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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黑子是由姐姐带大的。
说是姐姐,其实也没有血缘关系。根据御坂美琴自己说,就在某一天她外出布雨回来的路上——说句题外话,御坂美琴看着挺年轻,实际上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神官了——看到一个皱巴巴的婴儿躺在路边,襁褓上写了“白井黑子”四个字,顺手就捡回来养着了。名字也就直接沿用了襁褓上写的,叫了白井黑子。
白井黑子这辈子没见过自己的爹娘,她觉得姐姐就是她的娘。她看别的小朋友都跟爹娘姓,她也想跟御坂美琴姓。但御坂美琴那个老迂腐不同意:
“我一不是生你的你爹娘,二不是你丈夫,你跟我姓,不合规矩。虽说现在你不曾与别人一样跟养你的人姓,等你将来嫁了人,都随夫姓,也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白井黑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搞懂了一点:想要跟御坂美琴姓,要么御坂美琴生了她——这个是强求不来的;要么她将来嫁御坂美琴——这个却还能努一努力。
这是白井黑子第一次萌生出要嫁给御坂美琴的想法。
第二次有这种想法是在中学,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节,班里的男生都跟雄孔雀一样开着屏,班里的女生就在那一大群雄孔雀中找个看对眼的,白井黑子也想随个大流。
但班里的男生她看了一圈,感觉个个都歪瓜裂枣,纵然不局限于班里,她将记忆中男人们的脸一个个在脑海中过过,依旧没一个看得上眼;蓦的,御坂美琴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别说,御坂美琴虽说是个女人,长得却偏英气,男装一穿,迷倒万千少女那种。
于是她看上眼了。
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标准:嫁人,就要嫁御坂美琴那样的人。
但御坂美琴大概是丝毫不曾意识到自己妹妹的这点小心思的。
所以某一天白井黑子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御坂美琴在为将来作准备。
“姐姐大人,你在做什么?”
“嫁衣。”
“啊!”白井黑子感到一阵惊惶:从她记事起,御坂美琴一直是独身。她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偷看着御坂美琴的背影——一个人,孤独又优雅。看着这样的影子,总有种这世间就没有人能配得上她的感觉。她不曾想过这样的人也会嫁人。如今听到“嫁衣”二字,才蓦然想起御坂美琴也是个女子,也是要嫁个人家,相夫教子的。而惊惶过后,内心又泛起一阵酸涩:御坂美琴嫁人后,就不会再属于她一个人了——倒不如说,她就从现在的亲人,变成了外人。她无法像现在这样理所当然地跟在她的身边,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温柔——而她的温柔,会全数给她的丈夫,还有将来的孩子。
饶是内心诸多想法,白井黑子终是把它们尽数压下,表现出来的不过是普通的妹妹对于姐姐的关心:“你要嫁人了?嫁给谁啊?那个人怎么样……”
“我不会嫁人。”
“诶?”关心的问题被这一句话全数堵了回去,“那这件嫁衣?”
“这是给你做的。你也快十八了,该准备嫁妆了。你没有娘,这嫁衣便由我给你做。这个料子是我前些天扯来的朝霞,最适合年轻的新娘子穿……”御坂美琴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 。
白井黑子心中又是一酸,开口便呛了一句:“这个年代谁出嫁还用嫁衣啊,都是穿婚纱了。”
“……”御坂美琴沉默了。
白井黑子知道御坂美琴此时的心情:御坂美琴素来是个看重传统的人,在捡到她时就埋了一坛女儿红在地里,每年的传统节日也总拉她一起过;如今她一句话就把一项传统给否了,御坂美琴心里定不好受。
她说这话,本就是为了气一气御坂美琴,若能让做嫁衣之事就此搁浅,最好不过。
御坂美琴沉默良久,轻叹一声,将那嫁衣收了起来。白井黑子以为她不做嫁衣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听见她说:“你想要什么款式的婚纱,我给你做。”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扑到御坂美琴怀里,闷闷地说:“我不要婚纱,婚纱就是说来气你的。就要嫁衣吧,嫁衣好。”
御坂美琴一下子高兴起来:“是,嫁衣好,嫁衣好。放心,我一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等你出嫁那天让你变成最好看的新娘子!”
“不要。”白井黑子依旧把头埋在御坂美琴怀里,“我不想嫁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白井黑子感觉抱着她的人僵硬了一下。过了许久,一只手放到了她的头上:“傻孩子,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啊……”
白井黑子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她从记事起从没有听见过御坂美琴叹气。
这事之后许久,御坂美琴都没有再跟她提嫁人的事了。
直到多年以后的一天,御坂美琴外出归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白井黑子上前关心时,她却突然又问起这事:
“黑子,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想结婚吗?”
“不想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又都是独身,外面那些人嘴碎,就说我们……”
“说我们什么?”
“说……我是你‘干妈’之类的……”御坂美琴斟酌着用词。
“这样啊……”白井黑子垂下眼睛,“这样让你很为难吧……对不起……”
“我倒是无所谓啦。一个人在凡间这么多年,什么风言风语没见过……我是担心你的名节。”
“我的名节不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名节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啊!”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12-30 22:10回复
    “……,因为,我喜欢你啊……是那种喜欢。所以说,如果还能跟你在一起,名节什么的,我也可以不要的……”
    “!”御坂美琴有些惊讶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所以说……”
    “黑子!”她终于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白井黑子,“所以说……黑子你,想嫁给我吗?”
    “欸?!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御坂美琴微笑点头。
    白井黑子却还有些惶恐:从小到大,御坂美琴很少拒绝过她的要求,所以,她担心,御坂美琴的提议,是不是对她的又一次纵容。
    “不是的。”像是看穿了白井黑子的惶惑,御坂美琴解释道,“我对你,从来都不是纵容。”
    顿了顿,她又说道:“其实喜欢呢,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不一定要什么轰轰烈烈,或者说生死相许;跟什么年龄相仿门当户对亦无关。有时候真的就是缘分,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对一个人好,跟某人在一起。那样你很开心了,那就是喜欢。我对你,也是如此。所以说,你不必有什么不安。既然我们有这份缘分,那好好珍惜,就是了。”
    大婚当天,御坂美琴为白井黑子披上嫁衣,笑道:“我当年给你做这件嫁衣,本来是想着你就是嫁出去了,有这件嫁衣也相当于有我陪着,现在看来,它倒是完成不了这个任务了。”
    白井黑子也笑了:“这样更好,不是吗?”
    闲聊着,两人走进了婚殿,在司仪的指引下走着过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话说,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结婚,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怕什么?我们又不吃他家米,又不用他家油,他们能管着我们什么?”
    “也是。有你在。就够了”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0-12-30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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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吼,来啦~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12-30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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