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心脏导管手术的事情,绯山并不是完全排斥的,她也想要和过去做一个了结。只是她一直拿不出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并且让她更接受不了的,就是白石死缠烂打的行为。
就在白石拿着填好的手术单第N次把绯山堵截在墙角,用一只饥饿的大野狼看着一只纯洁的小绵羊的眼神瞪着她的时候,绯山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爱管闲事也要有个限度吧?!你不就是想减少一个直升机竞争对手么!!”绯山气急败坏地吼着。不过话才说完,她立刻就后悔了,因为白石那非常震惊并且非常受伤的眼神。她甚至看到了白石眼里瞬间涌起的一层雾气。
“……,……你这偏执的个性也该改一改了。”白石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转过身默默地走开了。出门的时候,她用力地把手里的手术单揉成一团,塞进了垃圾桶里。
绯山愣愣地靠在墙角,半晌都缓不过神来。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白石也是会离开她的。
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优等生的样子,带着温和的笑。对于自己层出不穷的无理要求,她总是无条件地包容着。而自己竟然可耻地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甚至还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着她。
绯山静静地走到门口的垃圾桶前,捡起了白石刚刚扔下的纸团。她小心翼翼地把纸团展平,然后看到了那个人清秀可爱的字体。白石已经认真填好了所有项目,只空下了签名的位置。
绯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匆忙地追了出去,只想要立刻见到白石。
终于找到她了。在急救外科的办公室里。绯山扶着门,看着坐在座位上低头查看病历的白石。她定了定神,等到呼吸平静下来之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今晚值夜班的只有她们两个人。白石并没有抬起头来看她。
办公室里一阵让人难熬的沉默。绯山只觉得如坐针毡,脸颊也烧得难受。盘算了半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别扭地开了口————
“白石……我要咖啡……”
“嗯。”白石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她放下手里的笔,起身去帮绯山冲了一杯咖啡。
白石把咖啡放在绯山桌上,正要转身的时候,绯山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白石感觉到一颗滚烫的眼泪滴落她的手背上。
“……惠……对不起……”绯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散着头发,深深低着头,白石看不到她的表情。
“……没有。我知道你因为手术和工作的事心情不好。”白石咬了咬唇,上前一步把绯山抱进怀里柔声安慰着。绯山微微颤抖着的小身体总是那么轻易地就激发起她的保护欲望。
其实那些话还是让白石伤心不已,但是要她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绯山身上,她做不到。
“明天我就去心脏外科申请。”绯山闷闷哑哑的声音从白石怀里传出来,“不过我要藤原帮我做手术,你叫她不准告诉橘医生!”
“好,我不准她告诉橘医生。”白石笑着揉了揉绯山的头发。对那个人的纵容与宠溺,早就像融入她的生命一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