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八景|西山晴雪]---京城众人游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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赜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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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却也称不得“白天”。起初尚还亦步亦趋尽量跟上青哥儿步调，却抵不住瞌睡直冲脑仁儿。迷迷瞪瞪揉过眼，再抬头时已落下不短距离，禁不住铆足气力高呼。）你慢些走！
（此时浑不似出行时高昂兴致，早已呵欠连天。抬手拭去眼角挤出水雾，立在原处长长伸个懒腰。）这才什么时辰？离日出还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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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数日前即安排好的出行，为睹日出，甚于前一夜投宿于山脚旅店。却也无甚实际效用——仍须早起、眼下仍须攀爬。再不肯往前一步，高声同他分辩。）昨儿我可睡得早，可谁知道荒郊野地怎会有那么大的风声
（不禁拧眉，却因底气不足，终于肯降低语调。）吵得我睡不着（当了真，叽叽咕咕又去寻别的由头。）我择床，这儿的床不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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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知你为何能睡得安生？！
（方才浇熄的语调蓦的上扬，不知他究竟是真心实意、又或是胡诌八扯——总之，睡得香睡得好这一类论调眼下是万听不得的。早已失去耐性，絮絮叨叨混不讲理。）也兴许是你睡得沉，呼噜声吵得我睡不成
（虽值盛夏，早起的山林仍有凉意。打个哆嗦，腹内又适时叫嚣，不由轻叹。）又冷、又饿、还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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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摆明不打算讲理，他是否打呼我并不知晓，又或是那鼾声源于梦中。天色擦亮，东方已泛起鱼肚白，终于肯提步追赶。）已经后悔了，往后再有这类去处可千万别再同我提
（再提怕又是跃跃欲试，或要颠颠儿追随。腹内空空，这般境地着实委屈，口中絮絮。）等下了山，我得吃整笼烧麦，还得再来一碗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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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是都一处的，诶——就得吃好的
（抬手揉一把小腹，许是饿过了头，又或是画饼真能充饥，叫嚣的馋虫途中竟化解殆尽。天色不等人，方才消磨的时光眼下须竭力追赶。一路行色匆匆，负手立在山顶时也得以窥见旭日初升——断不会轻易服软。）就这？就这？
（一连数问仍是嘴硬，末了良心发现，也吞吐其词。）倒也……壮美，到底是不白走那许多路

2.
【溥博峻极在金乌尚未跃出山巅前依旧如夜间般昏朦暗沉着，此刻山路亦显冷清荒芜，偶有鸟雀择枝而栖，行人更寥寥，唯我与赜衍二人拾阶而上。然朱履锦袖的公子总也不曾料想登往顶峰的路途迢迢，海识业已教这经年盘亘的绕折山路迷惑地晕头转向，又怎有暇闲话一二。】
快一些，倘使错过时辰，就白费这么些功夫。【赜衍的话语从背后携山风一同传来，恰是其中困倦与不耐惊起枝桠上啁啾的麻雀。】脚程并不远，你行得怎么如此慢？可是昨夜瞒着我出门去了？
4.
【嵯峨西山此时恰是一派睡眼惺忪的静沈模样，我回望赜衍，见他并未有一鼓作气乘势而上的意味，反倒是因惧怕路途弥远，意图在说话的间隙歇脚。心中总也惦念他年岁小些，未曾吃得些甚么苦头，并不打算拆穿。眼风再睇至岑岩畔缀叶的露水，心下喟叹，也不知这是否又是空穴来风的借口。】那我又为何睡得格外安生？
6.
胡言乱语。你要是后悔，往后莫要与我一同出游。
【此时尚未见宝镜敛云而出的景象，原本晦暗的天光却在我与赜衍对峙时一寸一寸亮起，隐隐有破晓的意味。只恐声高惊扰天际未完全清醒的重明，只冷冷点破他的心思，不再多言纠缠。青舄避开路旁苔缠的奇石再度踏向峭拔山巅进发，也将他的埋怨一齐抛在身后了。】
8.
【步至最顶峰处，终是有气力出言制止赜衍的喋喋不休。独自倚靠苍柏远眺，目之所及山阔巍峨，阵阵松涛依稀可见，膺中也随之豁然开朗，方是不虚此行。听闻他尚耽于饮食作乐，不自主摆出兄长的架势以教导。】往日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莫说区区一碗豆浆，即便是钟鼓馔玉、珍馐美味又怎能与如此景象相提并论？
10.
【说话间，天光乍亮，彤日新生出的曦光似无数利刃裁破开重叠的云翳，穹庐之下遍布耀目金辉。这又怎能于华衢四陌得见呢？眼界开阔时，语调亦沾染骄傲与自得，反讥：】如何，还不及你那心心念念的豆浆么？
【见他极不情愿地承认，又补一语：】那是自然。
【自此便不再多言，静观云翳变幻舒卷，直至彤日完全露面时才折返下山去。】

【按头安利】