。
小说《德古拉》中的露西纯真娇弱,是典型的十九世纪淑女,与米娜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复的,并不算个性鲜明。而《惊情四百年》里的露西则刁蛮放纵、活力四射,她有一头亮丽的红发,满嘴黄色笑话,风头甚至盖过了女一号米娜。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露西入殓时造型,她穿着一袭有巨大拉夫领的白色婚纱死而复活,变成了一个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女吸血鬼。墓室中企图引诱丈夫的那场戏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影片的服装设计是大名鼎鼎的石冈瑛子,她还曾负责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服装设计。
为什么所有吸血鬼故事都充满性张力呢?一方面“尖牙”“穿刺”“鲜血”这些意象天然有着性暗示,另一方面则与哥特小说的传统有关。研究者詹姆斯·C. 霍尔特(James Craig Holte)在《黑暗中的德古拉》(Dracula in the Dark: The Dracula Film Adaptations)一书中写道:
哥特罗曼司的传统是允许作家以一种流行的、文化上可接受的形式探索人性的阴暗面,特别是暴力和性行为。哥特罗曼司,与其现代后裔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一样,是一种道德剧,(观众)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关注并享受其中的恶行,接着恶行受到惩罚,美德最终得到奖赏。这种形式也允许读者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同时沉溺于禁忌行为,暂时逃离现实世界的义务和限制。
相比七十年代之前的吸血鬼电影,《惊情四百年》对女性吸血鬼的塑造令人耳目一新。如果霍尔特的说法是正确的,如果上映于1992年的《惊情四百年》也是一出道德剧,那么二十世纪末期人们性观念显然比七十年代之前有了巨大的进步,大众已经接受了女性在两性关系中占据主导。
除了无处不在的情色气息,《惊情四百年》里还有一段甜过初恋的言情戏。伯爵抵达伦敦后换上魅力十足的容颜,开始追求米娜,也就是伊丽莎白的转世化身。这一情节是原著小说《德古拉》里完全没有的。恐怕没有哪位女观众能对加里·奥德曼的翩翩风采无动于衷,这简直是导演科波拉为了给德古拉正名而使出的作弊手段,也成了后来种种吸血鬼恋爱片的滥觞。


很难想象左边头顶花卷的怪老头儿和右边的贵族绅士是同一个人。



两人街头搭讪成功,立刻就一起去看电影了。看电影果然是男女约会的必需活动。


第二次约会,两人去酒馆喝苦艾酒。德古拉讲述了伊丽莎白坠河的悲剧故事,米娜前世的记忆被唤醒。
之后电影情节与原著的不同全部集中在米娜身上。小说里的米娜坚定地站在德古拉的反面,是范海辛团队的得力助手和智囊。而《惊情四百年》里,米娜的心已经不知不觉地倒向了德古拉。在精神病院的那场戏中,米娜主动要求德古拉把她变成吸血鬼,德古拉反倒心有不忍,男主角进一步获得了观众的同情。


后来一行人远赴罗马尼亚追击德古拉,范海辛和米娜先行到达古堡附近。米娜此时的状态已经变得像露西临死前一样,她居然开始色诱老教授——这段也是原著小说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在原著小说的结局中,范海辛等人成功狙击了德古拉,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米娜又变回遵循十九世纪道德观的良家妇女,在家相夫教子。而在《惊情四百年》的片尾决战中,米娜彻底结束了摇摆状态,坚定地选择了帮助德古拉,甚至开枪杀死了莫里斯(就是那个有一把大刀的德克萨斯男青年)。


最后,米娜按照德古拉自己的意愿,含着泪亲手终结了爱人。她用木桩刺穿了德古拉的心脏,然后斩首,这两项都是杀死吸血鬼的标准流程,第三步则是焚烧尸体。虽然影片最后没有交代米娜的结局,但我的猜测是米娜最后放火烧了古堡,让自己与前世的爱人一同化为灰烬。


《惊情四百年》是历年来《德古拉》改编电影中十分具有代表性的一部。它同时也是当时(1992年)电影史上制作成本最高、票房收入最好的吸血鬼电影。石冈瑛子凭借本片赢得了当年奥斯卡的最佳服装设计奖。
更重要的是,《惊情四百年》开了所谓“黑暗言情流”的先河。或许新一辈年轻人并没有看过这部将近三十年前的老电影,但是要知道,如果没有《惊情四百年》,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真爱如血》《吸血鬼日记》和《暮光之城》。如果你和我一样是吸血鬼故事的爱好者,千万不要错过这部经典中的经典。当然,麦克·米格诺拉绘制的黑白漫画也值得收藏一本~目前,本书现货有售,欢迎点击这里购买:《德古拉》现货有售


简介:公元1462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攻陷了君士坦丁堡,并入侵罗马尼亚,威胁着整个基督教世界。一位罗马尼亚王子名叫弗拉德·德古拉,他率领手下七千人大胆偷袭土耳其三万大军,以此最后英勇一役守卫家园。在他获胜之时,故乡却盛传他已战死沙场,他的妻子伊丽莎白因悲痛过度而殉情。发现妻子的死,德古拉迁怒于上帝,从此背弃基督,以吸食鲜血延续生命。公元1897年,即将成婚的伦敦小伙子乔纳森离开美丽的未婚妻米娜,远赴罗马尼亚为一位伯爵办理伦敦地产手续。这位伯爵正是化为吸血鬼的德古拉伯爵……


IP属地:山西1楼2020-11-19 15:54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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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漫画是电影版的画的吗,挺好看的
          最近重温电影惊情四百年,感觉比原著温情多了,原著应该算是个哥特猎奇故事,主角是范海辛,女角色都是点缀。电影把女主戏份加重,结合历史德古拉殉情的妻子把原著男主的妻子糅合成一个人


          IP属地:陕西6楼2022-10-16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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