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息吧 关注:10贴子:24
  • 9回复贴,共1

【春日息】千金美酒千人干,纵是一醉连城也寒酸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关于无关背景的戏录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11 11:30回复
    李逢安
    (嫂子马革裹尸传回那日,长安将将落下了最后一场雪,春已近了,彼时我正在归墟的书桌前,手一顿,方起了头的佛经便功成身退,——其实并不是功成身退的,毕竟期盼的人并没有如愿归来。我难得恼怒地甩掉狼毫,眼见得它轱辘着连轴了一圈,如愿地在宣纸上留下一滩墨色。像我在哭。又像是此时孤身在外的嫂子,——那确切就如她一般的,这是嫂子赠予我的笔,往日里它骄傲、饱满,如今却零落的躺在了那里。阿稚心疼地捡起来,来不及开口,便被我截了口)
    :“收拾了罢,不写了。”
    (我如旧时一般赶往甘露殿,路上阿稚还在心疼:“真恼人啊,可怎么过?”我不知道她在心疼那只狼毫,还是在心疼裹尸的嫂子,或是困顿于京中宫城的我与阿兄,或是都有。于是我的脚步慢了,新落的寒酥后来居上,逐渐覆了满头,我听得阿稚还在问——佛经还要吗?)
    :“不要了,都烧了罢。”
    (我忽觉步子千斤,明明只是简单的替换也很难做到,雪却不管的,就如同嫂子的薨逝——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
    (我带了一身风雪,在我索性闭关抄写佛经的第二月,再一次见到了我的阿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2-11 11:32
    回复
      皇帝:李旷
      【皇后战死随捷报传来时,我正站在舆图前。寸笔山河,失地以朱色圈记。陇右道满目赤色,昭示残破山河。这一仗打了许久,久到这年的冬天已近终局。燃了一夜的宫烛仍以微弱之光忠诚尽责地照着满殿。此刻曦光初露,我移目窗外,正看见一片雪缓慢坠落】
      陈平,去看看雪停没有。
      【又转手,提笔将所报收复之地划入国境】
      文死谏,武死战,国之大幸。谢将军追晋一级,吩咐下去,命礼部为谢将军准备追封事宜。
      【可我心里却不是滋味,我不该放她走的,明知她这样执拗。她去前线的这许多昼夜,我尚不能安睡。我常常站在舆图前守着,仿佛能以此看穿,望及她的所在。我总是亲手抚上那块她亲往征讨之地,盼着她早日凯旋。“陛下,雪停了。”陈平回禀道。我颔首】
      如朕所料。
      【如朕所料,这场战事于今终结。她走时,我未曾去送。一怕后悔,二盼凯旋。如今我竟未能等到她!竟成永别!刚画过境线的笔仿佛太烫,染了将士热血;又像太冷,带着严冬的冰。极快地扔了笔,以此掩饰手的颤抖】
      拿酒来,朕要告慰将士英灵。命全国斋戒三日,为将士祈福。皇后国丧,举国服丧三月。
      【逢安来时,我正坐在丹陛上,屏退了宫人,自斟自饮。陈平来通禀,我眨了眨眼,抹去残余泪花,叫黄门宣长公主进殿。她进殿来,欲要行礼。抬手拦住她,示意】
      逢安,坐阿兄身边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2-11 11:33
      回复
        长公主:李逢安
        (我委实不知此时应当以何种面目、以何种言语来面对阿兄的,我的所有思维此时都偃旗息鼓。于是我在殿外立著,如同嫂子离京前离别的那一夜,或许目送是我能予她的,唯一的送别方式罢,可我出神地想,或许我不应当徒劳地目送的,或许那时应当替她折一枝柳。来应的奚女接过我满负霜雪的大氅,我抖落一身清寒入得殿中,阿兄截下了我的礼,我敛着眉朝他靠近,终是找不到一丝言语,茫然无措的,唤了一声)
        :“阿兄。”
        (我惊觉眼下我寻不到任何立场的,阿兄也同往日不同,——母亲薨时,攥着他的手殷殷嘱托,他未哭,阿耶崩时,郑重的把江山托于他,他未哭。可眼下——他怎的双眸清盈了呢?可男儿有泪不轻弹,等我细看时,那些晶莹早就没了,于是我想,——这是酒罢,恼人的很,如此扰人视野。我想,我应当流泪的,可我浑身除却发闷的胸口和惊诧,再难给出别的、应有的情绪了,我找不出话来,于是愣愣地盯了阿兄半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嫂子托我养的迎春,昨日里开了。”
        (本不应当开的,今日还在下雪,算不得春日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2-11 11:34
        回复
          皇帝:李旷
          【她依言来坐下,我这才想起没有多余的酒觞。便唤陈平】
          陈平,为长公主拿酒觞来。
          【拍了拍她的手】逢安,今日陪阿兄多饮几杯。往日,朕政事缠身,挣脱不得。今日你便陪阿兄喝个尽兴,喝醉了便住立政殿偏殿,陪你嫂子说说话,你们俩总是抵足而眠——别当我不知道。
          【陈平将酒觞奉上,我示意他退下。亲为她添酒,笑道】
          今日,雪停了。这是今年最后一场雪,陈平说这场雪极厚,瑞雪兆丰年。
          【话刚说完,听她说起那株迎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秘密极多,总不同我说。
          【脑海里浮现阿琅的脸,忆起从前】哦,是那株啊。
          【兀自笑起来,向她举杯赔罪】是阿兄老糊涂了,刚才忘记了。这事你嫂子同我说过,怎么,它这样迫不及待地开,是听说大军凯旋了吗?
          【笑得越发开怀】好啊,好啊,连花都通晓人事,知道我们勇武的谢将军即将归来。
          【瞧了瞧她,问道】怎么不将它带来?这等祥瑞之象,可得叫你嫂子亲眼看看。
          【又为她添补】不过也不妨事,凯旋宴上,你再将它献与你嫂子也不迟。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2-11 11:34
          回复
            长公主:李逢安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2-11 11:41
            回复
              皇帝:李旷
              【她的酒觞翻得极快,只一瞬,酒水便全洇在脚下虎皮里。我低首探去,想起那年阿琅射鹿伏虎的英姿。彼时我刻意略过那头鹿,不去想所谓逐鹿中原的隐喻,只笑看那只已无生气的百兽之王。顺手抚了抚皮毛,笑称:“不愧是皇后,这虎皮甚好,扒下来给朕放在宫里当毯子吧。”自此,这毯子一铺就是数年。我闻言狠狠点了她的额头,笑道】
              顽劣如你,这酒都洒了,何谈替你?
              【为她倒上新酒】阿兄重新给你斟一杯,这一杯你自己喝。你嫂子那杯,等她凯旋,她自能喝个尽兴。今天你就陪阿兄喝,不说那些有的没的。
              【再为自己添酒,却倒不出来了。我摇摇酒壶,掀开壶盖,才知酒尽】
              陈平,【声调扬起】陈平!
              【陈平从殿外匆匆赶来,关闭的殿门才又重开。我将空壶递给陈平】
              去,给朕再添一壶酒来。
              【陈平躬身接下时,我抬眼瞧见又一黄门入室。隐有不悦,正欲发作,便听他道:“陛下,礼部派人来问皇后的谥号,说您刚才忘记说了,问您是否亲自拟定。”闻言隐约想起,黎明那时确实未说。转首对逢安笑道】
              你看,阿兄真是老糊涂了。
              【说着,面上自嘲的笑慢慢淡下去,思路也渐明晰。这才又重新回忆起,皇后、谢将军、谢琅,我的阿琅,死在边关前线。回忆起,彼时我那句“国之大幸”。呼吸莫名停滞,胸口发闷。不知怎么地就听见猎猎风声,是哪儿的呢?眼前水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也不知是什么。直到发觉眼眶发酸,才知那是我的眼泪。】
              【阿琅……我低首抚摸着那张她亲猎的虎皮,摸到湿处,不知是刚才逢安洒下的酒,还是我的泪。顺着虎皮纹路抚着,止不住颤抖的手,流不尽如珠般的泪,我终于在这泪涌之前,忍不住悲恸,跪跌在这虎皮之上。酒觞顺手掉下来,在软毯之上发出闷响。时至此刻,我终于肯承认谢琅去了。一旦承认,巨大的悲痛便将我淹没,我跪在虎皮上恸哭出声】
              谢琅!谢琅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舍我而去啊谢琅!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2-11 11:43
              回复
                皇帝:李旷
                【我许久不曾这样痛快地哭过了。彼时我跪跌下去时,我听见陈平与他身后的黄门慌忙跪下去的声响,在这一瞬寂静的殿内甚为作响。他们关切向我道:“陛下!”我掩面痛哭,借此以将这些年深掩的情绪尽皆倾诉。哭痛快了,抹一把眼泪,直起身来。回坐丹陛,抬手平身。又回到以往的姿态】
                去跟礼部说,皇后谥号朕会亲自拟定,叫他们等着。
                【拾起滚落的玉觞,听她说起(宠妃)。陈平二人领命离去,殿内复归平静。我极缓地开口】
                逢安,朕有过许多宠妃。她们各个都不一样,但都会问同一个问题。
                【我看向她无波无澜的眼里】她们都问朕爱不爱她们,朕每个都说爱。可朕最爱的那个人,却从来没问过朕。朕也就不曾有说出口的机会。
                【目光移向空旷的殿内】她是那样爱自由,却因朕而困在宫中数年。依她的性子,定是要扬骨灰于边疆。朕连与她合葬的机会都没有。朕宠爱过那么多女人,她们不无想当皇后的,想长久立足这寂寞的宫城。可朕唯独爱阿琅那份独特,爱她所爱的自由。
                【指腹摩挲着玉觞的花纹,低首细赏这精心所制】
                但朕是皇帝,身担江山重任,不得不困守明宫。朕也自私地将她一同困着,宠爱妃嫔时,也总与她相较。她们,没有她活得那么灵动。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2-11 11:45
                回复
                  长公主:李逢安
                  (我曾在一个盈满月色的夜,于丽政殿里问她,——为甚么她明明不属于大明宫,却还是来这里规规矩矩当了皇后,我忘了嫂子如何回答的了,我只记得那晚的月色是很稚嫩的,像幼童,扑了我们满身。嫂子的眉眼在灯火缱绻下晦朔著,眸中是寻常世妇难得的清明。)
                  :“她问过的。”
                  (世人皆说宫城如笼,我听得有人私下里窃窃——说进来便如同鸟被折翼。有很多或明艳的女子进了宫来,却并不能称之为笼子里的鸟的,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是会飞出来的。我只觉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可嫂子没有,或许她不似寻常的鸟的,她应是鹰隼,所以唐宫锁不住她,长安也困不住她。饶是如此,她在听得宫中何人承宠的初初,也曾茫然地问过我——你的阿兄,曾有爱么?彼时我答不出来,抑或是她心中早有了答案,次数久了,她亦逐渐麻木了起来,再不关心这个答案了。我见阿兄如今光景,默默的想——或许,她的答案错了呢?在xx年的末尾,嫂子战死的讯息传来,我好像,终于有了她的答案。可她等不到我的回答了。)
                  (风却冷了,阿稚关了那扇被我唤开的窗,将呼啸的风雪与霜尽数锁在了殿外,殿里忽而静了,谁也未有出声。)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2-11 11:46
                  回复
                    皇帝:李旷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2-11 11:4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