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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是懊恼——盖因琢磨研究了好些日子的宫檐修缮法子临了喉间又咽回去,老师总归不会害我,奈何心中的小不甘作祟得厉害,待朝一毕,刻下慢了步子等人同几位中堂议毕方赶上几步。】
老师——
【头个称呼便十足地赔上个委屈神色】甫才学生尚有个宫廷新岁修缮的好法子,若用此法,不仅宫料耗材少,还能保证多载不必再行维修,您为何示意我住口?学生瞧万岁爷今儿个的心情尚好,指不准便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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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诩于朝堂浸润多年,到底敌不过老师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轻描淡写就将利害陈明,心下暗自揣度没错,到底仍有几分不欲妥协的心气儿。甫启口道几句,还未同老师论个清楚,那壁有人来,忙打住话头,同人客客气气见了礼。】
嘉瞻大人安好。
【显而易见,这位大人是冲着老师来的,正忖着是否该先行一步,觑见老师神色却无这层意思,便也同慢了步子,老老实实作个尽职的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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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嘉瞻大人戍守湖南日久,故我自入朝虽有好些时日,今日也只是第二面见。有道是地方天高皇帝远,无需早朝又握得一手权力,这总督之职怕不是让不少人眼红。故我耳听着话,再从那字里行间攫出些同自个儿了解的能掰扯上关系的,看似了然的添上句问。】
上月听工部旧交道是南方的木材将至京师,只是路途遥远常有折损事。不知大人是否操心的是这一桩?
【奈何北地精细木材比不得南方,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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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小于京师长大,自忆事起多见得前门繁华、南池子热闹,天子脚下造次者少,端得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好景,鲜少有怪力乱神之事。这么说颇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意味,然则脚未踏出去,便少不得对外头的大好山河心生向往,尤其是各类志异事。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刻下眉目一挑,竟难能地生出几分兴趣来】
衡阳唐安县?竟有这等古怪事——
【又须臾意识到老师尚在,万不可失了稳重,忙侧首看一眼旁侧人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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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为封疆大吏尚对此事如此上心,想必下头人更上心得紧,不敢怠慢。只是看他模样此事也查了些日子,民心不稳总算不得甚么好事,无怪乎他千里赴京仍揣着这一桩。惜得我不在刑部,少见此间稀奇事儿,正要道几句劝慰地话,乍见金水桥下水流潺潺,忽而忆起一桩——正是从前缮皇陵有过的经历。】
【脑中灵光一现】老师,方才嘉瞻大人说绿水之事,若非有人作怪,兴许是自然缘故。诸如铜铁银等因素,常能教物变色,遇水则绿,是否有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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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老师默可,自然心下得意二三,只是这仅是推论,到底算不得定论。但好处在于当下眼前的嘉瞻大人松了分眉目,湖南等地铜矿银矿发掘尝有先例,可能性也不算小。而我同老师身为工部人,倒也不适对地方事务过多指手画脚,当下便欲将此桩划上个句号。】
【先一步上前同人一拱手,贺道】
都论物产资源富一方人。恭喜大人,若是铜矿,虽比不得银矿,也算一笔可观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